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醒來時，床頭貼著規(guī)則紙條。
2點前必須入睡】【3.弟弟哭鬧時立刻哄好】【4.絕不能打開儲物間】弟弟打翻牛奶后，
規(guī)則紙條突然更新?！?.殺死人氣最高的家庭成員】我看向父母朋友圈的點贊排行。
第一名是弟弟，有38個贊。第二名是媽媽，35個贊。爸爸墊底，只有5個贊。
當水果刀刺進弟弟心口時，媽媽突然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她圍裙上的污漬開始蠕動變紅。
---1“滴答…滴答…”聲音粘得像喉嚨里咳不出的血塊，一下下砸進我嗡嗡作響的腦殼。
我猛地睜眼——慘白！陌生的天花板刺得眼球生疼。這不是我那狗窩似的出租屋！
一股寒氣“唰”地順著脊椎骨竄上來，凍得牙關咯咯打顫。
視線被床頭柜上一樣東西死死黏住。一張粗糙泛黃的紙，像是浸過尸油的黃裱紙，
被一枚銹得發(fā)黑的大頭針，歪歪扭扭釘在剝落的油漆木頭上。紙邊毛毛糙糙，
像被野獸撕下來。幾行暗紅的字，像垂死掙扎的蚯蚓在爬，帶著一股鐵銹混著腐肉的腥氣，
直往鼻子里鉆：【規(guī)則】1.媽媽做的飯必須吃完，一口不剩。
2.每晚十二點前必須在自己房間入睡。3.弟弟哭鬧時必須立刻哄好。
4.絕不能打開走廊盡頭那間儲物室的門。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倒鉤的釘子，狠狠鑿進我眼底。
惡作??？誰他媽這么無聊！我伸手就去扯那鬼東西——“昭昭！起床啦！
再磨蹭牛奶都涼透啦！”一個女人的聲音穿透薄門板，拔得又尖又高，
甜膩得像裹了糖霜的毒藥，直刺耳膜。心臟像被冰手狠狠攥住，驟然縮緊！我觸電般縮回手，
那紙上的紅字，在昏暗里仿佛蠕動了一下。頭皮瞬間炸開一片細密的麻。這地方…不對勁！
我?guī)缀跏菨L下床的，赤腳踩上冰冷的地板，寒氣直往骨頭縫里鉆。拉開房門，
一股濃烈的、混合著煎蛋焦糊味和廉價檸檬香精的怪味撲面而來，嗆得我一陣干嘔。
狹窄的過道光線昏暗，盡頭果然有一扇門，深褐色的木頭，掛著一把沉甸甸的老式掛鎖，
鎖孔黑黝黝的，像一只不懷好意的獨眼。餐廳里，慘白的節(jié)能燈光下，圍著三個人。
桌邊的女人，是“媽媽”。洗得發(fā)白的小碎花圍裙，臉上粉厚得像刷墻，嘴唇涂得鮮紅，
像剛啃過生肉。她沖我咧開嘴，嘴角咧開的弧度精準得像用尺子量過，露出過分整齊的白牙，
可那雙描畫得黑漆漆的眼睛里，空得像個深不見底的枯井?！翱熳剑颜?，
嘗嘗媽媽特意給你煎的溏心蛋！”那笑容僵在臉上，一絲熱氣兒都沒有。我對面是個小男孩，
六七歲，胖得像個球，穿著藍色背帶褲。他正用沾滿黏糊糊果醬的小胖手，
用力戳著一個破舊毛絨熊的眼睛，每戳一下，嘴角就咧開一個不屬于小孩的、陰惻惻的笑，
喉嚨里發(fā)出“噗噗”的怪響。這就是“弟弟”。主位上的男人，報紙舉得老高，
像一堵密不透風的墻，隔絕出另一個世界。
只能看到一雙骨節(jié)分明、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手，指甲修剪得過分整齊，像……標本。
還有報紙邊緣露出的幾根梳得一絲不茍的花白頭發(fā)?！鞍职帧?。他像一尊冰冷的石像。
我的位置前，盤子堆得冒尖。焦黑的煎蛋散發(fā)著蛋白質(zhì)燒糊的惡臭，
培根蜷縮成深褐色的不明物，滋滋冒著渾濁的油泡，旁邊是一大坨粘稠發(fā)灰的土豆泥……嘔！
一股濃烈的、像鐵銹混著餿抹布的氣味直沖鼻腔，胃袋猛地一抽，酸水涌上喉嚨。
“媽…我不太餓?！蔽腋蓾亻_口，喉嚨發(fā)緊。
腦子里那血紅的“必須吃完”四個字在瘋狂閃爍。“媽媽”臉上的假笑瞬間垮塌，
