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兒病重，好不容易等到腎源，但需要五十萬。
我求老公和婆婆把老家房子賣了給女兒治病。
可他們卻推三阻四，最后是我跟我爸借了高利貸才把錢湊齊。
為了還債，我一天打四份工，我爸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去工地搬磚。
最后被倒塌下來的墻體砸死。
我?guī)е职值墓腔一乩霞蚁略釙r，從鄰居口中得知，老公家那片平房早就動遷了，分了三百多萬。
而且他用那些錢給小叔子的遺孀買了套大房子。
當(dāng)我憤怒的沖過去時，正看見老公跟弟妹還有女兒坐在舒服的大沙發(fā)上吃水果看電視。
整個房子里擺放的都是各種奢侈品，就連女兒也穿著露肩吊帶裙一臉濃妝艷抹。
面對我的質(zhì)問，老公沒有一絲慌張：“我弟弟死了，我當(dāng)然有義務(wù)幫他照顧弟妹了，你鬧什么鬧。”
女兒也滿臉嫌棄的看著我：“就是，快把你那臟兮兮的鞋脫了吧，別臟了地板?！?/p>
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兩個我最親的人。
“趙玥，你病這么多年，你爸一分錢沒給你出過，你現(xiàn)在竟然站在他那邊？”
“那怎么了，你是我媽，你給我出醫(yī)藥費不是應(yīng)該的嗎？但小嬸對我的好可是無私奉獻，我當(dāng)然得回報她了。”
我二話沒說，轉(zhuǎn)頭就走。
出門后直接給高利貸打去電話：“欠的那筆錢我不還了，我老公有套大房，你們找他收吧?！?/p>
1
推門沖進來時，我不小心碰了下江雪放在玄關(guān)的包。
還沒等她說話，女兒趙玥就一把將我推個趔趄。
“媽，這包五十多萬呢，碰壞了你賠的起嗎？”
我迅速打量了這個房子，里面擺滿了奢侈品，最讓我心寒的是墻上竟然掛著趙立誠和江雪的婚紗照。
可趙立誠卻滿臉得意的對我說：“你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好東西吧，你也該見見世面了，別天天還一副農(nóng)村來的樣子。”
趙玥也附和道：“對啊，媽媽去學(xué)校接我，我只能跟同學(xué)撒謊說她是我家保姆?！?/p>
我沒忍住伸手給了趙玥一個耳光。
“你生病這么多年，你爸給你出過一分醫(yī)藥費嗎？”
“你爸給她買一個包就五十多萬，你忘了你在病床上哭著求我救你時，你爸說的是他沒錢！要不是我跟你姥爺借了高利貸才把錢交上，你還能舒舒服服的坐在這里嗎！”
趙玥捂著臉撲進趙立誠懷里大哭起來。
“你是我媽！你給我出醫(yī)藥費不是應(yīng)該的嗎，干嘛搞得像我欠你似的！”
“爸，小嬸對我好，讓我背她的名牌包，穿她的名牌衣服，她跟我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，還對我這么用心，我不該對她感恩嗎？”
“我媽三觀不正，你們快點離婚吧！”
趙立誠心疼的摸著趙玥的臉，看向我的眼神中噙滿了憤怒。
“江雪是我弟妹！她本就柔弱，我弟弟死了，難道我不應(yīng)該好好照顧她嗎？滾回家去，別在這鬧！”
我伸手指著婚紗照問道：“照顧的連婚紗照都拍了？趙立誠，你這是重婚！”
“胡說什么呢，我只是幫小雪圓個夢，她沒跟我弟弟拍過婚紗照，我替我弟弟拍下怎么了！”
江雪這時也委屈的抹著眼淚。
“嫂子，是我錯了，我不該讓大哥照顧我，我有手有腳的，就該自己出去打工，這房子讓給你們一家三口吧，我走了?！?/p>
說著就要起身，可趙立誠卻一把將她扯進懷里。
“你嬌生慣養(yǎng)的哪受得了打工的苦，而且我媽都說了，你是咱家自己人，錢給你花是應(yīng)該的，難道還能給她一個外人？”
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。
當(dāng)年為了供他上大學(xué)，我高中畢業(yè)就輟學(xué)打工。
后來婆婆癱瘓，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著。
這么多年，他天天跟我說他工資少，家里條件困難。
