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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星離楞了一瞬才看向窗外。
外面大雨瓢潑,仿佛要將世界淹沒。
即使這樣艱難的天氣,沈槐安也要上山給夏芷晴求平安符嗎?
江星離突然想到沈槐安給她求觀音像那天,也是個雪夜。
他回來時也是狼狽萬分,她心疼他,他卻抓著她的手說:“阿離,只要你能痊愈,我就算是死也值得?!?/p>
可現(xiàn)在沈槐安歷經(jīng)千辛求來的觀音像被打碎了,他也為別的女人去求平安符了。
江星離的心像被巨石碾過,痛得麻木。
可她終究還是去救人了。
剛到輸血室,江星離就看見沈槐安虛弱得躺在病床上。
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了,卻死死攥住助理的手,艱難擠出聲音,“立......遺囑......”
“我死后......財產(chǎn),”沈槐安喘 息著,聲音破碎不堪,“由阿離和晴晴平分。”
長長一聲喘 息后,江星離看見沈槐安用盡力氣,猛地仰起頭,對著助理嘶啞強調(diào),“幫著晴晴......別讓阿離欺負她!”
助理重重點頭應(yīng)下,他才泄了力般重重躺倒在病床上,氣息微弱地擠出最后一句,“也告訴阿離,別哭,剩下的路......我不能陪她一起走了?!?/p>
多么體貼又殘忍的囑托。
江星離僵在原地,渾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,又仿佛都沸騰著。
她不明白,為什么原來沈槐安的心,真能如此精準地分成兩半。
江星離幾乎給沈槐安獻了半身鮮血。
她被抽完血就沉沉昏睡了過去。
醒來時,沈槐安已經(jīng)坐在了她床邊。
他得知是她救了自己,眼中是劫后余生的感動與一絲難以言喻的復(fù)雜。
最后他只是握緊了她的手,聲音動容,“阿離,謝謝你?!?/p>
江星離的眼神平靜無波,“應(yīng)該做的?!?/p>
結(jié)婚第三年,他們發(fā)生過一場車禍,沈槐安護住了江星離,自己卻險些失了半條命。
如今,她總算還清了。
沈槐安沒在乎她的冷漠,反而動 情地湊近她,帶著一絲久違的親昵,吻上了她的額頭,“我去給你買些吃的,補補身子?!?/p>
然而他再度回到病房時,臉色卻冰冷如霜。
“阿離,如果你心里有怨氣,可以不救我,我絕不怪你??赡悴辉摪褮馊鲈谇缜缟砩希 ?/p>
江星離這才看清沈槐安身后的夏芷晴。
她額頭上即使纏著紗布,也掩不住那一片刺目的血腫,顯得楚楚可憐。
見江星離盯著她,夏芷晴身子顫抖了下,虛弱搶答,“星離姐沒有逼我,是我感謝她救了你,自愿磕頭道謝?!?/p>
“你不用替她解釋了。”
沈槐安心疼地把她攬進懷里,“我?guī)闳マk住院?!?/p>
江星離看著他們相攜而去的身影,突然感到無比的疲憊。
接下來幾天,沈槐安一直守在夏芷晴的病房,每天挖空心思給她買各種補品。
江星離這里只有她托護士送的盒飯。
她吃著夾生的米飯,偶爾聽見隔壁病房,夏芷晴撒嬌著說補品太多,吃不下時,心里都會漲得生疼。
曾幾何時,她哪怕只是咳嗽了一聲,沈槐安也會緊張得徹夜難眠。
可如今她為了救他躺在病床上,而沈槐安所有的緊張和溫柔,卻都給了另一個人。
用完飯后,江星離獨自去做后續(xù)的身體檢查。
經(jīng)過另一間診室時,門內(nèi)的聲音讓她的腳步釘在了原地。
醫(yī)生說:“沈總,之前沈太太來咨詢過調(diào)整身體備孕的事,您二位的體檢報告都出來了,現(xiàn)在要看嗎?”
“不必了。”
沈槐安不僅冷淡拒絕,還問出了一個讓江星離瞬間如墜冰窟的問題,“有沒有比較溫和的,能讓女人絕孕的法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