他將病例掛在床頭,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。
“我記得你上學的時候脾氣很好,怎么會跟人打起來?”
“打你的人呢?有沒有報警?”
“進搶救室了,就是你剛才遇到我的時候,推進去那個大出血的孕婦?!?/p>
“不過,這事可跟我沒有關系?!?/p>
話音剛落,病房的門被猛的踢開,嚴澈和他幾個兄弟闖了進來。
“沈知意!黎黎搶救需要輸血,你的血和她相符,快跟我過去!”
他沖過來想拉起我,卻被陸恒擋了回去。
“沈知意不能輸血!”
嚴澈這才注意到一旁的陸恒。
“你是什么人?憑什么管她!”
“我是她的師兄,也是她現(xiàn)在的主治醫(yī)師。她失血過多,而且有輕微腦震蕩,不能輸血。”
“你說什么?”
嚴澈皺起眉頭一時有些猶豫,身邊的好兄弟卻催促道。
“我看沈知意臉色好的很,怎么看也不像失血過多,嚴哥你可別被騙了,黎黎姐可等著血救命呢?!?/p>
嚴澈咬了咬牙看向我。
“沈知意,只要你去給黎黎輸血,之前的一切我都不會計較,只要黎黎平安無事,我們就結婚。”
我?guī)缀跤X得我的耳朵出現(xiàn)了問題,事到如今,他竟然還覺得我是當初那個愛他愛的死心塌地的沈知意。
我張了張嘴,對著他只說了一個字。
“滾!”
嚴澈惱羞成怒,指揮其他幾個人拉住陸恒,一把拽住我的手腕,把我拖到地上。
額頭上的紗布掉下去,感覺傷口又開始滲血。
“沈知意,今天你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!”
我渾身發(fā)軟,用力掙扎卻于事無補。
這時候陸恒掙脫出來,按響了床頭的警鈴。
嚴澈一慌,連忙松開我和其他人跑了出去。
陸恒將我抱回床上,小心翼翼替我重新包扎了傷口。
“怎么樣?有沒有什么不舒服?!?/p>
我輕輕搖了搖頭,比起頭上的傷,心里的千瘡百孔才是痛到了血肉里。
本以為重活一世,已經不會再覺得難過,可是一想到我捧著一顆真心愛了七年的人,竟然是這樣的人渣,就為自己的上輩子感到不值得。
陸恒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不對,借口有事離開了。
我一個人望著窗外,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,這漫長的一天終于快要過去了。
可沒等我閉上眼睛,電話就響了起來。
“您好,我們是派出所,下午我們已經調取了包廂的監(jiān)控,您明天可以過來做一個筆錄嗎?”
我說了一下我的情況,順便也將蘇黎目前的狀況告知了他們。
“既然是這樣,那明天我們會去醫(yī)院詢問情況?!?/p>
掛了電話,我覺得整個人失去了所有力氣,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迷迷糊糊間,好像有人給我蓋上了被子。
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,睜開眼就看見陸恒歪在一旁的沙發(fā)上睡著了。
我盯著他有些發(fā)愣,心里突然覺得有些酸酸的。
當初因為嚴澈我和家里大吵一架,離家出走。
這些年身邊除了嚴澈再沒有親近的朋友,更別提有人關心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