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1
兒子高燒不退的那天,丈夫陪著白月光的狗做手術(shù)。
直到手機電量耗盡,他終于接通電話。
“我求你過來見兒子最后一面,他快不行了?!?/p>
厲硯修冷哼一聲:“不行了?裝什么?”
“他欺負小狗到是有勁,等死了再給我打電話,正忙著?!?/p>
原來撐著最后一口氣的兒子,在聽見厲硯修的話后,永遠閉上雙眼。
我抱著兒子的尸體,心如死灰。
兒子頭七那天,骨灰卻憑空消失了。
我苦尋無果,直到丈夫白月光打來一個電話——
“你兒子的骨灰正在被拍賣,你不來看看嗎?”
1
我咬緊牙關(guān),跌跌撞撞趕到拍賣會現(xiàn)場。
眾人一片唏噓,奚落的目光落到我身上。
“怎么什么人都來參加拍賣會???”
“保安呢,快把她趕出去。”
我拉住簡明月祈求道:“求你,把球球還給我?!?/p>
厲硯修皺眉推開我:“你發(fā)什么瘋?”
“不在家里帶著照顧球球,來這丟人現(xiàn)眼。”
我緊緊咬住嘴唇,內(nèi)心一片麻木。
“只要你把兒子還給我,我馬上就走?!?/p>
簡明月眼神嫌棄,捂住鼻子。
“球球不在家里,來拍賣會找,安安姐你瘋了吧”
“這里是拍賣會,不是幼兒園?!?/p>
主持人拿出最后一件拍品。
我一眼認出那是裝有兒子骨灰的瓶子。
很顯然眾人對這個瓶子不感興趣。
起拍價10萬。
我咬咬牙,舉起了手中的牌子。
眾人嘲笑聲一片。
“不愧是沒見過世面的?!?/p>
“就這破瓶子,還有人拍?!?/p>
主持人問了幾遍有人要不要加價, 沒人理他。
我心中的燃起一股希望。
簡明月緩緩舉起手中的拍子:“我覺得挺好的?!?/p>
“100萬?!?/p>
我目眥欲裂,指甲深深陷進肉里。
正打算跟的時候,周圍捧著簡明月的人不斷加價。
價格已經(jīng)到了三百萬。
我看著滾動的數(shù)字,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。
簡明月輕笑一聲:“安安姐,我覺得這瓶子很適合給我家里的小狗裝狗糧?!?/p>
“你讓給我好不好?”
“球球故意踢傷序小狗的事,我就不和你計較了。”
我沒忍住怒氣:“你放屁,球球沒有?!?/p>
厲硯修皺眉,眼神冰冷。
“孟安安,這個瓶子就當做球球給明月道歉了?!?/p>
“你見好就收?!?/p>
“我不!”
球球已經(jīng)走了,我不能讓他走了還被冤枉。
“他是你的兒子啊,你為什么不相信他, 要相信一個外人?”
“球球明明什么都沒做,你把他關(guān)禁閉。”
“球球有哮喘?。 ?/p>
厲硯修沉下面色。
“外人?簡明月從來都不是外人?!?/p>
“如果不是你給我下藥,我是不會和你結(jié)婚的?!?/p>
“明月才是我唯一的妻子。”
我突然感覺很可笑,厲硯修認定的白月光。
其實才是真正給他下藥的人。
我不再辯駁。
簡明月的好友開始嘲笑我。
“你一個靠爬 床 上位的女人,有什么資格和明月比?!?/p>
“沒錢就趕緊滾出來,別玷污這里的空氣?!?/p>
我身上所有錢的都不夠買下瓶子的一塊碎片。
見我沒人加價后,主持人開始最后的倒計時。
“500萬第一次!”
“500萬第二次!”
