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崔令儀笑容一僵,很快恢復(fù)如常:“本宮不懂蕭侯爺在說什么?!?/p>
蕭玨死死地盯著崔令儀,想從她臉上窺出一絲破綻。
崔令儀淡定喝了口茶:“蕭侯爺是禁足禁傻了么,竟跑來我這里尋一個死人?!?/p>
“她死了,你親自為她守的靈,連她的墓碑都是你親手立的,現(xiàn)在你來問本宮把她藏哪里了?”
蕭玨定定地站著,身形挺拔如松。
執(zhí)拗問道:“阿昭在哪?”
崔令儀撥弄了一下熏香爐,“蕭侯爺,本宮說最后一遍,她已經(jīng)死了?!?/p>
“鄭嬤嬤,送客。”
蕭玨神色幽深地看著崔令儀:“不用了,本侯自己可以走。”
他一腳邁出殿門時,又忽然回頭。
“惠妃娘娘,如果您和小皇子的安危受到某些人的威脅,本侯和五萬定北軍皆可做你的倚仗?!?/p>
崔令儀神色微動,沒有接茬。
但蕭玨知道這話,她聽進去了。
出宮后,蕭玨給留在江南的徐楠寄信,拜托他幫忙繼續(xù)留意沈明昭的蹤跡。
信鴿撲棱著翅膀飛遠,蕭玨手里摩挲著玉佩,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京城的天要變了,他不可能獨善其身。
而阿昭,只要她活著,蕭玨相信,總有一天會找到她的。
春去夏至,寒來暑往,轉(zhuǎn)眼兩年過去了。
兩年里,京城中發(fā)生了很多事。
皇上纏綿病榻,無法上朝,立了崔令儀生的七皇子為太子,晉了崔令儀為惠貴妃,又封了當(dāng)朝許丞相為監(jiān)國丞相。
圣旨一出,朝中許多官員的心思都活泛起來,各自站隊七皇子和安王。
暗潮洶涌下,崔令儀和七皇子遭遇了多次刺殺和下毒,都有驚無險躲了過去。
七皇子一周歲時,險些墜湖身亡。
幸而定北侯蕭玨路過,一把將濕漉漉的小皇子撈了起來。
事后,惠貴妃從照顧小皇子的貼身宮人中揪出了內(nèi)奸,將身邊人全換了一輪。
蕭玨因保護儲君有功,封太子太保,賜令牌可隨意出入皇宮。
同年,安王慕容崢在朝堂中的好幾個黨羽,因為各種原因被彈劾罷免。
聽說慕容崢脾氣變得更怪戾了,動輒打殺下人,安王府內(nèi)人人噤若寒蟬。
京城內(nèi)風(fēng)起云涌,又到了一年下雪時節(jié)。
久臥病榻的皇上身體終于好轉(zhuǎn)。
皇上在宮中設(shè)了上元節(jié)宴,邀請了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和各路勛爵。
宴席上,蕭玨聽到有人聊到了沈明昭。
“已故沈丞相家那位嫡女,當(dāng)年在詩會上一舉奪得頭魁,可謂是驚才絕艷,只可惜紅顏薄命,唉。”
“怎么說?”
“噓,低聲些,看到那位定北侯蕭侯爺了嗎?就是兩年前在他的大婚之日,那位沈氏從摘月樓跳了下去,聽說死的時候一襲紅衣,滲人的很?!?/p>
“現(xiàn)在那摘月樓啊,據(jù)說每到雪天,總有人聽到樓內(nèi)傳出女子哭聲?!?/p>
“天哪,這怕不是沈氏怨氣深重,化成厲鬼了吧......”
蕭玨聽了一耳朵“女鬼故事”,俊秀的眉頭蹙起。
阿昭又沒死,怎的就成了這些人口中吃小孩的厲鬼?
再說了,就算真死了,阿昭那么善良,怎么可能會害人?
正在給皇上夾菜的崔令儀,抬頭看見他的神色,不動聲色淺勾了唇。
慕容崢坐在親王席位上,一杯又一杯地喝著悶酒,那雙陰鷙的眼眸,毫不避諱地盯著崔令儀。
崔令儀視若無睹,給皇上細(xì)心地擦拭著嘴角。
“皇上,今日上元佳節(jié),臣妾有一位南方的遠房表妹恰好進京訪親,臣妾思念她思念得緊,不知可否宣她進宮來團聚?!?/p>
皇上這兩年越發(fā)寵信崔令儀,當(dāng)即微笑著允了。
宮人領(lǐng)命下去宣人進宮。
酒至半酣時,宮人回來復(fù)命,說惠貴妃的遠房表妹來了。
眾人好奇地看向殿門。
一道煙藍色的娉婷身影,緩緩步入殿中。
看清女子的臉時,蕭玨呼吸一窒,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