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
剛送走臘月的棺槨,蕭承業(yè)就找了過來。
他卸了披風,甲胄上還沾著城外的塵土,可見是從軍營直奔而來。
他行至殿中,卻沒像往常那樣行君臣禮,而是屏退了左右,
單膝跪地,拳頭重重捶在胸前,那是平西軍特有的謝禮。
“臣代舍妹謝陛下保全之恩?!?他聲音低沉,
抬頭時目光灼灼,“臘月臨出宮前,已將當年之事盡數(shù)告知?!?/p>
我放下手中的素白帕子,望著他眉間未褪的煞氣:“大將軍早就懷疑了吧?
否則不會在登基大典上,特意讓親衛(wèi)守住殿中十二道暗門?!?/p>
蕭承業(yè)忽然輕笑,指腹擦過腰間劍柄:“臣第一次見陛下時,便覺得四皇子的眼神變了,
從前的他只會算計,而陛下的眼里,有平西軍踏破賀蘭山缺的狠勁。”
他忽然正色,“臣在此立誓,今生今世,平西軍的刀只為陛下而揮。”
殿外突然傳來急報,八百里加急軍報被小太監(jiān)一路小跑送進殿中。
我撕開黃綾,北疆守將的血書洇開大片暗紅:“匈奴二十萬鐵騎壓境,破了玉門關(guān)!”
蕭承業(yè)猛地起身,甲胄撞得燭臺搖晃:“臣這就點兵!”
“不必?!?我將血書按在案頭,指尖劃過地圖上的玉門關(guān),
“朕要御駕親征?!?/p>
他愣住了,眼中閃過震驚與擔憂:“陛下萬金之軀,豈可涉險?臣定會,”
“蕭承業(yè),” 我抬頭直視他,“朕要的不是裝成四皇子在這個位置上,
朕要的是,以李佳敏姝的身份,光明正大地坐在這個位置上?!?/p>
指尖敲了敲案頭的密旨,“這正是老天爺給我的一個機會,
一個告訴天下人,女人也能做皇帝的機會。”
他望著我眼中的銳意,仿佛能將命運的刀一口吞下去。
“臣明白了,” 他抱拳行禮,“臣愿為陛下前驅(qū),掃平匈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