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陵游眼神一一掃過,最后停在同心結(jié)上。
他聲音冷淡,
“我從未見過?!?/p>
曾經(jīng)交換在同心結(jié)上寫下姓名的時刻,化成深深刻進(jìn)手心的指甲印。
我想問他為何變心,為何辜負(fù)。
卻都在他疏離的眼神中止住了口。
父親言語之間帶了些討好,
“此事一出,小女風(fēng)評受損?!?/p>
“小將軍可有娶平妻的打算?”
緩了緩,他又繼續(xù)道,“或者,妾位也能坐下好好商談幾分?!?/p>
宋陵游發(fā)出輕蔑的鼻音,
“一個外室女怎配嫁進(jìn)將軍府?”
“今日之事我不追究已是莫大寬縱!”
“我只會有寧寧一個妻,還望丞相諒解?!?/p>
說罷,他便牽著蘇蘅寧走出了丞相府。
腳從同心結(jié)上踩過,鞋印將同心結(jié)變得松垮骯臟,看不出本來的面目。
一連七天,丞相府里循環(huán)著我的慘叫。
每一鞭都沾了十足十的鹽水。
背上鞭痕交錯,連一塊好肉都找不到。
我求了數(shù)千遍饒,卻只能聽見落鞭發(fā)出割裂空氣的聲音。
京城內(nèi)謠言紛傳。
有說我用下賤勾欄樣式勾引宋陵游不成,試圖霸王硬上弓。
有說我流著外室的賤血,不應(yīng)在丞相府而應(yīng)賣去青樓。
妹妹穿著錦鞋踩向我的手指,骨頭被碾壓的痛意遍布全身。
“野路子就是下賤。”
“倒貼都沒人要。”
“人家隨便玩玩而已,你還真覺得自己能攀龍附鳳?!?/p>
“你早就該隨你娘去死了,禍害東西!”
吊著最后一口氣被提出城外時,正巧遇見宋陵游和蘇蘅寧郊游結(jié)束回京。
他們穿著顏色相襯的便服,看上去天生一對。
而我衣服破碎只剩布條,全身染滿血跡,青紫鞭痕遍布。
見我如此,宋陵游眼神微動,抬手覆上蘇蘅寧的眼,
“寧寧別看,會臟了眼。”
人群很快散去,大雪覆蓋在我身上。
察覺有人靠近,我下意識喊了聲“陵游”。
蘇蘅寧的輕笑在我耳邊響起,
“你還是覬覦我夫君。”
她拿出匕首,狠狠劃向我的臉,“別想再勾引他!”
第二天,亂葬崗中的我消失不見。
人們都傳我死了。
死后騷味傳遍郊外被野狗分食。
也有人說我化成厲鬼,晚上路過會看見我喊冤。
但總之,再無人見過我。
直到現(xiàn)在。
宋陵游緊緊攥著我的手腕,生怕我下一秒就會溜走般。
見掙脫不開,我嘆了口氣,將外衫撥開。
我微微鼓起的小腹擊打著他的心神,宋陵游好似被人扼住咽喉。
“你……”
他聲音干澀,說得卡頓。
我接過宋陵游的話頭淺笑,
“是,民婦已有身孕。”
直到坐在軍營,宋陵游還沒能緩過神來。
聽見許梔言說自己已有身孕,他竟不顧周圍無數(shù)眼睛,直接撫上了她的小腹。
柔軟凸起的觸感讓宋陵游閃電般收回了手。
宋陵游不想承認(rèn)許梔言已經(jīng)嫁給別人這個事實(shí)。
距他上次見到許梔言已經(jīng)過了五年。
五年間,宋陵游暗地里派人搜尋著許梔言的下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