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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覺睡到晚上。
喉嚨像在冒火,去樓下想找點東西吃時,看見許晴安一個人坐在沙發(fā)上。
她喝著湯,故意問我:
「你哥哥熬的,要不要我分你一點???」
我沒有力氣搭理她,她以為我吃癟,像勝利者一樣炫耀起來:
「對了,你還記得我生日時的新聞嗎?頭條是我,卻沒有點明我的身份,你猜這是為什么?
「因為他們想要保護我啊?!?/p>
我頭脹痛,喉嚨干得發(fā)不出聲音,只聽她繼續(xù)說:
「關謹舟說從前讓你暴露在公眾視野下,受了不少關于養(yǎng)女身份的非議,他害怕我也被扒出身份卷進輿論漩渦,特意交代媒體好好寫。
「路斐然也是,處置了好幾個偷拍我照片的記者,可你那失魂落魄的糗照卻被放了出來。
「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嗎?他們只是沒心思再顧忌你了。」
許晴安的聲音像攥住我心臟的手,反復擠壓掐捻。
興許是生病會讓人變得脆弱,我不受控地難過起來。
她見我失落的模樣更加興奮,叫囂道:
「不過是裝病,他們屁顛屁顛就圍了上來。路斐然翹了課說明天過來陪我,關謹舟讓我安心住在家里養(yǎng)病。
「你啊你啊,見我登堂入室,心里滋味應該不好受吧?
「還有,我打翻了書桌上的照片,你哥沒有怪我,你應該也不會吧?」
照片…
我沖上樓,書房地板已經(jīng)被清理趕緊。
可泛黃卷邊、失去屏障的照片,提醒著我剛剛發(fā)生了什么。
一家四口留下的唯一合照,被許晴安故意打碎。
即便這樣,關謹舟還是沒有對她發(fā)火。
許晴安倚靠著門框。
「你擺出這幅心碎的樣子做給誰看???還真以為自己是關家人呢?你連我都不如,我起碼有父母,而你呢?不過是運氣好,碰上個傻乎乎發(fā)善心的有錢人家,實際上你就是個連親生父母都不要的野種!」
我靜靜聽她說完。
「講完了嗎?」
「怎么?講完了你還能怎么樣?相片我已經(jīng)打碎了。」
我大聲喚張叔,他是從小跟著我的保鏢兼司機,不出十秒就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「小姐,有什么吩咐。」
「她,」我指著許晴安,不耐煩地說:「太吵了,你幫我把她扔出去?!?/p>
張叔立馬擒住許晴安的手,她一邊掙扎一邊尖叫:
「你敢!是你哥讓我住進來的!」
我撫著照片,頭也沒抬,說:
「只要我還是關家人,你就沒有資格在關家沖著我大呼小叫。」
她被丟了出去。
我只是懶得跟她計較,不是我不敢。
我珍視我的養(yǎng)父母,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置喙。
她就差騎在我頭上拉屎了,我給她個教訓又怎么了。
反正我就要走了,離開前破罐破摔,還給互相就什么體面呢。
我把照片重新裱裝起來,可惜它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褶皺。
說來也巧,那條折痕清晰地將我劃出,像我原本就不屬于這個家。
不出十分鐘,住在隔壁的路斐然就敲響我家的門。
「關語禾!她還生著病呢,你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?」
我任憑他喊叫,捂住耳朵睡得很香。
直到關謹舟把我叫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