我爸告訴我，婆婆是病人，要吃好的，女兒正在長身體要吃好的，老公出去上班很累也要吃好的。
我們爺倆把最好的都留給這一家子姓趙的人，可到頭來，換來的卻是一句我是個外人！
見我快哭成個淚人，趙立誠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。
“到飯點了，你快回家給我媽做飯吧，她最近說嘴巴沒味想吃鮑魚，你給她買點?！?/p>
說完還起身塞給我五十塊錢：“挑最大個的買，別心疼錢?！?/p>
看著眼前這倆個最親近的人，我心寒的什么都不想說，轉(zhuǎn)頭就走。
趙立誠還不忘在身后補一句：“你可別跟老太太搶鮑魚吃啊！”
關(guān)門的一剎那，我聽見趙玥問他：“爸，你怎么還不跟她離婚??！”
“乖女兒，她還得照顧你奶奶啊，不然你去擦屎擦尿啊?！?/p>
原來這么多年，我身邊圍繞的都是一群吸血鬼，唯一對我最好的爸爸卻沒了。
于是我拿出電話打給了高利貸：“你的錢我不還了，我老公有套大房子，你收走?！?/p>
然后又撥通了一個電話：“趙玥進重點高中的名額我不要了，把錢退給我吧。”
2
女兒的病情耽誤了很多課程，所以我拖了好幾圈門路，特意從高利貸那多借了五十萬，就是為了能讓她順利進入一個好的私立高中。
如今看來，我為這父子倆付出的一切，還不如養(yǎng)條狗，至少還能沖我搖搖尾巴。
拿著那五十塊錢，我并沒有去買什么鮑魚，而是去痛痛快快吃了一次自助烤肉。
雖然這么便宜的自助，里面都是合成肉，但又能怎么樣呢？
至少我吃的不是別人吃剩的，吃的是熱乎的。
以前我爸還在時，因為一家五口擠在一個房子里，我爸總覺得過意不去。
拉著我等他們吃完之后，再去吃他們的剩飯。
一想到這，我就止不住的落淚，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爸。
吃完之后，我才發(fā)現(xiàn)手機已經(jīng)快被打爆了。
全都是婆婆還有趙立誠的電話。
我并沒有理會，而是讓給趙玥辦學(xué)校那個中間人把錢全都退到了我表哥的賬戶。
他是做勞務(wù)派遣的，那筆費用我讓他用來幫我辦手續(xù)，準(zhǔn)備出國打工，今后的日子我要為自己而活。
手續(xù)表哥都給我辦了加急，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徹底離開。
隨后我又去了趟律師事務(wù)所才慢悠悠的回家。
家門剛打開，一個水杯就砸到了我腦袋上面。
一股溫?zé)岬难喉樦~頭流下來。
“你死哪去了！你還有沒有人性，把一個癱瘓的老太太一個人扔在家餓著！”
婆婆也哭嚎著：“哎呦我這老太婆不中用嘍，兒媳婦天天虐待我呦?！?/p>
我冷冷的看著他：“你擔(dān)心她一個人餓著，你帶著江雪吃大螃蟹的時候怎么沒想著給你媽帶回來點？”
我剛才吃自助的那家烤肉店的街對面，就是富人區(qū)，他們?nèi)齻€正好坐在落地窗前大快朵頤。
婆婆也是一愣，但隨即她就反應(yīng)過來，幫著趙立誠罵我：“我兒子辛苦上班賺錢養(yǎng)家，吃頓好的怎么了，那也不是你不給我做飯的理由！”
趙玥也尖聲喊到：“我病剛好需要補充營養(yǎng)，小嬸才提議去吃的海鮮，她可比你這個當(dāng)媽的關(guān)心我！”
我撇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紅疹，在心里冷笑，江雪這關(guān)心可是會害死她的。
果然，下一秒趙玥就臉色變得紫紅，躺在地上不停抽搐。
她眼中充滿了恐懼：“媽，我，難受……”
3
其實回來之前我已經(jīng)做好心里建設(shè)，不會再對著一家子人心存善意。
但趙玥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，終究還是不忍心。
給她吃了片藥后，沖趙立誠大喊：“趕快送醫(yī)院??！這藥只能先維持住現(xiàn)狀！”
到了醫(yī)院之后，趙立誠站在原地不動，無論醫(yī)生怎么去催繳費，他只是看著我。
我雙手一攤：“我也沒錢?！?/p>
