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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計時三天
我處理好額頭上的傷,繼續(xù)整理房間里那些無用的回憶。
我將書房里那些照片一張張撕下來,面無表情的丟進碎紙機。
臥室里藏在每一處和他有關的東西,我全都找了出來。
為他收集的限量版球鞋,熬夜織的圍巾,親手做的鉆石項鏈、在雪山頂跪拜求來的姻緣符......還有數也數不清的情書。
全部打好包,準備丟進垃圾桶時,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:
“這些東西,你要丟掉?”
周予白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,死死盯著我,和我手上提著的"垃圾"。
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:
"為什么?"
我語氣平靜:"沒用的東西留著做什么。"
不知為何,說完這句話,那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濁氣忽然就消失了。
我渾身輕松,男人卻把拳頭攥得指節(jié)泛白,眼里情緒翻涌。
目光觸及我還未完全消腫的臉,他沉默片刻后開口:
"珠寶展你有想要的,隨便挑......我買單。"
我什么都沒說,跟在他身后上車。
林煙坐在副駕駛,臉上帶著挑釁的微笑。
我沒理她,平靜地系好安全帶。
周予白透過后視鏡觀察我的反應,往常這種時候我早就紅了眼眶,可今天卻異常平靜。
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收緊。
一路上,他對林煙的關心程度超乎尋常,一會兒溫柔地替她整理頭發(fā),一會兒低聲詢問她身體情況,只是每一次都會瞥我一眼看我反應,好像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一樣。
只是直到開到珠寶展會現場,我都專注的看著窗外的風景,對他和林煙的舉動毫無反應。
下車時,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陰沉,車門被他甩的嘭的一聲巨響。
進了會場,他干脆牽著林煙的手,為在場的豪門貴族介紹她,毫不避諱我的存在。
他相好的兄弟,紛紛叫林煙嫂子,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,反倒將林煙摟進懷里,親密無間的樣子,肯定他們的稱呼。
另一個朋友嘖嘖兩聲:"還是白哥厲害,沈知意這種自尊心強,最要臉面的千金小姐,都能被你調教成這樣,能不能教教兄弟們?。?
周圍響起竊竊私語,那些或憐憫或嘲諷的目光紛紛投向我。
"聽說那位林小姐才是周總的心頭好,什么場合都要帶著,連孩子都懷上了。"
"這沈知意笑得真勉強,人都帶到她面前來了還笑得出來,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哭呢。"
我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。
若是從前的我,聽到這些話早就哭著跑開了。
可現在,我忘記了所有關于周予白的事,對他毫無感情,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目光。
酒會開始后,周予白牽著林煙坐在最顯眼的位置,不斷為她拍下看中的珠寶。
"予白,這條手鐲襯我嗎?"林煙只是嬌嗔著提一句,周予白便讓人把手鐲包起來。
"這個紅寶石戒指也好漂亮!"
"買。"
"這快平安鎖很適合我們的寶寶呢。"
"嗯,那都買。"
主辦人一臉激動的迎了上來。
"為了感謝周先生的豪擲千金,包場今晚所有珠寶,我們特地給周先生和太太額外準備了禮物。"
他剛說完,就聽見周圍的嗤笑,目光落在跟著周予白和林煙身后的我身上,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,眼神慌張地在我和林煙之間來回變換。
林煙卻嬌笑著道謝,周予白亦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。
酒會結束,我去洗手間補妝。
剛推開門,就看見林煙正在隔間抽煙,手邊還放了一杯喝了一半的香檳。
見我疑惑的看著她手中的煙。
她驚慌失措的掐滅煙,手忙腳亂之間將香檳打翻。
"你怎么喝酒......"看著她平坦的小腹,我瞬間明白了什么:“你沒懷孕?”
她逼近一步,眼神兇狠:"你要告訴予白?"
我嗤笑一聲:
"沒興趣。我又不愛周予白,你是不是真懷孕關我什么事?"
"你沒騙我?"她狐疑地打量我。
確認我是真的不在意后,她放松下來。
"沈小姐,我也不想這樣的,我和你這種天之嬌女不一樣,我只有他了,我說什么,也得抓緊他......"她聲音突然哽咽,楚楚可憐的看著我。
“你能理解我的對吧?”
我頓了頓,關上水龍頭,輕聲說:
"但祝你能如愿所償吧。"
我推門出去,突然背后一股大力推來。
"砰!"
我整個人撞破欄桿,掉了下去,全身劇痛,身下漫出鮮血。
耳邊傳來高跟鞋清脆的聲音,林煙走過來,蹲在我身邊,在我耳邊輕聲說:
"沈小姐,抱歉啊,我沒法相信你。不過既然你祝我如愿以償,那一定樂意送佛送到西吧。"
下一秒,她將我推到一邊,自己躺在血泊里,大聲尖叫。
“孩子......我的孩子......”
周予白聽見聲音過來,看見她身下滿是血,腦子嗡了一下。
他失去理智的沖過去,顫抖著抱起林煙:
"阿煙!發(fā)生什么了?!誰把你弄成這樣的!"
林煙痛苦地呻吟:"予白!沈小姐說這個孩子不該存在......她把我推下去,想讓孩子流產......救救我們的孩子......"
“我沒有......”
“沈知意?。?!”
我話沒說完,周予白已經赤紅著雙眼沖了過來,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摁在墻上。
"我......沒有......"我不斷掙扎,他的手卻越收越緊,窒息感讓我再也說不出話。
意識逐漸渙散,視線模糊,我失去了掙扎的力氣。
徹底昏迷前,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周予白抱著哭喊的林煙,頭也不回地離開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