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張冰冷疏離的臉竟然也會慌張。
“又在搞什么把戲,今天是結(jié)婚的日子你還沒鬧盡興?!”
我懶得解釋用力想甩開他的手。
厲寒琛眉頭擰起來,直接將我拽到他身后,居高臨下審視著舒梧言。
“啞巴好了?那也是殘廢,還敢來這裝腔作勢?”
“他不是殘廢!還有,今天是我和他結(jié)婚的日子,跟你沒有半毛錢關(guān)系!”
我下意識為舒梧言爭辯,厲寒琛眼里閃過一絲瘋狂。
許婉剛從驚詫中愣過神,見狀貼心地添油加醋。
“江語姐,就算你氣寒琛不喜歡你,也不至于拿個殘廢來騙人?!?/p>
“大家被你騙過去還以為寒琛連個傻子還不如呢?”
聞言,厲寒琛重新篤定我在耍手段。
我諷刺地笑笑。
“有些人,你當(dāng)成寶一樣搶走,對我來說卻是躲都來不及?!?/p>
厲寒琛頓住,直直看向我淡漠的雙眼。
“現(xiàn)在乖乖跟我去婚禮現(xiàn)場,我馬上讓阿婉走,不會追究你謀害她的事?!?/p>
“別再自說自話了,這次,你根本沒資格跟我聯(lián)姻?!?/p>
這次?
厲寒琛心中突然生出可怕的猜想,抓我的手也松了松。
我順勢轉(zhuǎn)身就走。
舒梧言突然拽著我加快腳步,厲寒琛不甘心追了出來。
幾秒后,爆炸聲突然乍響。
驚恐間我被二人護在懷里,待到神志清醒,只見整座別墅已經(jīng)成了廢墟。
厲寒琛愣在原地,對于什么時候別墅里被安裝了炸彈都渾然不知。
舒梧言卻神色淡定地抱我上車離開。
我卻意外看清了他那抹得逞的笑,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。
許婉身受重傷,茍延殘喘著求厲寒琛救她。
后視鏡內(nèi),厲寒琛抱起她駕車朝反方向駛?cè)ァ?/p>
疾馳的車子內(nèi),我忽然握住了舒梧言的手。
“不去結(jié)婚了?!?/p>
一陣刺耳的剎車聲,他垂著頭,瑣碎劉海擋住了眉眼,神色晦暗。
“姐姐你要反悔嗎?”
再抬頭時,又是那副乖巧單純的少年模樣,我甚至以為剛剛是自己的錯覺。
“不......不是,我太累了?!?/p>
“好,婚禮推遲,只領(lǐng)證好了?!?/p>
他語氣明明親和,我卻莫名壓下了喉嚨里的“改天”。
辦好所有手續(xù),我剛想問他的病情便眨眼間到了舒家。
見到久違的父母也在,我急忙下車與他們深深擁抱。
母親忍著眼淚撫著我的后背。
“一切我們都知道了,小語別怕,爸爸媽媽來了?!?/p>
想到他們上一世因為我愛錯了人被關(guān)進監(jiān)獄,莫名被判處死刑。
我的眼淚如同潰堤。
夜晚,舒梧言眼睛沒離開過我一分一秒,亮晶晶地不難看出開心。
那張臉上并任何生病自閉的跡象。
我試探開口:“你好了嗎?”
“我很好啊,有了姐姐更好?!?/p>
他一臉單純可我卻看出裝傻的意味。
“爆炸是你做的是嗎?你的自閉癥好了,還是從來就沒病過?”
天真的眼神慢慢從他臉上褪去,那樣子讓我陌生。
“你這是怪我差點傷到他嗎?”
他語氣淡淡的,周圍氣壓卻明顯低下來,不停摩挲著我的手腕。
我忍不住縮回手,他的眼神卻更陰冷。
“不是,我只是怕,怕你為不值當(dāng)?shù)娜税装追稿e。”
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,將臉埋進我的脖頸蹭了蹭,聲音悶悶的。
“你不喜歡,我不會再做了,就像你小時候討厭我太吵,我就一直不說話一樣,我永遠聽你的話?!?/p>
柔軟的嘴唇輕觸鎖骨,我心尖忽然一陣酥麻,輕輕摸了摸他頭發(fā)。
原來,他一直是喜歡我的?
上一世不是憐憫,而是失去至愛的痛苦嗎。
我靜靜聽他訴說這些年他極少說話被謠傳啞巴自閉的故事。
直到燈光熄滅,始終沒在意樓下遠處那輛停了很久的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