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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產(chǎn)了兩天兩夜,疼到連靈魂都像被撕裂,我終于生下一個女兒。
我給她取名姜卓言。
老天待我不薄。
從今往后,我在這世界上,又有了血脈相連的家人。
糖水鋪子的生意繼續(xù)做著,店里除了我和林舒揚,現(xiàn)在又多了一道小小的身影。
言言長得好看,鼻子和眼睛都隨了陸硯川,來店里的客人總是忍不住夸她漂亮。
別人都以為林舒揚是孩子爸爸,每次林舒揚都笑著附和,我也沒反駁。
和陸硯川的過去,好像已經(jīng)成了一場隨時會被遺忘的夢。
我沒想到,陸硯川會來我外婆的葬禮上,蹲守我。
親口說了那些狠話,我以為這下陸硯川總該死心,總該走了吧。
沒想到他竟然借口說沒有回城的車,強行賴在舅媽家過夜。
我答應(yīng)過陸母不糾纏,所以一整天都想辦法躲著他。
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怎么,晚上言言發(fā)起了高燒,臉色發(fā)紫,哭得連聲音都發(fā)不出來。
我慌得要死,和林舒揚抱著孩子往醫(yī)院跑。
陸硯川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輛車,停在我面前:“上車,我?guī)銈內(nèi)メt(yī)院!”
我什么都顧不上了,抱著孩子爬上去。
到了醫(yī)院,醫(yī)生說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,需要立馬進(jìn)行手術(shù)。
我怕得渾身發(fā)抖,整個人都被恐懼籠罩著。
陸硯川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我身邊,握住我的手,柔聲安慰:“別怕,孩子一定會沒事的?!?/p>
他的手心干燥,溫暖,好似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傳過來。
手術(shù)室的門突然打開,醫(yī)生焦急開口。
“孩子現(xiàn)在急需輸血,我們醫(yī)院的血庫不夠,你們誰是A型血?”
陸硯川和林舒揚同時站出來。
“我是A型血,抽我的?!?/p>
醫(yī)生又說:“輸血給她的人不能是直系血親,你們誰是孩子爸爸?”
陸硯川朝前一步,解開袖子上的紐扣:“抽我……”
我腦子翁地一聲,身體先于意識做出反應(yīng),一把拽住陸硯川伸過去的手,幾乎尖叫出聲。
“不行,你不能捐!”
林舒揚嘆了口氣,跟著醫(yī)生走了。
陸硯川僵在原地,死一般的沉默在我倆之間蔓延。
好半天,我才聽到他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。
“姜玥,什么意思?”
“為什么我不能捐?”
“難道,難道言言是我的……”
我頹然跌坐回椅子上,捂著臉,再也控制不住眼淚。
明明說好要瞞一輩子的。
我怎么,又把事情搞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