簡明月對我得意一笑,臉上是勝利者的喜悅。
我對厲硯修軟下了語氣:“硯修,那是球球啊?!?/p>
“瓶子里是球球?!?/p>
“只要你幫我拿回來那個瓶子,我就答應和你離婚,我求求你?!?/p>
我跪在地上,扯著男人的褲腳淚流面。
厲硯修譏笑一聲,眼神冰冷刺骨。
“你瘋了是嗎?趕緊滾回去。”
簡明月嬉笑一聲:“姐姐,你這是干嘛?!?/p>
“不就是一個瓶子罷了,厲家什么沒有?!?/p>
“你何必為了一個瓶子,讓硯修哥下不來臺呢?!?/p>
厲硯修面色更加冰冷:“你看看你,什么時候能像明月一樣懂事?!?/p>
“都是當媽的人了,還這么幼稚?!?/p>
我看著他眼里的決絕,心如死灰。
最后一點點希望煙消云散,什么都不剩下。
我死死咬住嘴唇,直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。
2.
我舉起手勢示意點天燈。
眾人驚呼:“她瘋了吧,就為了這個破瓶子點天燈?!?/p>
“以前圈子里的人說她腦子有問題,現(xiàn)在看來就是個瘋子?!?/p>
“難怪厲總這么厭惡她?!?/p>
簡明月驚訝開口:“姐姐,你至于為一個瓶子至于點天燈嗎?”
“況且你也沒這么多錢吧?”
“到時候還要讓硯修哥給你擦屁股?!?/p>
厲硯修臉色越來陰沉,嫌棄的撇了我一眼,漫不經(jīng)心的開口。
“孟安安你消停點,真丟人?!?/p>
“點天燈是她的事情,我不會管她?!?/p>
厲硯修知道剛剛我拿出的錢,已經(jīng)是我全部的積蓄。
我已經(jīng)沒錢了,兜里比臉還干凈。
“是啊姐姐,你就聽硯修哥哥的吧。”
我和厲硯修結(jié)婚之前,簽訂了婚前協(xié)議。
我只是空有一個厲家夫人的名號罷了,實際上一分沒有。
“我一定要拿下那個瓶子!除非我死?!?/p>
眾人倒吸一口涼氣:“一個瓶子而已,孟安安是瘋了?!?/p>
厲硯修重重拍了拍桌子,冷聲呵斥:“夠了!”
“現(xiàn)在馬上給我滾回去,別在這里丟人現(xiàn)眼?!?/p>
厲硯修的模樣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知道簡明月存在的時候。
我去找他質(zhì)問,他的眼里和現(xiàn)在一樣,是冰天雪地里化不開的寒冷。
他沒有一句解釋就帶著簡明月離開了。
將我一個人丟在山上,我徒步走路回家。
鞋子磨破了,腳后跟血肉模糊,而厲硯修摟著簡明月笑得春風得意。
眼眶一酸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我啞著聲音:“你知不知道瓶子里裝的是什么?”
厲硯修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。
“一個瓶子里面能裝什么?裝的是空氣?”
“我看你好日子過多了閑的。”
“為了一個破瓶子點天燈,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出?!?/p>
我聽著他無情的話語,冷笑開口。
“里面躺著的是球球......”
話沒有說完,簡明月突然大叫一聲。
“硯修,我頭好暈?!?/p>
厲硯修面色緊張,急忙扶著簡明月坐下。
工作人員再次詢問我要不要點天燈,我毫不猶點頭。
3
不一會兒,拍賣會中途暫停。
我出門透氣,簡明月也跟著過來。
簡明月湊到我旁邊臉上掛著一絲淺笑,語氣譏諷。
“姐姐,恭喜你解鎖家破人亡套餐。”
“你可真是一個廢物,連自己兒子的骨灰都保不住?!?/p>
我死死咬住后槽牙,手指捏到泛白。
“簡明月你有什么不滿沖著我來,球球只是個孩子?!?/p>
簡明月表情陰冷又惡毒。
“孟安安,我真為你感到可憐,你的兒子連我的狗比不過?!?/p>
“球球死在你懷里的時候,你一定很痛苦吧?!?/p>
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崩斷 ,一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。
身后響起腳步聲。
簡明月捂著臉,眼眶泛紅。
“安安姐, 你別打我,我知道錯了。”
“球球的事我都說算了,你為什么還是要抓著我不放?!?/p>
厲硯修一把將簡明月?lián)霊阎校瑴芈暫逯?,眼底的柔情都要溢出來?/p>
“孟安安,你有病是嗎?”
