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致知好像把趙晗當(dāng)做了仇人,處處針鋒相對。
事無巨細都被小桃匯報給了我。
兩人還經(jīng)常因為誰來送飯打起來,只是宋致知這位柔弱公子哥,自然比不過趙晗習(xí)過武的體格。
每次總是掛彩。
而我也會因為他受傷多去看他兩眼,宋致知嘗到甜頭,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更加傷痕累累。
直到這天,我沒有再關(guān)懷他,反而冷臉。
“宋致知,你還要拿這種裝病的把戲玩多久?”
他慌張爬起來,卻支撐不穩(wěn)又摔下去,急忙扯開胸口上的包扎,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。
“公主,我沒有裝??!”
前兩日,我又不許他叫泱泱了,宋致知用盡各種手段,也無可奈何。
狹長的指甲按在傷口上,他頓時疼得齜牙咧嘴。
我聲音繾綣道:“阿知,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。”
“你又何必傷害自己呢?我會擔(dān)心的?!?/p>
宋致知聽到前半句先是慌張,而后變?yōu)榭裣病?/p>
捧著我的雙手,小心翼翼地喊著我的名字。
“泱泱我錯了,不該叫你這么擔(dān)心我的?!?/p>
見我沒有否認,他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。
侍女送來傷藥,我?guī)退?/p>
宋致知用愛慕的眼神看著我:“泱泱你真厲害,連傷口都包扎得這么好?!?/p>
我頓了頓,只是笑。
五歲那年經(jīng)常被后宮的太監(jiān)宮女打,起初只是照顧我的那兩個。
后來大家都知道我是被忘在冷宮的棄子,紛紛加入了欺負我的行列。
畢竟對于她們這些宮里底層的人來說,有什么比欺辱皇帝的血肉更加解氣的呢?即便我的母親,也只是個宮女。
她們把我澆濕全身綁在樹上用鞭子抽,生氣時直接用碗砸我額頭,讓我?guī)退麄冏鰶]完成的活計。
白天在主子那里怎么受欺負了,晚上就怎么還給我。
我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,即便爬到房梁上,也會被人拿桿子打下來。
那些齜牙咧嘴的青面鬼叉腰笑:“小賤人還敢爬這么高,摔死了最好!要是摔個四肢俱斷,眼歪嘴斜,怕是只能喂趙美人養(yǎng)的那條狗!”
后來再也不敢爬到高處,也不敢藏起來,被找到迎接我的只會是更殘酷的懲罰。
而我的父皇躺在溫香軟玉的美人窩,我滿身是血爬過去也求不到他面前。
所以我為什么能入趙昭明的眼呢?
因為從撞見他開始,我就是一副需要保護的姿態(tài)。
他和我不一樣,他熟讀四書五經(jīng),由于過于優(yōu)秀被破格錄取為太子伴讀。
趙昭明生來就是站在光里的。
我在骯臟的后宮里摸爬滾打長大,早不似他想象那樣單純,連撞上他也是我設(shè)計好的。
后來他幫我包扎傷口,趕跑所有欺負我的人。
趙昭明合該陪我一輩子的,可有人把他從我身邊奪走了。
我輕扯嘴角,收回思緒。
看著已經(jīng)包扎好的傷口,喃喃自語:“看我學(xué)的有幾分像呢?”
宋致知沒聽清,茫然發(fā)問。
我沒了聊下去的興趣,起身離開。
他還來不及頹喪,就聽到小桃傳話。
“公主讓你好好養(yǎng)傷,過兩日游船點了你作陪?!?/p>
頓時欣喜若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