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我是京城有名的乖乖女。
性子乖順,秀麗端莊,一言一行堪稱世家模范。
夜里卻在養(yǎng)兄塌上,做盡旖旎之事。
浪潮褪去,我第九次追問他何時娶我過門,哪怕為妾。
可方才愛得要生要死的男子瞬間神色疏離,冷漠抽身,將擦拭過的帕子隨手棄在我身上。
“阿蘅,除了這個,我什么都能給你。”
“過兩日我和沈家小姐成婚,我也給你定了門親事……”
“你放心,攝政王在戰(zhàn)場傷了根基無法人道,太醫(yī)斷言他活不過三個月,待他咽氣,我便接你回來?!?/p>
“到時你年少新寡,我們還和現(xiàn)在一樣,阿兄養(yǎng)你一輩子,也無人敢置喙!”
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子,喉頭發(fā)苦。
原來,我期盼多年,只換來他將我拱手讓人。
見我臉色一寸寸發(fā)白,裴明淵語氣柔了幾分。
“阿蘅,我們雖無血緣,卻是名義上的兄妹,若正大光明在一起,世俗的眼光會將我們剝皮抽筋!”
“乖,阿兄都安排好了,等謝家那個短命鬼咽氣,阿兄親自去接你,裴府大門永遠為你敞開。”
“你放心,就算是有名無實的婚姻,你出嫁該有的排面一分都不會少!”
我神情木然地聽著他為我籌劃的將來。
他權(quán)衡利弊,深思熟慮的結(jié)果就是給我安上一個寡婦的身份,在夫君過世后被接回府,同他偷偷摸摸暗通款曲。
此生,見不得光。
分明是他愛惜名聲,畏懼流言,卻還打著為我著想的旗幟。
真虛偽啊……
“好,都聽阿兄的?!?/p>
雙眼酸脹地難受,我胡亂收拾殘局,起身要離開,卻被他喊住。
“等等……”
我心頭閃過一絲欣喜,期盼他告訴我,他后悔了,方才說的一切都不算數(shù)。
告訴我他愿意為我沖破世俗的桎梏……
卻聽見他不放心地叮囑。
“大婚繁瑣,這兩日你不必過來了……被星棠發(fā)現(xiàn)不好?!?/p>
“星棠從小嬌生慣養(yǎng),脾氣大,凡事你多讓著她點。”
我方才雀躍的心又瞬間沉底。
沈星棠是他即將明媒正娶的夫人,我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養(yǎng)女,是該避一避的。
可看著他明目張膽地偏護別的女子,我的心為何如針刺一般,痛得喘不過氣來?
我強忍著不讓淚留下,狼狽地推門離開。
我爹娘早逝,因著對裴家的些許恩情,裴老夫人一直將我養(yǎng)在身邊。
十年朝夕相處,裴明淵對我百般呵護,早已超過尋常兄長的界限。
我將他當做我生命里的一束光,溫暖了我陰冷潮濕的年少光陰。
一次無意闖入,我撞見他獨自在書房對著我的畫像紓解。
那些從未宣之于口的隱秘情感,在那一夜盡數(shù)爆發(fā)。
我們背著所有人,偷偷糾纏了五年。
在此之前,我人生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名正言順站在他身旁。
可今日,他親手將我推給了別人。
這幾日府里上下忙活的人仰馬翻。
沈星棠體恤他們辦差辛苦,還未過門就派人送了賞錢。
人人面上洋溢著喜氣,提起這位未來夫人,都是贊不絕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