速度快得嚇人。那雙空洞的眼睛死死釘住我，瞳孔深處似乎有冰冷粘稠的東西在緩慢流轉，
聲音陡然拔高，尖利得像玻璃刮過黑板：“你說什么？媽媽辛苦做的早飯，你敢不吃？！
”她身體微微前傾，圍裙邊緣蹭在油膩的桌面上，留下一點深色的污漬。我的目光，
死死鎖住那塊污漬。在慘白燈光下，那深褐色的痕跡邊緣……極其輕微地……蠕動了一下？
像一滴活著的、粘稠的血。一股惡寒從尾椎骨炸開！我猛地低下頭，不敢再看。
手指不受控制地痙攣著，抓起冰冷的金屬叉子，叉起一塊焦黑的煎蛋，閉著眼，塞進嘴里。
焦糊的渣子刮著喉嚨，一股濃烈的腥氣在嘴里炸開！胃液瘋狂上涌，被我死死壓在喉嚨口，
燒灼感火辣辣地疼。嚼都不敢嚼，囫圇往下咽，粗糙的食物像砂紙一樣摩擦著食道。
“這才乖嘛！”“媽媽”滿意了，笑容重新變得僵硬。她拿起牛奶壺，
動作機械地給“弟弟”面前的卡通杯倒牛奶，白色的液體晃蕩著，眼看就要溢出來。
“爸爸”依舊沉默，只有報紙翻動時細微的“嘩啦”聲，像不祥的背景音。“嗚哇——！
”毫無征兆地，“弟弟”爆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哭嚎！他胖手猛地一揮，
那杯剛倒?jié)M的牛奶被他狠狠掃落在地！“啪嚓！”玻璃杯摔得粉碎！
乳白色的牛奶和透明的玻璃碴子四處飛濺，冰涼粘膩地濺在我的小腿上?！巴?！我的杯子！
我的牛奶！壞姐姐！都怪你！都怪你！”“弟弟”的哭聲瞬間拔高了好幾個八度，
尖利得能刺穿耳膜。他一邊哭嚎，一邊用小拳頭瘋狂捶打桌面，震得碗碟叮當亂跳，
油膩的食物碎屑跳起來。那張胖臉扭曲著，鼻涕眼淚糊了一臉，
可那雙眼睛卻像淬了毒的鉤子，死死剜著我，充滿了純粹的、不加掩飾的惡意。哄好他！
規(guī)則第三條！腦子里的警鈴瘋狂炸響！紙條上歪歪扭扭的“立刻哄好”像燒紅的烙鐵，
燙得我靈魂都在尖叫！恐懼瞬間攥緊心臟，幾乎窒息。我手忙腳亂地去抽紙巾。
“乖…別哭…姐姐幫你擦擦…”聲音抖得不成調(diào)。“不要你！丑八怪！壞蛋！我要新的牛奶！
現(xiàn)在就要！立刻！馬上！”“弟弟”尖叫著，變本加厲地扭動肥胖的身體，
一腳狠狠踹在我坐的椅子腿上！“嘎吱——！”椅子腿摩擦地板發(fā)出刺耳的尖叫，
我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帶得向后一仰，后腦勺重重磕在椅背上，眼前金星亂冒。哄不好！
這根本就是個解不開的死結！絕望像冰冷的黑水，瞬間淹到喉嚨口——就在這時！
眼角的余光猛地刺進一樣東西！我下意識地轉頭，
看向餐廳通往客廳的墻壁——就在昏暗過道口旁邊的墻面上！一張新的紙條！憑空出現(xiàn)！
和床頭柜上那張一樣的粗糙泛黃，一樣的銹蝕大頭針死死釘??！紙上，
那暗沉如凝血的紅墨水，正無聲地蜿蜒出第五條規(guī)則：【5.殺死當前人氣最高的家庭成員。
】字跡猙獰狂亂，力透紙背，每一個筆畫都透著嗜血的急迫！殺…殺死？！
一股冰冷的麻意瞬間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，血液似乎都凍住了。我僵在原地，
心臟狂跳得要從喉嚨里蹦出來?！叭藲庾罡摺薄趺磁卸?？誰是？！
2“弟弟”刺耳的哭嚎還在持續(xù)，像鈍刀子割著神經(jīng)。
“媽媽”站在一片狼藉的牛奶漬和碎玻璃中間，
臉上那層厚厚的粉也蓋不住底下透出的青灰色。她沒看地上的狼藉，也沒看哭嚎的兒子。
那雙描畫得黑漆漆的眼睛，像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，正一眨不眨地、直勾勾地釘在我身上。
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拉扯，形成一個極其詭異、極其僵硬的弧度，
