權(quán)傾朝野的九千歲夫君新納的黑皮異域小妾誣陷我偷了她的玉鐲。
當(dāng)晚,我癱瘓在床的父親就被拖去喂了雪狼。
夫君蕭奕辰一臉不屑:“一個癱子換個玉鐲,你賺了。”
我跪在雪地里,額頭磕得鮮血淋漓,求他饒我父親一命。
可我從嬰兒時期就收養(yǎng)了的三歲兒子,卻奶聲奶氣地遞上鞭子。
“爹爹,打她!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個家未來的女主人!”
我眼睜睜看著狼群撕碎了父親的身體,痛到發(fā)不出聲音。
蕭奕辰卻摟著新歡,冷笑一聲:“哭什么?那老東西天天癱著,早就該斷氣了,我不過是幫你處理尸體?!?/p>
1
我瘋了般沖向狼圈,雙腿在雪地里踉蹌,嘶吼著父親的名字。
“放開我!放開我!爹——”
侍衛(wèi)們?nèi)玷F鉗般鉗住我的四肢,我拼命掙扎,指甲在他們手臂上劃出道道血痕。
雪地里血肉模糊。
我的父親,我唯一的親人,被撕成碎片,尸骨無存。
我的心臟像被狼群啃噬,痛到無法呼吸。
蕭奕辰站在不遠處,嫌惡地用帕子擦拭著手指,仿佛沾染了什么污穢之物。
他眼中毫無波瀾,冷漠開口:“別讓她靠近,那些殘骸不準收斂,污穢不堪?!?/p>
我跪在雪地里,雙手扒著冰冷的地面,指尖觸到一小塊碎布,是父親外衣的一角。
這是他最后的痕跡。
我顫抖著想要撿起,卻被侍衛(wèi)一腳踢開。
烏雅依偎在蕭奕辰懷中,她的黑皮膚在白雪映襯下格外顯眼。
她假意啜泣,聲音卻帶著勝利者的得意:“姐姐何必如此,不過是我一個玉鐲而已,值得這樣嗎?”
我抬頭,目眥欲裂地瞪著她,那雙眼中藏著毒蛇般的陰險,此刻卻裝作受驚般瑟縮著往蕭奕辰懷里躲。
“爹爹,她好可怕呀!”三歲的蕭瑞躲在烏雅身后,指著我喊道,“壞女人!不許兇姨娘!”
我親手養(yǎng)了三年的兒子,此刻卻叫另一個女人“姨娘”,叫我“壞女人”。
蕭奕辰冷笑一聲:“沈清梧,你父親的死是你咎由自取?,F(xiàn)在,向烏雅跪下道歉,為你偷了她的玉鐲和你的污蔑?!?/p>
“我沒有偷玉鐲!”我聲嘶力竭,“是她栽贓陷害!”
“還敢狡辯?”蕭奕辰眼中閃過一絲狠厲,“你若不跪,我現(xiàn)在就命人將你父親的殘骸挫骨揚灰?!?/p>
我渾身一顫。
父親生前飽受病痛折磨,死后我不想他連尸骨都不得安寧。
我咬破嘴唇,滿口是血,緩緩向烏雅跪下,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一下,兩下,三下……我感覺到溫?zé)岬孽r血順著我的額頭不住流下。
“我錯了,我錯了,烏雅妹妹?!蔽衣曇羲粏?,“請原諒我?!?/p>
烏雅大度地上前扶我:“姐姐快起來,一家人何必如此?!?/p>
她伸出的手腕上,赫然戴著另一只更加貴重的金鐲,上面鑲嵌著珍珠寶石。
是蕭奕辰前日才命人打造的。
蕭奕辰就站在一旁,看也不看我一眼,“來人,把她關(guān)進柴房反省,沒我命令不準出來?!?/p>
我曾以為嫁給蕭奕辰是我的幸運,即使他是個太監(jiān),我也愿意用一生去愛護他。
柴房外,傳來烏雅的嬌笑和蕭瑞的童聲:“姨娘,我們?nèi)タ囱├前?!?/p>
“好啊,我的乖兒子?!?/p>
2
狼嚎聲穿透柴房的木板,一聲聲刺進我的心臟。
我蜷縮在角落,眼睛干澀得再也流不出淚。
父親被撕碎的畫面在我腦海中一幕幕的循環(huán)。
“清梧,別擔(dān)心,爹不會有事的?!?/p>
這是他被推進狼圈前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。
我用手指在地上畫著父親的名字,一遍又一遍,直到指尖磨出血。
柴房的門被猛地推開,刺眼的陽光照進來。
“夫人,廠公命你現(xiàn)在前去伺候烏雅娘子。她受驚過度,起了高熱。”
我抬頭,眼神空洞,“她生病與我何干?”
