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問問侯爺,成親之前你對我的承諾,又算什么?”沈婉辭冷道。
她和周子昂相識本就是意外,周子昂對她在畫舫一見鐘情,隨后便糾纏于她。
其間各種甜言蜜語,她當(dāng)時覺得兩人地位懸殊,并不想嫁他。
但他信誓旦旦的許下承諾,甚至是許她日后不會納妾。
結(jié)果這份烈火一樣的過去,在他口中成了年少不知事。
周子昂臉色僵了下來,“時過境遷,今時不同往日,你又何必盯著過去不放?”
沈婉辭諷刺道:“是啊,都過去了?!?/p>
周子昂心頭更沉了,隱隱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他要抓不住了,但仔細(xì)去琢磨,卻又折磨不出個結(jié)果。
“阿辭,該知道適可而止。只想著欲擒故縱,只會過猶不及?!?/p>
僅僅過了三年多,沈婉辭變了,變得越發(fā)喜歡算計。
而他也真的被算計了,竟然會害怕失去她。
“侯爺請回吧?!鄙蛲褶o直接趕人。
“你……”周子昂一張臉黑了下來。
就在這時,外面響起舒鈺的聲音。
“瑤華郡主請留步,侯爺在和夫人……”
“如此正好,本郡主就是來找侯爺?shù)?。”瑤華郡主看都沒看舒鈺一眼,直接闖了進來。
上一次這個賤婢就想攔她,真以為攔得住她?
舒鈺跟在后面進來,自責(zé)的看向沈婉辭。
沈婉辭點了下頭,示意沒事。
“侯爺,我聽聞老夫人身體欠佳,專程帶了藥物過來?!爆幦A郡主走進來后,看到周子昂和沈婉辭并肩而站,舉止頗為親密,眼底陰冷。
沒想到沈婉辭還有些心機,為了挽回周子昂,昨天即便是遭遇了賊人,也仍要去為周子昂祈福。
看樣子已經(jīng)有了效果。
“沈姐姐,我和侯爺去看望老夫人,你也一起吧。”
周子昂想到沈婉辭剛剛的態(tài)度,沉聲道:“不必了。阿辭,我和瑤華去看望母親,晚些時候再過來?!?/p>
瑤華眼底的陰冷更甚,面上卻微笑著道:“沈姐姐冒著危險去為侯爺祈福,侯爺?shù)拇_應(yīng)當(dāng)常來看沈姐姐?!?/p>
“我今日累了,要早些休息,就不留二位了。舒鈺,送客?!鄙蛲褶o直接道。
周子昂看了一眼外面明亮的天色,臉色更差。
瑤華滿臉笑意的和周子昂離開。
……
兩個時辰后,日頭偏西,空中染上了一抹極淡的紅色。
周子昂再次來到錦繡園,有些疲憊。
瑤華郡主和老夫人感情很好,聊了許久。他心里想著來找沈婉辭,又不好中途起身,一直坐到了現(xiàn)在。
“阿辭,我回來了。”周子昂握了握袖袋里的東西,走了進來。
此時沈婉辭坐在桌前,正在親手沏茶,抬頭看了眼周子昂。
她沒想到周子昂說再過來竟然會真的過來。
周子昂一向都知道,沈婉辭雖然出身商賈,但會的東西卻不比上京城的貴女少,沏茶的手藝更是一絕。
只不過嫁進來后,沈婉辭已經(jīng)很久沒沏過茶了。
之前還說要早些休息,卻沏好了茶等他,他的阿辭最近很喜歡口是心非。
來到沈婉辭對面坐下,他伸手去拿了一杯剛沏好的茶,“既然有心給我沏茶,又何必故作疏遠(yuǎn)?”
話剛說完,沈婉辭手一歪,壺里的熱水就朝著周子昂的手灑來。
周子昂連忙松開茶杯,縮了回來。
以為沈婉辭是久不沏茶,手藝生疏了,并沒有責(zé)怪。
“侯爺多慮了,這茶并非是沏給你的?!鄙蛲褶o面無表情的說道。
“那是給誰沏的?難不成錦繡園還會來客人?”周子昂認(rèn)為沈婉辭又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,有些不滿。
“久不沏茶,練習(xí)一下而已?!鄙蛲褶o道。
周子昂不信,又拿起一杯一飲而盡,瞬間變了臉色。
“這茶……”
也太難喝了!
還不如丫鬟沏的。
沈婉辭冷淡道:“是要扔掉的爛茶?!?/p>
她的確是在練習(xí)茶藝,因為心不太靜,想要心靜。
周子昂見沈婉辭真的不是給他沏茶,心里有些失落,但是沒有計較。
沈婉辭堅持去道觀給他祈福是真的,這就夠了。
“阿辭,你還記得這個嗎?”他從袖袋里取出一個人形小木雕。
放在手心里,小巧玲瓏。
沈婉辭的視線落在周子昂的掌心,微微停頓。
“你之前說喜歡木雕,我答應(yīng)一定會送給你一個,這是我的承諾。雖然有些晚,但是我沒有忘記?!敝茏影喊研∧镜駭[在沈婉辭的面前,笑著道。
見沈婉辭不開口,又道:“我給你的每一個承諾,都不曾忘記。”
既然沈婉辭心里有他,那他就費些力氣把沈婉辭哄好。
沈婉辭牽起嘴角,自嘲的笑了。
原來前世,周子昂即便對她花言巧語,也并沒有拿出全部的真心。
周子昂見沈婉辭笑,心里也放松了些,“阿辭,我知道這個小木雕來的晚了。實在公務(wù)繁忙,我時間有限,不過我還是在忙公務(wù)的時候做了出來?!?/p>
沈婉辭笑容收斂,目光也從那個小木雕上收了回來,聲音毫無波瀾,“我現(xiàn)在不喜歡了?!?/p>
周子昂的手僵住,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難看,“阿辭,你不該這樣。你受了賊人的驚嚇,仍舊去給我祈福,說明你心中有我,現(xiàn)在又何必嘴硬?”
說著,他站起身,走到沈婉辭面前,“我會寵你,就算瑤華嫁過來也不會改變,你也仍舊是侯夫人,一切都沒有變化,你還想要什么?”
“我想要和離,你能答應(yīng)?”沈婉辭直視周子昂。
“你夠了!”周子昂冷喝。
看著沈婉辭平靜的雙眼,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,一甩袖子氣沖沖的走了。
沈婉辭叫來舒鈺,“時辰不早了,去將院門閂上吧?!?/p>
舒鈺應(yīng)聲,看向桌上的小木雕,遲疑了一下,“小姐,這東西怎么辦?”
“扔了?!?/p>
人如爛茶一樣,該扔則扔,不必讓自己陷入這個人為何會變心,而自我懷疑的困境中。
“是?!?/p>
……
清心茶樓。
周子昂心情煩悶,便找來幾個好友,在茶樓小聚。
喝了兩壇子酒后,有人好奇的問道:“靖安侯,瑤華郡主要不了多久就要嫁進侯府,你怎么還沒有休妻?當(dāng)初可是你說的,娶沈婉辭是年少不知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