像是在努力模仿一個“笑”，卻比哭還要猙獰百倍?！罢颜选彼穆曇粲州p又飄，
像毒蛇吐信，“弟弟哭了哦…你怎么還不哄好他呀？
規(guī)則…要遵守哦…”寒意瞬間凍僵了四肢百骸。她知道了！她絕對知道那張新出現(xiàn)的規(guī)則！
這“一家人”，全都是這恐怖規(guī)則的一部分！我必須知道誰是“人氣最高”！現(xiàn)在！立刻！
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在瘋狂尖叫。我?guī)缀跏鞘帜_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，
無視了腿上被碎玻璃劃破的刺痛和眩暈感，跌跌撞撞地撲向客廳角落那張堆滿雜物的舊茶幾。
“爸爸”看過的報紙就扔在上面。我抓起報紙。社區(qū)免費小報，紙張粗糙，油墨味刺鼻。
瘋狂翻動，手指抖得幾乎拿不住紙。沒有！沒有關于“人氣”的信息！
這鬼地方怎么可能有這種東西？！
“嗚…嗚…我要牛奶…壞姐姐弄壞了我的牛奶…”“弟弟”的哭嚎變成了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抽噎，
但那惡毒的目光依舊像淬了毒的針，扎在我的背上?！皨寢尅睙o聲無息地移動到了廚房門口，
背對著我，似乎在收拾什么。她那洗得發(fā)白的碎花圍裙下擺，剛才蹭上的那塊深色污漬，
在昏暗的光線下，顏色似乎變得……更深了？像一塊正在緩慢擴大的、新鮮的血痂。
邊緣的蠕動感……更清晰了?！鞍职帧币琅f舉著報紙，像一尊凝固的雕塑。冷靜！林昭！
冷靜！人氣…在正常的世界里，怎么判定？
一個微弱的念頭像黑暗中擦亮的火柴——社交媒體！點贊！朋友圈！我的手機呢？褲兜空的！
渾身上下什么都沒有！這個“家”里，根本找不到任何屬于“林昭”的東西！他們的手機！
目光猛地掃向餐廳。剛才“爸爸”看報紙之前，似乎隨手把什么東西放在了餐桌上！
我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回餐廳，心臟在胸腔里擂鼓。果然！在“爸爸”那份攤開的報紙旁邊，
靜靜地躺著一部屏幕裂了幾道紋的黑色智能手機！一把抓過冰冷的手機！
屏幕亮起——密碼鎖！巨大的絕望感再次襲來！“你在干什么？
”“媽媽”陰冷的聲音幽靈般在身后響起。她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轉過身，
手里拿著一塊臟兮兮的抹布，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。眼睛死死盯著我手里的手機，
圍裙下擺那塊污漬，顏色濃得發(fā)黑，邊緣……真的在極其輕微地蠕動起伏！
“我…我想看看時間！”聲音干澀發(fā)顫。“哦？”“媽媽”歪了歪頭，動作僵硬得像木偶，
“看時間啊…”她突然咧開嘴，露出那排白森森的牙齒，笑容詭異，
“密碼是弟弟的生日哦…12…12…”12？12什么？后面呢？！
“媽媽”的笑容凝固在臉上，眼神空洞，仿佛剛才那句話只是某種程序設定。她不再看我，
轉身又慢吞吞地擦起灶臺，嘴里哼起一段不成調(diào)、極其怪異的曲子，咿咿呀呀，
像是壞掉的八音盒。弟弟的生日…弟弟的生日是多少？！
我猛地扭頭看向那個還在抽噎的小惡魔。“弟弟”似乎哭累了，
正用沾滿果醬和鼻涕的手抓起桌上掉落的煎蛋碎屑往嘴里塞，吃得津津有味，
臉上糊得一塌糊涂。他注意到我的目光，立刻又惡狠狠地瞪回來，
嘴里含糊不清地罵著“壞蛋”。指望他是沒戲了。我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冷靜，