“廠公說,這是你的懲罰?!笔膛淠卣f,“若不去,就把你父親的骨頭渣子扔進糞坑?!?/p>
呵,人明明都已經(jīng)死了,為什么連尸骨他們也不肯放過……
烏雅的房間香氣撲鼻,她躺在床上,一副病懨懨的樣子。
蕭奕辰坐在床邊,輕輕為她擦汗。
“藥來了?!笔掁瘸娇匆娢遥凵癖?,“端過去?!?/p>
我接過侍女手中的藥碗,一步步走向床邊。烏雅看見我,眼中閃過一絲得意,隨即又變成楚楚可憐的模樣。
“姐姐,你來了?!?/p>
我低著頭,將藥碗放在床頭柜上。
旁邊的錦盒半開著,我一眼就看到里面赫然躺著那只“被偷”的玉鐲。
父親的慘叫聲混合著狼群的撕咬聲,一瞬間在我腦海中炸開。
我一把搶過錦盒,聲音顫抖:“這是什么?這不是你說我偷的玉鐲嗎?”
烏雅的臉色一變,她尖叫起來:“救命!姐姐要殺我!她搶我的東西,還想用熱藥燙我!”
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你——”
話未說完,房門被猛地踹開。
蕭奕辰?jīng)_進來,看都不看我一眼,直接一腳踹在我心口。
我重重摔在地上,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“爹爹好棒!打死壞人!”
我抬頭,看見蕭瑞正拍著小手歡呼。
他的眼中沒有一絲對我這個撫養(yǎng)他長大的母親的憐憫,只有純粹的快樂,仿佛在看一場有趣的表演。
蕭奕辰從我手中奪過錦盒,冷笑道:“沈清梧,你怎會如此善妒!你就看不得烏雅有點什么嗎!”
“不!不是的,夫君,這就是她說我偷的那只!”我掙扎著爬起來,“她騙了你!是她害死了我父親!”
烏雅躲在蕭奕辰身后,淚流滿面:“廠公,姐姐怎么這般嚇人……那只玉鐲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出現(xiàn)在我房里,我原以為……以為是姐姐主動還來的……”
蕭奕辰嘆了口氣,眼神變得更加冰冷:“來人,把她拖出去,行鞭刑!”
“蕭奕辰!你睜開眼看看!她在騙你!那玉鐲就是證據(jù)!”
他充耳不聞,轉(zhuǎn)身安撫烏雅。
我被人拖到院子中央,按在刑架上。
蕭瑞小跑過來,手里拿著一條帶倒刺的鞭子,獻寶似的遞給一個侍衛(wèi):“用這個打壞女人!”
“蕭瑞,我是你娘??!是我養(yǎng)了你三年??!”我哭喊著。
蕭瑞躲到烏雅身后:“我不喜歡你!我想要姨娘做我娘!你就會天天逼著我讀書不讓我吃糖!”
原來我以為對他的好,在他眼中也是錯的。
一鞭落下,我的背上立刻綻開一道血痕。
一下又一下鞭子不斷落在我身上,頃刻間血肉模糊。
我看向蕭奕辰,他站在不遠處,耐心地安撫著烏雅,她受驚似得緊緊依偎在他懷中,見我看她,嘴角沖我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
蕭瑞在一旁興奮地蹦蹦跳跳,不住對著行刑的侍衛(wèi)拍手叫好。
我突然不想再掙扎了,鮮血從我的背上源源不斷地流下。
我閉上眼睛,任由鞭子落在身上。
3
我重傷臥床,無人問津。
三日了,背上的傷口開始腐爛,散發(fā)出陣陣惡臭。
我躺在床上,連翻身都做不到,只能任由蛆蟲在傷口上蠕動。
門被推開,我以為終于有人來照顧我,心中涌起一絲希望。
“夫人,烏雅娘子身體不適,需要至親之血做藥引。”侍女冷漠地站在門口,不敢靠近我的床榻。
“至親之血?那為什么找我?”我嘶啞著聲音問。
“廠公指明要您的心頭血。”
我笑了,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,烏雅,我什么時候成你的至親了?