可醫(yī)生也沒動，趙玥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生父母沒有人愿意給她交醫(yī)藥費，眼神由一開始的慌張逐漸變得絕望，哭著一聲一聲的喊著媽媽。
這時，江雪急匆匆的趕來，剛走到跟前，還沒等開口眼淚就先掉下來了。
“對不起，都是我的錯，你們也沒跟我說小玥海鮮過敏啊?！?/p>
趙立誠趕緊抱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：“別哭，不怪……”
可我卻直接打斷他的話：“既然知道自己錯了，去把醫(yī)藥費交了吧，不然趙玥死了，你就是殺人兇手！”
趙立誠想都沒想抬手就給我一耳光。
“你別血口噴人！小雪根本不知情，跟她有什么關(guān)系！而且我跟女兒都不知道海鮮過敏的事，都怨你，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們？”
我捂著臉濕了眼眶：“我說過，可你們在意過嗎？你記得你怎么跟我說的嗎？”
“你說無所謂，反正咱家也吃不起海鮮?！?/p>
趙立誠自知理虧，語氣也有所緩和：“反正孩子一日三餐都是你親手做的，我就是對你太放心了，才沒記住那么多事嘛。”
我苦笑出聲：“你也知道我給你全家當(dāng)了這么多年的老媽子，可你們家又是怎么對我的呢？你懷里抱的是你弟媳，老家拆遷款三百萬給她買了房，買了奢侈品，而我呢！一天打四份工去給女兒賺學(xué)費，醫(yī)藥費，還要伺候你癱瘓的媽！”
“你們兩個在大房子里逍遙快活的時候，有沒有想過你是有合法妻子的人！”
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。
江雪自覺丟人，捂著臉趕緊把趙玥的醫(yī)藥費交了后跑出醫(yī)院。
趙玥這次過敏比較嚴重，醫(yī)生讓她住院三天。
我也慶幸正好有借口不用回去伺候婆婆。
4
這三天里，趙立誠一次都沒來看過她，她氣得把所有氣都撒我身上。
“是你小心眼，故意不讓爸爸和小嬸來看我，挑撥我們之間關(guān)系！”
“如果我能選擇，我絕對不要你這個媽！我討厭你！”
可無論她怎么謾罵我，我都默默忍了下來，就當(dāng)是做最后的告別吧。
三天后我拿出一份文件，故意蓋住了里面內(nèi)容：“簽個字。”
她一副明白的模樣：“這就是你給我辦的那個私立學(xué)校文件吧，行，我這就簽?！?/p>
很快就到了錄取通知發(fā)布的前一天，也是我要離開的時候。
下午我特意做了一大桌子好菜，還買了瓶好酒，把江雪也叫到了家里。
見我表現(xiàn)這么好，趙立誠也開心的多喝了幾杯。
“你早就該這樣，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多好?！?/p>
我點點頭沒說話，他借著酒勁在我面前拉起了江雪的手。
“那我就不瞞你了，小雪懷上了，檢查是個兒子，我也算幫我弟弟續(xù)了香火，等過幾個月她月份大了，你就住過去伺候她，你得謝謝小雪，讓你有機會住大房子?！?/p>
趙玥還拍手叫好：“太好了，小嬸，那以后我可以跟弟弟一樣叫你媽媽嗎？”
我在心中惋惜，還真是個傻孩子，他們有了兒子，就不會再有人要她了。
晚上，趙立誠喝的醉醺醺正準(zhǔn)備入睡，我趁著燈光昏暗拿了一份文件給他。
“外地有個地方招工，我準(zhǔn)備去掙點錢，今晚一點走，但需要家屬簽同意書?！?/p>
“如果你不讓我去的話，高利貸你來還？”
他一聽這個，看都沒看趕緊把名字簽下。
凌晨一點，我默默的看了一眼這個家，決然離開。
我是先坐火車到青市，然后再從那邊直接坐飛機出國。
上午我正在機場等待時，拿出手機點開了臨走前裝的隱形監(jiān)控。
只見趙玥一臉興奮的正拿手機查自己的錄取通知。
但看著看著，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。
下一秒，大門就被敲響，一個快遞小哥遞過去兩份文件。
一份是我跟趙玥斷絕親子關(guān)系書，還有另一份是分居兩年自動離婚的申請書。
趙立誠氣得全身發(fā)抖：“張媛，你真他媽絕！你給我等著！”
我在心中冷笑，更絕的還在后面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