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顧川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無法置信的動作。
撞地撲到我面前。
“咚!”
沉悶而清晰的一聲響。
“映雪!”
他嘶啞地喊出我的名字,?
“別走……求你……”
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 “我錯了……我真的錯了,我混蛋……我不是人……”
他哽咽著,目光投向那扇緊閉的:
“爸……爸已經(jīng)不在了……媽她……”?
他身劇烈顫抖,“映雪……求你……別走……別丟下媽……別丟下我……”
他猛地俯下身,肩膀劇烈地抽動,泣不成聲。
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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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
我閉了閉眼,喉嚨哽咽。
“……我留下,”?
我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,“為了媽。”
不是為了你。
顧川猛地抬起頭,
他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么,最終只是用力地、重重地,將額頭磕在冰冷的地上,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
接下來的日子,我成了ICU外的常駐者。
顧川也像徹底換了個人,褪去了所有浮華與傲慢。
他不再頤指氣使,而是笨拙地學(xué)著打熱水、買流食,
在醫(yī)生每一次出來交代病情時,身體繃緊,屏息聆聽,
看向我的眼神,充滿了小心翼翼的討好和一種近乎卑微的依賴。
他偶爾會低聲呢喃:
“媽,你千萬要挺住……兒子知道錯了……真的知道了……”?
那些話,卻再難在我心底掀起一絲漣漪。
遲來的悔意,比草賤。
或許是婆婆求生的意志太過頑強,病情奇跡般地穩(wěn)定下來,轉(zhuǎn)入了特護病房。
第二天清晨,病房門被輕輕推開。
楊飄飄來了。
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,手里捧著一大束的紅玫瑰,
“伯母!”
她人未到,聲先至,
“聽說您醒了,飄飄擔(dān)心得一夜沒睡好呢!這不,天一亮就趕緊過來看您了!”?
她走到床邊,將那束玫瑰塞到婆婆的腿上,
?“您感覺怎么樣?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想吃點什么?飄飄去給您……”
她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婆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,此刻卻像淬了寒冰的枯井
楊飄飄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,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閃過眼底。
“你……”?
婆婆的嘴唇哆嗦著,“你……這個……毒婦!”
病房里的空氣瞬間凍結(jié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