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“北辰哥，你這是做什么？！”
林聞語趕緊起身，站在她和厲北辰的中間。
厲北辰渾身散發(fā)著凜冽的氣息，臉上的表情陰森可怖。
“不道歉就走，你媽就是這么教你做人的嗎！”
那一巴掌，他用了十足的力道，打得她眼冒金星。
嘴里充斥著鐵銹味，她一口吞下。
她剛要開口，卻被林聞語搶了先。
“北辰哥，你別這么說程小姐，是我下手沒輕沒重，可能是我不小心弄疼了程小姐，她這是條件反射?！彼挥卮沽祟^，
“那也要道歉！”他仍是冷著臉，后補上一句話。
“你也不想你媽被人這么對待吧？”
他在威脅她！
程偲元攥緊了拳，一雙眼睛，盯死了厲北辰。
他只是淡漠地回看著她，瞳孔里波瀾不驚。
程偲元忽然就想到了從前，不知是哪一世？
她被一群女生霸凌欺負。
第二天，厲北辰就用她們對付她的手段加倍報復回來。
所有人都在控訴質(zhì)問他，“那只是女生們的小打小鬧，你當什么真？”
他不忿冷笑，“不管男的女的，欺負程偲元，就是不行！”
回憶戛然而止，她忍不住顫了顫眼睫。
想到母親，她的心持續(xù)不斷地抽痛。
腿上的血染紅了腳下的拖鞋。
她忽地松開了緊握的拳頭，狼狽地九十度鞠躬彎下腰。
“林小姐，對不起。”
林聞語眨了眨眼，語調(diào)滿是甜蜜，“北辰哥，你又小題大做了?！?/p>
厲北辰固執(zhí)地要帶林聞語去檢查。
房門關(guān)上的那一刻，程偲元跌坐在地，仿佛失去了站著的力氣。
臉上的淚，不受控地滑落下來，可又很快被她擦拭干凈。
厲北辰耍了她一世又一世。
這一世即便是死，她也不要獻祭給林聞語。
她要加快速度找到母親的下落。
她潛進厲北辰的書房不斷翻找，卻依舊一無所獲，就在她滿懷失望的時候，厲北辰的電腦發(fā)出了聲響。
原來是他走得急，聊天軟件忘記下線。
程偲元快速查看起他的消息記錄，果不其然，讓她發(fā)現(xiàn)了線索！
她想了一會兒，拿出手機打下一通電話。
程偲元不想在家看見他們二人，便吃住都在醫(yī)院。
只是她沒想到，自己會在醫(yī)院碰見林聞語。
“好巧啊程小姐，我剛?cè)肼毑痪?，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！?/p>
她眼睫笑得彎起，一副人畜無害，毫無心機的樣子。
就好像那天故意戳碰她傷口的人不是她一樣。
這也是程偲元第一次認真觀察她。
林聞語很瘦小，她很白，卻是帶著病態(tài)的蒼白。
她走路很慢，吃飯很慢，上樓梯幾乎一層就要歇一歇。
整個科室，沒有一個人敢使喚她去干活，和她搭班的醫(yī)生，甚至還要干護士的工作。
這分明就是有厲北辰在后面授意。
第二天一早，程偲元是被外面激烈的吵鬧聲給亂醒的。
“就是她！昨天就是她來換的液體，就是她害死的我爸！”
“你放手，我沒有換錯，你爸死是他該死，和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”林聞語赤紅著臉奮力掙扎。
可她的手卻被病人家屬緊緊桎梏，憑她的力氣，根本抽拽不出來。
里外圍了一圈人，還沒等程偲元走上前，弄清楚事情原委。
病人家屬就被林聞語的話給驟然激怒。
“你說什么？你這個賤人！都是你，不是你我爸不會死，我要殺了你！”
寒光一閃，周圍只聽一陣大叫，人群立刻散開。
只剩下側(cè)站在一旁，沒來得及反應的程偲元和躲不開的林聞語。
“聞語！”
身后有道凌厲強勁的風刮了過來。
程偲元只覺得自己被人用力拽向了前，刀刺進皮肉里，發(fā)出“撲哧”的一聲。
“啊啊啊——殺人了！有醫(yī)生被捅了！”
身體劇烈顫抖著，她痛到蜷縮，頭一點點地向下去看，身上的白大褂早就被鮮血染紅。
“我…我可沒想殺你，我要殺的是她！是她身邊這個男人把你拽上來當她的替死鬼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