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路途遙遠,朝陽特許我提前兩日出發(fā)。
我一夜未眠,從蕭府,一瘸一拐,三步一拜。一直走到翌日的正午,我踏上了護國寺的正門。
膝蓋和手心都被砂石磨破了,血淋淋的,我走過的路都染上了點點血跡,可我卻一無所知,只感到如釋重負。
護國寺門口,前來參拜的人皆驚恐地看著我,離我遠遠的。
當值的僧人見我狼狽的模樣,怔愣了片刻后趕忙上前行禮。
“施主……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?”
“我求一道平安符。”
我沒聽清他在說什么,只顧著表達自己的來意。
眼前的視野開始一陣陣的昏暗,我踉蹌了幾步。
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適,可他扶也不是,不扶也不是,只好焦急地為我讓開了一條道。
“施主隨小僧來?!?/p>
我拖著有些失了知覺的腳,跟著他。
他將我引到客房門口,讓我稍等片刻,便會為我送來平安符。
我感激地點點頭,目送他的背影離開。
正欲推開房門的時候,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。
“你是沈舒?”
我看向他那俊朗的臉,耳朵聽得不清晰,但我通過唇齒讀出了他的半句話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的?”我問道。
“你三歲的時候進宮,曾是我的玩伴?!彼α诵Γ钊巳玢宕猴L。
三歲啊……我眼眶一熱,多么久遠的事情了。
他為我喊來了大夫,準備了一身新的衣裳。
我不想讓外男見我的傷處,抓緊了衣服,別扭地搖了搖頭。
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蕭霽雪根本不愛你,你還為他守什么名節(jié),況且只是看病。”
“沈舒,把手松開?!?/p>
他的聲音很大,我聽得清清楚楚。
他退出了客房,讓大夫獨自為我醫(yī)治。
我看著門上映出的他的身影,心緒變得復雜。
大夫離開后,我強打起的精神已接近極限,昏昏沉沉地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