不等我回應(yīng),蕭奕辰已經(jīng)帶著醫(yī)官走了進來。他看都不看我一眼,直接對醫(yī)官說:“快點,取血?!?/p>
“廠公,她傷勢未愈,取心頭血恐怕——”
“照做!”蕭奕辰厲聲打斷。
醫(yī)官不敢再言,只能走到我床前,從袖中取出一根長針。
“夫人,得罪了?!贬t(yī)官低聲說著,將針對準我的心口。
我想反抗,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。
針刺入的瞬間,鉆心的疼痛讓我?guī)缀鯐炟省?/p>
“啊——”我忍不住慘叫出聲。
血液被緩緩抽出,裝進一個精致的玉瓶中。
我感到生命在一點點流失,眼前發(fā)黑。
“爹爹!”蕭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他興高采烈地跑進屋,看到我時,立刻捂住鼻子,“好臭!她怎么這么臟?”
蕭奕辰立刻將兒子抱起,溫柔地哄道:“瑞兒別怕,爹爹這就帶你出去?!?/p>
父子二人說笑著離開。
醫(yī)官取完血,猶豫了一下,在我耳邊低語:“夫人,烏雅娘子根本沒病,她要您的血只是為了做胭脂水粉。”
我渾身一震,心如刀絞。
“多謝告知?!蔽移D難地說。
醫(yī)官嘆了口氣,搖著頭離開了房間。
第二日,烏雅來了。
她穿著一身紅衣,臉上是鮮紅的胭脂,顏色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“姐姐,你看我今日的妝容如何?”她得意地在我床前轉(zhuǎn)了一圈,“這可是用你的心頭血做的胭脂,顏色的確不一般。”
我閉上眼睛,不想看她。
“姐姐為何不說話?”烏雅湊近我,“你不是最愛廠公嗎?現(xiàn)在他只愛我一人,你心里是不是很難受?”
我睜開眼,看著她得意的臉:“烏雅,你可知道,蕭奕辰是個太監(jiān)?!?/p>
她臉色一變,隨即又恢復(fù)笑容:“我當(dāng)然知道,但這有什么關(guān)系?他有權(quán)有勢,能給我榮華富貴?!?/p>
“那你可知道,他因為身體殘缺,從未碰過我?”
烏雅愣住了,隨即大笑:“那是他不愛你!他對我可不是這樣?!?/p>
話音剛落,蕭奕辰走了進來,徑直攬住烏雅的腰。
“怎么來這種地方?小心染上病氣?!彼麥厝岬卣f。
烏雅撒嬌地靠在他懷里:“我只是來看看姐姐?!?/p>
蕭奕辰這才看了我一眼,眼神冰冷:“沈清梧,你若再敢生事,休怪我無情。”
說完,他低頭親吻了烏雅涂著我血的臉頰。
曾經(jīng),蕭奕辰因為身體殘缺,連碰我的手都不敢,生怕我嫌棄他。如今,他卻能對一個異域女子如此親密。
原來,不是他不能,而是他不愿。
“蕭奕辰,”我突然開口,聲音平靜得可怕,“你可還記得,當(dāng)初是誰不顧世俗眼光,嫁給了一個太監(jiān)?”
蕭奕辰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。
“你可還記得,是誰在你被人嘲笑時,挺身而出為你辯護?”
“夠了!”蕭奕辰怒吼。
我卻笑了:“你說得對,夠了,我受夠了!”
