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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那些照片、衣服、舞鞋、演出海報......他眼神震顫,失控的掀翻了桌面。
他只能用憤怒掩飾著自己的不安,將所有東西撕得粉碎,玻璃破裂的聲音劃破空氣,回蕩在空曠的屋子里。
“宋知遙,你以為玩消失我就會后悔崩潰嗎!”
他怒吼著,邊罵邊踹沙發(fā)靠枕,像一頭失控的野獸。
“不可能我告訴你!我根本不在乎你是死是活!你有種就再也別出現(xiàn)!”
他踹向結婚時宋知遙挑選的茶幾,一聲清脆爆響,他的腿被玻璃碎片劃出一條口子。
血順著腿流下來,傷口刺痛,他卻像毫無知覺一眼呆怔在原地。
只是這點傷口就這么疼,那知遙那條腿......她......
不對,他為什么要去想這些?他現(xiàn)在是在發(fā)泄,是在慶祝他那該死的“前妻”終于消失。
對,就是慶祝。
賀彥初咬緊后槽牙,不讓自己的手抖,卻怎么也止不住心里那股狂躁。
他不斷逼迫自己干點事,收拾屋子、砸舊物,把宋知遙留下的東西一一清除。
直到,他看見枕頭下的婚戒。
是比賽前宋知遙特意摘下來的。
“要是比賽時弄丟了就麻煩了。”當時宋知遙笑著說。
那時他隨口附和了一句:“等你拿了冠軍我再向你求一次婚,當眾給你戴上?!?/p>
可那天她等來的不是當眾求婚,而是水晶燈從天而降,毀了她的比賽,將她砸進了醫(yī)院。
賀彥初怔怔站在原地,捂著眼睛抬起了頭。
他不信自己會后悔,但為什么眼眶酸澀?
手心的戒指滾燙,像是要將他的靈魂燙穿。
他蹙眉咬牙,將戒指擱下,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,一頭扎進臥室開始清理。
宋知遙留下的書、日記、練功鞋......他一樣一樣塞進箱子。
直到走進那間他從不曾涉足的舞室。
獎杯、獎狀、照片、芭蕾舞??帕械靡唤z不茍。
他第一次真正站在這些榮耀面前,才忽然明白,宋知遙曾經(jīng)站在這個世界最耀眼的舞臺上。
是他殘忍的將她拽下。
賀彥初蹲下身,顫著手擦去獎杯上的指紋,不知不覺間,眼眶里已經(jīng)盈滿淚水。
他咬牙,不肯讓淚掉下來,直到打開她的舊電腦,看見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。
上面寫著日期,是一個他無比熟悉的,徐硯秋出事的那個日子。
他一愣,點開文件夾,幾段視頻和聊天記錄映入眼簾。
視頻里拍下了徐硯秋借試鞋之名,拿走了宋知遙的鞋,往里面放了釘子,最后卻陰差陽錯自己穿上的全過程。
聊天記錄里,是宋知遙發(fā)現(xiàn)了真相,徐硯秋差點被舞團開除,她去求著宋知遙幫她。
可這一刻,他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。
原來從頭到尾,都是徐硯秋陷害宋知遙,而他卻為了給徐硯秋復仇,肆意傷害宋知遙至此。
他顫著手想撥宋知遙的電話,屏幕上卻顯示:對方已將您拉黑。
消息一條條發(fā)出去,全都停留在紅色感嘆號。
他癱坐在地,心臟像被鈍器反復砸過。
他瘋了般撥打徐硯秋的電話。
對方很快接起,語氣歡快:“怎么啦,彥初?想我了?”
“來我家,立刻?!?/p>
不到半小時,徐硯秋出現(xiàn)在門口,門一開就朝他貼了上來:
“這么急著見我啊?”
話音未落,一記清脆的耳光甩在她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