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西凜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。
許星蔓剛扶住搖晃的立柱，鏡面門突然被推開，江攬月慢條斯理補著口紅，桃紅色唇釉在燈光下泛著冷光。
她將鎏金口紅拋在地上，金屬外殼砸出清脆聲響。
“星蔓姐還不明白嗎？”
“傅叔叔當(dāng)年跳樓前，手里攥著你爸和宋阿姨的床照！是你那個道貌岸然的父親，親手把傅家推進(jìn)地獄?！?/p>
許星蔓的指甲深深摳進(jìn)掌心舊傷，記憶突然閃回父親車禍前那通欲言又止的電話。
江攬月踩著她顫抖的肩膀逼近，香水混著冰寒氣息：“西凜恨你，就像恨那對骯臟的野鴛鴦。你以為他留著你是舊情？不過是要你生不如死。”
說完，江攬月一巴掌就扇在許星蔓的臉上。
許星蔓嘗到血腥味在舌尖炸開。
江攬月的鉆戒劃破她的臉頰，鮮紅血珠滴落在昂貴地毯上。
江攬月后退半步。
“給我潑！”
鐵門轟然洞開，彪形大漢抬著水桶魚貫而入，刺骨冰水澆下。
許星蔓蜷縮在角落，濕透的長發(fā)黏在臉上，恍惚看見傅西凜十八歲那年為她擋雨的模樣。
寒意滲入骨髓時，她聽見江攬月的嗤笑：“好好享受，這只是開始?！?/p>
“如果你不聽話，我有的是辦法整你！”
許星蔓在刺骨冰水中劇烈顫抖，睫毛上的冰碴隨著痙攣簌簌掉落。
包廂門被撞開的瞬間，她模糊的視線里闖入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。
傅西凜領(lǐng)帶歪斜，額前碎發(fā)還掛著雨珠，顯然是匆忙折返。
江攬月瞬間跌坐在許星蔓身側(cè)。
涂著猩紅甲油的手指顫抖著指向許星蔓。
“西凜！”
“她突然撲過來搶我項鏈，還說......說要毀了我！”
“還故意把水澆在了自己身上！”
“我拼命阻攔，她就用碎片劃傷自己，我真的好害怕......”
許星蔓張了張嘴，喉間卻涌出帶血的冰水。
“不是我！”
“是江攬月陷害我！”
江攬月突然哽咽著撲進(jìn)傅西凜懷里，后背對著男人的瞬間，朝許星蔓揚起一股獰笑。
傅西凜垂眸凝視蜷縮在水洼中的人，眼底翻涌的情緒轉(zhuǎn)瞬即逝。
他彎腰撿起地上濕透的珍珠項鏈，漫不經(jīng)心地纏繞在指尖：“這條項鏈，八百萬。”
然后轉(zhuǎn)頭溫柔的看向江攬月。
“別鬧出人命就好?！?/p>
他將項鏈甩在許星蔓臉上，轉(zhuǎn)身時西裝下擺掃過她蒼白的手背。
走到門邊又頓住，聲音冷得像冰棱：“從你工資里扣?！?/p>
門重重合上的剎那，江攬月的假哭戛然而止。
許星蔓望著緊閉的門板，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。
方才傅西凜俯身時，她分明看見他耳后貼著創(chuàng)可貼，那是曾經(jīng)他們熱戀時她總愛親吻的位置。
江攬月踩著細(xì)高跟緩緩蹲下，指尖勾起她濕漉漉的頭發(fā)，鉆石戒指冷硬的棱角硌著她滲血的傷口。
江攬月俯身時，香水裹著惡意撲面而來。
“知道為什么西凜要留著你嗎？”
“因為你像條搖尾乞憐的狗，能讓他想起那些被你父親毀掉的日子?！?/p>
她突然扯住許星蔓的頭發(fā)，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。
“而我，是能站在他身邊的人?！?/p>
許星蔓掙扎著要推開她，卻被江攬月反手一巴掌扇在臉上。
江攬月抓起潑剩的冰水，盡數(shù)澆在她頭頂。
“別癡心妄想了，”
“他恨你入骨，你不過是他復(fù)仇的工具?！?/p>
水珠順著許星蔓顫抖的脊背滑落，江攬月的聲音越發(fā)輕蔑。
“現(xiàn)在你連碰他衣角的資格都沒有?！?/p>
許星蔓死死咬住下唇，嘗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。
還有五天！
只要熬過去就好了！
江攬月松開手，看著她狼狽地跌回水洼，冷笑如淬毒的銀鈴：“記住自己的位置，別肖想不屬于你的東西——無論是男人，還是自由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