“簡明月為了你著想,你點感恩的心都沒有?!?/p>
“我告訴你你要是非要點天燈,我就和你離婚?!?/p>
他從懷中掏出離婚協(xié)議書,甩在我臉上。
主持人一臉譏諷的出現(xiàn)在門口:“女士,經(jīng)查驗,你名下的資產(chǎn)不足以支撐你點天燈,能別浪費時間嗎?”
我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光,死死抓住座椅才沒讓自己掉下去。
作周圍的嘲笑笑聲,如同漫天江水講我淹沒。
“沒錢裝什么?”
“現(xiàn)在被發(fā)現(xiàn),真的太丟臉了?!?/p>
“要是我是她,現(xiàn)在就找一根繩子吊死算了?!?/p>
簡明月裝作好心開口:“姐姐,要不還是算了?!?/p>
“你怎么可能還有錢點天燈???”
“你快和硯修哥哥服個軟,這個事就算過去了?!?/p>
她假意來扶我,我一把推開她。
“不稀罕?!?/p>
“你別在哪里,貓哭耗子假慈悲,我不稀罕?!?/p>
簡明月被我推到再地,厲硯修一臉怒氣。
他冷笑一聲:“孟安安,你好樣的?!?/p>
“就為了這么一個破瓶子,你要和我離婚?!?/p>
“你瘋了是嗎?”
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 :“對我瘋了。”
早在兒子死了那一刻,我就瘋了。
“拿筆來......”
厲硯修龍飛鳳舞快速在離婚寫書簽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我心臟驟然一疼,五年的婚姻終于在今天落下了帷幕。
“這場鬧劇到此為止,明月我們走?!?/p>
一個工作人員一路小跑,氣喘吁吁的和主持人耳語了兩句。
主持人臉色一遍,馬上開口。
“請稍等一下,剛剛是我們工作人員失誤。”
“孟小姐具有點天燈的資格?!?/p>
眾人頓時炸開鍋。
“我沒看錯吧,孟安安居然有錢?!?/p>
“她不過是一個農(nóng)村來的鄉(xiāng)巴佬,居然有錢點天燈?”
剛走到門口的厲硯修愣住了,回頭看去。
簡明月淺笑一聲,眼底卻滿是不甘心。
“姐姐真的瞞我們好辛苦啊。”
“硯修,我們走吧?!?/p>
厲硯修停在原地,目光直直望向我,他心里隱隱約約出現(xiàn)一絲不安。
瓶子在最后還是回到我手里。
我就當我滿心歡喜從總過人員接過瓶子時,簡明月突然一個踉蹌撞向我。
瓶子從手上滑落,瓶子里的骨灰碎了一地。
“不!”
簡明月滿臉歉意:“不好意思啊姐姐,我不是故意的?!?/p>
我愣在原大腦一片空白,渾身血脈倒流。
蹲在地上,試圖將球球的骨灰收集起來,眼淚無聲滑落。
簡明月蹲在地上,撿起碎片,破碎的瓷片劃破她的手指。
厲硯修一臉緊張:“你沒事明月。”
“孟安安你瘋了是嗎?”
厲硯修氣憤不已:“孟安安!我看你真的有精神病?!?/p>
“為了一個里面還有灰的瓶子點天燈,看來你不適合繼續(xù)養(yǎng)球球了!”
聽到他嘴里說出球球的名字,我忍不住大聲怒吼:“厲硯修,你知不知道這是球球的骨灰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