手指顫抖著在冰冷的手機屏幕上嘗試輸入可能的數(shù)字組合。1212？錯誤。1201？
錯誤。1225？錯誤！冰冷的“密碼錯誤”提示像一次次重錘敲在心上。
目光掃過“弟弟”油膩的背帶褲胸口——那里別著一個小小的、塑料的卡通徽章。
徽章上印著一個模糊的日期：9.28。929？0928？試試！屏住呼吸，
手指冰冷僵硬，在屏幕上戳下：0-9-2-8。屏幕一閃！解鎖了！
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！我顫抖著手指點開那個熟悉的藍色圖標——微信朋友圈！
“爸爸”的主頁。一片空白。只有一條孤零零的狀態(tài)，昨天傍晚發(fā)的，
一張模糊不清的、像是偷拍的窗外夕陽的照片，配文：“加班?！毕旅嫦∠±芍鍌€贊。
三個是昵稱亂七八糟、頭像詭異的陌生賬號，一個備注是“王主任”，
另一個是“媽媽”的系統(tǒng)默認風景頭像！五個贊！墊底！點開“媽媽”的頭像。
最新一條：今天早上發(fā)的，
精心擺拍、加了厚厚濾鏡的早餐照片——正是那盤焦黑煎蛋和油膩培根！
配文：【早起為家人準備愛心早餐，看著他們吃得開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！
[愛心][愛心]】下面點贊數(shù)：35個！
評論里一堆“賢惠”、“好媽媽”、“羨慕你家孩子”之類的虛偽吹捧。那些頭像，
都透著虛假和僵硬。35個贊！最后，點開“寶貝兒子”的賬號。
頭像是他咧著嘴傻笑的大頭照。最新一條，昨天晚上發(fā)的！一張他對著鏡頭做鬼臉的照片，
胖臉擠成一團，背景是客廳沙發(fā)一角。配文：【嘻嘻，
今天把姐姐新買的顏料全擠到地毯上啦！她氣哭的樣子真好玩！
[吐舌頭][鬼臉]】一股冰冷的、混雜著憤怒和被玩弄的屈辱猛地沖上頭頂，
燒得我眼前發(fā)黑！而這條動態(tài)下面的點贊數(shù)，
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(wǎng)膜上——38個！38＞ 35＞ 5。第一名，38個贊，
人氣最高——弟弟！殺死當前人氣最高的家庭成員。
規(guī)則第五條冰冷殘酷的文字在我腦中轟然炸響。殺了他！
這個念頭像劇毒的藤蔓瞬間纏緊心臟，勒得我喘不過氣。恐懼？不，
是更深沉的、被逼到絕境的暴戾！那些強行咽下的餿飯，那刺耳的哭嚎和惡毒的咒罵，
這令人窒息的規(guī)則束縛……所有的壓抑、恐懼、憤怒和絕望，
在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出口——他！必須是他！我猛地抬起頭，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錐，
精準地釘在那個還在往嘴里塞著食物殘渣的“弟弟”身上。他毫無所覺，
甚至得意地沖我晃了晃沾滿油污的手?！皨寢尅北硨χ覀儯€在哼著那不成調(diào)的怪曲。
她圍裙下擺那塊深色的污漬，在昏暗的光線下，顏色濃得如同凝固的鮮血，
邊緣的蠕動感似乎更明顯了?！鞍职帧钡膱蠹堃琅f高高舉起。機會！就是現(xiàn)在！
身體比腦子更快！一步跨過地上的玻璃碴和粘膩的牛奶，冰冷的碎屑刺痛腳底。
右手閃電般探出，一把攥住了餐桌上那把切培根用的水果刀！金屬的寒意刺透掌心，
卻帶來一種近乎殘酷的鎮(zhèn)定感。“弟弟”似乎終于察覺到了危險。塞滿食物的嘴停止了咀嚼，
那雙小小的、充滿惡意的眼睛愕然地瞪大，看著我突然逼近的身影，
看著那把反射著慘白燈光、直直指向他心口的利刃！
油膩的胖臉上第一次浮現(xiàn)出真實的、孩童般的驚恐。“壞…你…”他含糊地尖叫，
