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,還是留園。
周敘白和陳競野一起玩牌,照樣一屋子的人。
“陳少,你今天出門前是不是摸翔了,手臭成這樣?!?/p>
“哈哈哈,Dead Hand都能被你抓到,比前幾天裴鶯抓的還爛!”
旁邊的人哈哈大笑,打趣著。
陳競野迅速瞥了眼對面的周敘白。
好在對方并沒有什么反應(yīng),姿態(tài)隨意,嘴角甚至牽著抹淺淡的弧度。
“去你的,老子這叫放長線釣大魚!”
“還大魚,你今天能釣個小蝦米上來,輸?shù)梦胰€給你?!?/p>
又是一陣哄笑。
陳競野也笑。
就在這時,周敘白忽然把牌往前一推,“你們玩,我歇會兒?!?/p>
他說歇,一桌子的人誰敢說什么。
也都沒再玩,四散著找其他樂子去了。
周敘白從奇牌室出來,走到吧臺邊坐下,問調(diào)酒師要了杯龍舌蘭。
陳競野跟過去,坐到他旁邊,“有幾天沒見你了,最近很忙?”
周敘白抽著煙,聞言輕扯嘴角。
轉(zhuǎn)向他,聲調(diào)懶懶,“我最近倒是來過兩次留園,不過都沒碰到你,應(yīng)該是你很忙吧?”
陳競野臉色微變,移開視線。
周敘白夾煙的手拿起酒杯喝了口。
放下后,才問:“你幫她引見的顧鋮?”
陳競野就知道他肯定得了消息。
九章資本的老板,周敘白比他熟多了。
他舔了舔唇,“我就是看她——”
“看她生得嬌,一把水嗓子喊你競野哥哥,喊得你骨頭發(fā)軟,拜倒在她石榴裙下?”周敘白嘴角噙起若有似無的笑。
陳競野看著這個笑,莫名有些杵。
他否認,“也不是——”
“你們親過嗎?”周敘白點了點煙灰,散漫地打斷他。
陳競野怔住。
有點不相信剛剛那話是他問的。
他們玩的這一票人,哪個身家背景在京海不是叫得出名號的。
平日玩得野、玩得瘋的,多了去的。
但周敘白不這樣,他對這些聲色犬馬并不感興趣。
這也是他佩服他的地方。
“有嗎?”周敘白側(cè)頭,定定看著他。
其實他的目光和尋常區(qū)別并不大,但陳競野就是感受到一絲不同。
一絲……幽冷。
他條件反射搖頭,“沒有?!?/p>
想了想,又補充,“我只是,只是把她當(dāng)妹妹而已?!?/p>
周敘白扯唇,“是妹妹,還是情妹妹?你分得清嗎?”
陳競野沉默了。
不可否認,他確實對裴鶯挺感興趣的。
周敘白看著他。
良久,輕笑一聲,“看來你是忘了我的忠告,那我再提醒你一遍,不要受她蠱惑,你玩不過她?!?/p>
陳競野目露疑惑,“為什么你對她有這么大的惡意?”
周敘白把煙頭直接丟進酒杯里浸滅,看著酒液由淡黃色漸漸變成棕褐色。
他站起身,聲音冷酷,“因為我比你了解她。”
陳競野轉(zhuǎn)頭,看向他利落離開的背影。
比我了解嗎?
隔天下午,唐人高爾夫俱樂部。
陳競野帶著裴鶯走向球場,走到一個三十來歲、相貌俊雅的男人面前。
一番寒暄后,幾個人一起玩了半場。
約莫兩個小時后,終于在休息區(qū)坐下。
二十分鐘后,男人起身離開。
陳競野看著他走遠,笑道:“顧總沒有拒絕,應(yīng)該是有希望的?!?/p>
天熱,又在陽光下站了許久,裴鶯臉上覆了一層薄汗,就連睫毛都濡濕著,兩腮微紅,愈發(fā)顯得人白嫩。
“競野哥哥,謝謝你?!彼佳垡粡?,感激地朝他笑。
陳競野心臟頓時失了半拍。
誰能抵擋得了小公主甜甜的笑?!
反正他不行。
作孽?。?/p>
他移開視線,輕咳了聲,站起來,“走,這邊餐廳味道還不錯,我?guī)愠燥埲??!?/p>
“應(yīng)該我請競野哥哥你吃才是?!迸狷L起身,快一步走到前面。
高扎的長馬尾輕輕甩動,配上白polo藍裙子的運動裝,青春無敵。
陳競野朗笑,雙手插兜,跟上去。
等到了餐廳,兩人腳步均是一頓。
周敘白和林雨竟然也在,正和顧鋮一桌用餐。
裴鶯皺眉,“他們認識嗎?”
陳競野摸了摸鼻子,“昂,顧鋮和敘白一個大學(xué)出來的,是他學(xué)長?!?/p>
裴鶯小臉?biāo)查g沉下去。
“要去打招呼嗎?”陳競野問。
顧鋮背對著他們坐,周敘白似乎也沒留意到他們,這個招呼可打可不打。
按他自己來說,他是想溜的。
話音剛落,身邊的人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陳競野想也沒想,立馬追上去。
周敘白收回視線,沒什么表情地放下水杯。
幾分鐘后,手機開始震動。
他沒有看。
直到晚上十點,送完林雨,再回到隱園,他才掏出手機。
消失一個多星期的頭像紅點直接頂出99+。
他扯開領(lǐng)帶,脫了西裝外套,坐到沙發(fā)上,點開,查看。
【賤人!】
【垃圾??!】
【賤人?。。 ?/p>
【賤人?。?!】
【賤人!?。 ?/p>
……
一連串的賤人霸了整個手機屏幕。
可以想見對面那位罵人的語言有多貧瘠,此刻的精神狀態(tài)有多美麗。
就在他查看的時候,【賤人?。?!】兩個字還在往上刷。
周敘白冷笑了聲,直接拉黑她的號碼,起身往浴室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