烏雅見狀,立刻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:“姐姐,你怎么能這樣說廠公?他對你多好啊。”
蕭奕辰的臉色稍緩,他看向我,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。
我以為他終于要醒悟,心中升起一絲希望。
然而,下一刻,他冷冷地說:“沈清梧,你真是令人失望。”
說完,他攬著烏雅離開了房間。
4
我拖著腐爛的身子,一步步爬去了狼圈。
那里還殘留著父親的氣息。
我從懷里掏出那片帶血的布角,是我從父親被撕碎的衣袍上,拼死搶下的。
這是他留在這世上,唯一的痕跡。
我將布角貼在臉上,冰冷的,像父親早已僵硬的身體。
“爹……”
一聲輕喚,淚水無聲滑落。
“喲,姐姐在這兒哭喪呢?”
烏雅捏著帕子遮住鼻子,施施然走來,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布角。
“一個死癱子的破布,也值得你當(dāng)個寶?”
她輕蔑地笑著,將布角扔在地上,用那雙繡著金線的鞋底,狠狠地踩了上去,來回碾磨。
“不——!”
我瘋了似的撲過去,卻被她身邊的丫鬟死死按在地上。
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片布角,被泥土和污穢玷污,不成模樣。
“別急啊姐姐。”烏雅蹲下身,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,從袖中拿出一樣?xùn)|西。
是那只玉鐲。
我日思夜想,害我背上三十鞭,害我父親慘死的玉鐲!
“是不是很眼熟?”她得意地在我眼前晃了晃,“這玉鐲,確實一直在我這兒呢。是我跟廠公說,丟了玉鐲,好像是被你偷了?!?/p>
“哦對了,是廠公主動生氣地說:一定要把這個賤人的父親喂狼才能讓她長點記性呢?!?/p>
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,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爆。
我趴在地上掙扎著,喉嚨里發(fā)出野獸般的嘶吼。
烏雅欣賞著我的痛苦,笑得越發(fā)燦爛。
她當(dāng)著我的面,高高舉起那只玉鐲。
“砰——”
玉鐲被狠狠摔在地上,碎成齏粉。
“啊!沈清梧,你敢摔我的玉鐲!”
她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,眼淚說來就來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腳步聲匆匆趕來。
蕭奕辰和蕭瑞來了。
“夫君!姐姐她……她摔了你送我的定情信物!”烏雅撲進蕭奕辰懷里,哭得梨花帶雨。
蕭奕辰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冷得像冰。
他甚至不問一句,便已給我定了罪。
他的手死死扼住我的脖頸,“想不到你竟惡毒至此!”
空氣被寸寸抽離,我眼前發(fā)黑,只能從他眼底看到無盡的厭惡和殺意。
“爹爹,她好臟,好可怕!她看著我好兇!”
我的兒子,蕭瑞,躲在蕭奕辰身后,探出一張稚嫩的小臉,滿眼是我看不懂的憎惡。
“我沒有你這樣的娘!”
童音清脆,卻字字誅心。
蕭奕辰終于松開了手,我癱倒在地,大口地呼吸著。
“來人?!彼淅湎铝睿鞍堰@狼圈附近所有東西,都給我燒了,凈化凈化這晦氣!”
他要燒掉我父親最后的痕跡!
我絕望地看著他,心中最后一絲名為愛意的火焰,徹底熄滅。
侍衛(wèi)拿來了火把。
烏雅嬌笑著,從侍衛(wèi)手中接過火把,塞到了蕭瑞手里。
“瑞兒乖,把這些臟東西都燒掉,爹爹就再也不會生氣了。”
我三歲的兒子看著我,咧開嘴,露出了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。
然后,他將那團燃燒的火焰,奮力扔了出去。
火苗觸及枯草,瞬間燃起熊熊大火。
父親的血跡,那片被踩爛的布角,所有的一切,都在我眼前化為灰燼。
當(dāng)夜,我用最后一絲力氣,敲響了府中那條密道的暗門。
一道身影出現(xiàn)在黑暗里。
“夫人?”
慕容澈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敢置信。
我看著他,眼神空洞,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。
“幫我?!?/p>
“我要走。”
5
一場大火,燒了整整一夜。
火滅了,我的院子成了一片焦土。
他們在廢墟里,找到一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