本能地想往后縮，笨重的身體卻卡在兒童餐椅里。太遲了！所有的情緒，
在這一刻全部化作了手臂上灌注的、毀滅性的力量！
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牙齒緊咬發(fā)出的咯咯聲，能感受到血液在太陽穴里瘋狂奔流的轟鳴！
“噗嗤——！”一聲沉悶得令人牙酸的、血肉被撕裂的鈍響，在死寂的餐廳里驟然炸開！
刀身傳來的頓挫感清晰無比——穿透皮肉，擠開脂肪，最終撞上肋骨！
溫熱的液體順著刀柄瞬間涌出，浸透了我的手指，粘稠得如同融化的蠟！
“弟弟”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，被茫然和死灰取代。小眼睛里的惡毒熄滅了，
只剩下空洞的、倒映著我扭曲面孔的灰白。沒有慘叫，只有喉嚨里“嗬…嗬…”的破風聲，
像漏氣的風箱。暗紅的血，像打翻的顏料罐，迅速在他藍色的背帶褲上暈開、蔓延，
滴滴答答，砸在牛奶和碎玻璃混成的地獄泥潭里。那股濃重的、甜膩的鐵銹味猛地灌滿鼻腔，
胃里翻江倒海。我殺了……一個孩子？這個念頭帶著冰冷的負罪感和規(guī)則逼迫下的扭曲感，
剛升起一絲漣漪——“你…殺了他？”一個聲音，毫無預兆地、冰冷地在我身后響起。
不是“媽媽”那種刻意拔高的甜膩，也不是她后來那種陰森飄忽的調(diào)子。
這個聲音低沉、平直，沒有任何起伏，像冰冷的金屬片刮過玻璃。是“爸爸”！
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！僵硬地、如同生銹的機器般，一寸寸地扭動脖子。
那張一直隱藏在報紙后面的臉，終于露了出來。極其普通的中年男人臉，皺紋深刻，
膚色是長期不見陽光的蒼白。但真正讓我血液倒灌的，是他那雙眼睛！沒有憤怒，沒有悲傷，
沒有一絲一毫人類該有的情緒，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漠然。不，那漠然深處，
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極淡的…興味？像觀察培養(yǎng)皿里細菌的廝殺。他放下了報紙，
疊得整整齊齊，放在桌上那五個贊的手機旁邊。
他甚至沒有看一眼胸口插著刀、已然無聲無息的“弟弟”?！耙?guī)則更新了?！彼_口，
依舊是那種毫無溫度的平直語調(diào)。我猛地順著他的目光轉頭，
看向客廳墻壁——那張釘著第五條規(guī)則的紙條旁邊！又一張新的紙條！
如同從地獄里瞬間生長出來！同樣的紙，同樣的大頭針，
同樣暗沉如凝血的紅墨水：【6.人氣排行榜已刷新。
】【7.殺死當前人氣最高的家庭成員?！孔舟E比之前更加狂亂扭曲！刷新了？！
3我猛地扭頭，再次看向“爸爸”放在桌上的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機！它就在那里，
屏幕還停留在“爸爸”那個只有五個贊的朋友圈界面！不對！排行榜刷新了！誰現(xiàn)在是第一？
！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的心臟，幾乎將它捏爆！我瘋了一樣再次撲向那部手機，
沾滿弟弟粘稠鮮血的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瘋狂滑動，留下幾道刺目的暗紅指印！點開朋友圈！
刷！新的動態(tài)！是“媽媽”！就在幾秒鐘前！就在弟弟倒下的那一刻！她發(fā)了一張照片。
背景就是此刻這個血腥的餐廳！鏡頭巧妙地避開了地上那攤粉紅的污穢和椅子上的小尸體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