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母突然病重進搶救室。
我第一時間打給妻子，打了一遍又一遍，直到凌晨才打通。
“我正在醫(yī)院待產，你知道的，景川為了救我，失去了生育功能，他唯一的孩子我必須要生下來。”
我沉默了一下，說：“媽在搶救，醫(yī)生說情況很不好……”
不等我說完，妻子憤怒打斷：“夠了，你想騙我回去也找個好點的理由，媽的身體一向很好，怎么會突然病重?！?/p>
下一刻，電話被掛斷。
我不死心，又發(fā)去消息：【媽真的在搶救，我不想你將來后悔?！?/p>
【我不會后悔，要后悔也是后悔沒早點看清你這個人，居然詛咒媽?！?/p>
后來她趴在岳母墳前，哭紅了眼睛，哭啞了嗓子。
這天，是她和付景川孩子的滿月宴。
也是岳母死后一個月的忌日。
手術室的燈熄滅，醫(yī)生走出來，一臉沉痛的沖我搖頭。
我想說些什么，但話到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。
醫(yī)生把岳母的遺體推出手術室，蓋上白布，和兩個護士一同送去太平間。
我渾渾噩噩的跟著一起走。
兩個小護士低聲交談。
“老太太真可憐，臨死都沒見上女兒最后一面?！?/p>
“是啊，真不知道老太太的女兒血是不是冷的，心是不是石頭做的?！?/p>
我的思緒回歸了一點，拿出手機給妻子肖書怡發(fā)消息。
【媽去世了】
沒有回復！
我又打電話，接電話的是付景川。
“書怡正在產房，你有什么事嗎？”
我說：“麻煩你告訴她，媽去世了，葬禮暫定在一個星期后。”
“知道了，還有什么事嗎？”
聽著付景川平淡的語氣，我突然自嘲一笑。
“沒了?！?/p>
下一刻，電話被掛斷，和肖書怡掛我電話的方式如出一轍。
岳母的遺體被推進太平間，醫(yī)生勸我別太過傷心，先回去休息。
我搖頭：“我想陪陪媽?！?/p>
醫(yī)生沒有再說什么，嘆口氣和兩個護士離去。
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太平間外。
兩個小時后，手機傳來響聲，是肖書怡發(fā)的朋友圈。
照片中，她躺在病床上，滿臉的母性光輝，身邊是一個用被子包起來的小小嬰兒。
【母子平安】
評論區(qū)一片祝福。
我想到臨死都沒見肖書怡最后一面，如今遺體躺在太平間的岳母，心臟突然堵的慌。
【我們離婚吧】
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出來，點擊發(fā)送。
和之前一樣，沒有任何回復。
從大學時的一見傾心，到默默追了肖書怡四年，再到結婚三年，她在我心里已經(jīng)存在了七年。
把她放在首位已經(jīng)成了我的習慣。
三年前和她去民政局領證時，她說：“如果你以后敢做對不起我的事，我絕不會放過你。”
當時我哈哈大笑，說她多心了。
和肖書怡的婚禮當天，岳母鄭重把她的手交到我手里：“之后書怡就交給你了。”
我重重點頭。
岳母對我很好，我從小就是孤兒，從沒感受過母愛，在岳母身上第一次感受到，從心底里把她當親生母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