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沈安寧笑意凝結(jié)。
全場人原本曖昧的目光都變得微妙。
“就這???還以為二爺專門為沈安寧來的呢,沒意思沒意思?!?/p>
沈安寧咬碎牙往肚子里咽。
抬眸就見男人一直盯著女帝的介紹牌,周身散著傲然的冷意。
她強撐著招牌的笑容,湊到傅珩臣身邊:“學(xué)長,怎么了嗎?”
傅珩臣墨眸沉如硯,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。
但原本在臺下看戲的靳璽發(fā)覺傅珩臣的不對勁。
靳璽快步走上臺:“阿臣,怎么了?”
傅珩臣薄唇微動:“有人動過。”
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,難得讓人窺見三分失態(tài)。
靳璽循聲看了一眼后,面色也變得凝重:“誰干的?!”
“出什么事了?難道畫又被毀了??!”
“不可能吧,幕布都還沒被打開,他們好像在看介紹牌。”
傅珩臣和靳璽的接連發(fā)言,讓現(xiàn)場人心惶惶。
沈安寧也跟著緊張起來:“學(xué)長,女帝的東西從館內(nèi)移到畫廊,全程都是有專人看護。是有什么問題嗎?”
但剛才明明和靳璽交流有來有回的人,此刻對她的關(guān)心聞若罔聞。
沈安寧指甲一寸一寸鑲進肉里。
底下的妄議聲逐漸變大。
她絕不能放棄這次機會。
沈安寧又靠近傅珩臣幾步,整個人錯位仿佛貼在男人身旁。
“學(xué)長,有問題,我們可以一起解決,你能不能......”
下一秒,傅珩臣才看到有這個人般,眉間劃過濃濃的不耐,語氣散漫:“你是?”
沈安寧心里嘔血,面上仍強撐笑意。
“我們......我們在三年前的畢業(yè)晚會上,一起見過面。”
傅珩臣臉上沒什么表情,依舊疏冷:“抱歉,我記性一向不好,記不住的,都是無關(guān)緊要的人?!?/p>
沈安寧雙拳緊攥,還想說什么。
趕場過來的朱青突然出現(xiàn)。
看見眾人圍觀的介紹牌后,眼前放光:“行云流水,枯潤相生!最后這虞朝古字是誰寫的?!絕!真的絕!點睛之筆!”
朱青一連贊嘆,讓所有人都懵了。
直播攝像也大著膽往上湊了過去。
這一下,直播間里的女帝粉瞬間復(fù)活了。
【我的天!我看過女帝三十多場展出!這個介紹牌就沒有被換過!這個虞簡直跟女帝當(dāng)年出土的自傳一模一樣??!】
【女帝活了???不是吧!女帝真活了?!】
【女帝這字就算仿也仿不出精髓!這到底是誰!太牛了吧!】
【就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介紹牌的內(nèi)容也變了?我記得原來是女帝為太傅終身不嫁!現(xiàn)在變成女帝勤政愛民,終身不娶了!】
【哈哈哈,嚴重懷疑是殘暴帝的粉絲干的!但能寫出這種字,你做什么都會成功的!】
因為一個字,直播間徹底沸騰了。
很快,#女帝親筆臨世#的話題更是沖上熱搜。
慕名而來的粉絲直接將直播間沖卡頓了。
片刻時間,全網(wǎng)都在瘋傳這字的照片。
傅珩臣臨走前,回頭定定看了一眼木牌,態(tài)度不容置喙。
“找到她?!?/p>
現(xiàn)場的賓客也十分興奮和好奇。
“誰這么牛!居然能寫出這樣的字!沒有幾十年的書法.功底,連個偏旁都寫不出來!”
“二爺看起來對這字很感興趣啊,說不定找到那個寫字的人,就能和傅家談上合作呢!”
與此同時,朱青也接到老友孟鶴良的視頻電話。
“老朱!你在現(xiàn)場?快,把鏡頭湊到那介紹牌前!我要好好看看這字!”
孟鶴良是著名書法大師,自小就十分信仰虞女帝的說法!
但這么多年,即便他已經(jīng)成為國家級大師,仍臨摹不出虞女帝的半分氣勢!
今天這字一出現(xiàn),直接就引起他的震驚。
怎么能有人,將她的字臨摹得那么像?!
“老孟?你不還在你那什么法國度假,你能趕得回來?”朱青頗為詫異。
他這個老友一向寡言少語,一年到尾都見不到人。
給他主動打電話都算是稀奇!
“我已經(jīng)訂機票了!別墨跡!快給我看看那字!”孟鶴良激動得滿臉通紅。
朱青將鏡頭湊近。
孟鶴良震撼:“好!真是太好了!”
有生之年,他一定要見到這個能寫出女帝字之人的天才!
然而,下一秒,剛要走的傅珩臣一個轉(zhuǎn)身,直接拎走了介紹牌。
電話那頭的孟鶴良炸了。
朱青也認出傅珩臣:“傅家小子!你這是做什么?你要把這東西帶哪去!”
傅珩臣腳步一頓,眸光沉沉。
無人知曉,這段介紹牌原本的內(nèi)容曾是他親手撰寫。
上面每個字,他都熟記于心。
最終將要脫口而出的“我的”,變成:“找人?!?/p>
“學(xué)長,不用找了?!鄙虬矊庨L睫閃動,看著男人疏冷的背影,她澀然開口:“字是我寫的。”
......
另一個會場內(nèi),阮星若掩住眼底的涼,準(zhǔn)備轉(zhuǎn)身離開,卻被阮嬌嬌攔住。
“阮星若,你為什么會修復(fù)古畫?誰教你的?”阮嬌嬌百思不得其解。
一個鄉(xiāng)下來的村姑怎么可能會那種手藝?
剛才阮星若不僅出盡風(fēng)頭,居然還得了朱青大師的青睞。
那老先生在古玩字畫界的地位,首屈一指!
阮星若本就不喜太多人圍在身邊。
尤其是他們的問題很多。
這個陌生時代,說多錯多的道理她自然是懂得。
剛才特意找了個借口開溜,阮嬌嬌又纏了上來。
阮星若嗤了一聲,看著嬌滴滴的阮嬌嬌,她聲音沒什么起伏:“你想學(xué)?”
“可以嗎?”阮嬌嬌覺得自己應(yīng)得太快,故意輕咳一聲道:“其實,我也沒有很想學(xué)那種東西,又臟又累的,不過你要是誠心想教我,那我勉為其難學(xué)學(xué)?!?/p>
修復(fù)古畫的傳承人,即使在現(xiàn)世也少之又少。
如果能讓她學(xué)會這門手藝,成為朱青大師的徒弟,不僅在家族里能被刮目相看,甚至在整個圈內(nèi),都能出盡風(fēng)頭!
阮嬌嬌動了心思,眸光的精光一閃而過。
阮星若步伐慢下:“好學(xué)可以,每日挑一百單水,穿一千根針,剝一萬粒麥穗,尚能完成再說。”
阮嬌嬌怒道:“阮星若,你就算不想教我,也不用這么羞辱人!你剛剛隨意兩下就修復(fù)那些字畫!也沒見你要挑水穿針!”
“你真想學(xué)呢?”阮星若淡笑。
阮嬌嬌這才意識被套話,瞬間像被踩到尾巴的貓,炸了:“我才沒有!誰稀罕那破玩意!我告訴你,別以為有那種三腳貓的功夫就能在家里邀功。我才是爸媽寵愛十九年的女兒!我動動口,就是把你永遠踹出阮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