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扣錢,黎夏忙不迭上了車。
天生財迷,沒辦法。
簡以凜口吻平淡問:“剛才和那小子說什么?”
黎夏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她和劉凱洋的對話,尤其是那句有喜歡的人。
她索性挑部分內(nèi)容答:“他說送我回去,我拒絕了?!?/p>
“哦,怎么拒絕的?”
“就…”黎夏瞥他一眼,放低了聲音說,“說我打車了?!?/p>
“是嗎?”
“是的?!?/p>
簡以凜晦暗的眼神看向她,又問了一遍:“真的?”
他反復(fù)地問,黎夏干脆坦白。
“假的。”
簡以凜不依不饒追問:“那是怎么拒絕的?”
女孩子終歸臉皮薄,黎夏有點別扭地移過臉:“我就說我喜歡的人來接我?!?/p>
“哦?!?/p>
男人無波無瀾的語氣。
黎夏覺得他像故意這么問,又不像。
這男人就喜歡玩似是而非的戲碼。
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。
車廂里放了純音樂,舒緩的旋律使人平靜下來。
上一天班,晚上還從飯局轉(zhuǎn)場到生日會,又是打牌,這會黎夏才后知后覺地感到疲憊了。
離得閑路還有一段路,索性閉眼小憩一會兒。
四十分鐘后,勞斯萊斯開到了得閑路。
司機不確定在哪棟單元樓停,回頭開口請示:“簡總?”
簡以凜作了個“噓”的動作,壓低音量吩咐:“靠邊停?!?/p>
司機麻溜停好車,輕手輕腳下車關(guān)門走人。
黎夏此時在他懷里,睡得香甜。
小憩變成了深眠。
這車子坐得太舒服,黎夏閉上眼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。
她的腦袋本來是歪向簡以凜這邊,隨著睡眠愈來愈深,逐漸傾斜到他肩上。
黎夏腦袋落在他肩頭那一秒,男人的睫毛輕輕顫了下。
慢慢地,她的腦袋往下滑落,他抬臂接住了她。
黎夏下意識地往他懷里蹭了蹭,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。
像有一根羽毛撓在他心上,軟軟的,癢癢的,后勁很大。
懷里的人兒發(fā)出綿長呼吸聲,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,嘴巴微微抿開,莫名可愛。
黎夏做了個夢,夢里她在坐搖搖車,但交通工具并不是一輛車,是一個美男。
只看得見美男的大致模樣,她頭往前探,想看清楚他的臉。
頭猛地一栽,黎夏醒了。
該死,沒看清美男的樣子,只差一點。
一看時間,凌晨兩點多,黎夏懊惱自己睡了那么久。
忽覺不對勁,頭沒栽下去前那她的頭是擱哪兒?
黎夏兩眼一盯,簡以凜胸膛那部分襯衫有明顯的褶皺。
哦莫,她是在他懷里睡的!
黎夏花了足足60秒去接受這個事實。
有一說一,簡以凜這副身子是真不錯,枕著他比睡床還舒服。
現(xiàn)在他閉著眼,大抵是睡著了。
黎夏輕喊了一聲試探:“簡總?!?/p>
他完全沒反應(yīng),真睡著了?
路邊晚燈透過車窗灑了光線在他的臉上,高挺鼻梁下的薄唇緊抿,睫毛又細(xì)又密像把小扇子,俊逸非凡的五官。
褪去了那股淡漠疏離,現(xiàn)在的他面色平淡柔和。
不再是大狼狗,變成了乖巧小狗。
黎夏肆意地觀察他半晌,然后沖他做了個略略略的表情。
男人倏然動了一下。
黎夏瞬間收斂住表情,掛上了禮貌式微笑。
虛驚一場,簡以凜只是側(cè)了一下身子,眼都沒睜開,還在睡。
他動過以后,整個人離黎夏更近了。
黎夏玩心大發(fā),想捉弄捉弄他。
伸出兩根手指,輕輕戳一戳他的臉。
簡以凜睡得太沉,一絲絲反應(yīng)都沒有。
黎夏膽子愈發(fā)大了起來。
用大拇指和中指結(jié)合,做了個彈指的動作,去彈散落在他額前的碎發(fā)。
頭發(fā)飛起來又掉下來,場面滑稽,她樂得嘴都合不攏。
好想大聲爆笑,又不能,一笑就驚醒這匹大狼狗。
黎夏只好捂住嘴偷笑。
大壞蛋,你也有今天,被我捉弄于股掌之間。
以為我真的喜歡你么?還不是你這張臉足夠好看,我才演得下去。
要不是他當(dāng)初非要外派她去Y國,她也不至于病急亂投醫(yī)向他假表白。
黎夏越想越不忿,朝著熟睡男人哼唧了一聲:“簡以凜,你個大壞蛋?!?/p>
男人的眼睛一霎睜開了。
直勾勾地盯著她,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,染上了一層暗潮。
黎夏的心情像剛從跳樓機下來,刺激害怕,臨近崩潰。
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事?當(dāng)面罵人被抓個正著。
簡以凜悠悠開腔:“罵我?”
他一直沒睡著,她的所有小動作他都一清二楚。
想看看她膽子能有多肥,還真沒讓他失望。
呵。
黎夏艱難地emm兩聲,喉嚨像被人奪了,硬是說不出話來。
“成小啞巴了?”
“沒…有?!?/p>
簡以凜拿了瓶水喝幾口,才睨她道:“罵我壞?”
黎夏企圖蒙混過關(guān):“簡總,剛才我太奶來找我,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太奶說她回去了?!?/p>
“不再待會兒?多罵兩句。”
黎夏擠出一個笑容,轉(zhuǎn)移話題道:“簡總,你睡醒啦?”
男人好整以暇地看向她:“我沒睡?!?/p>
啊這,那她做干的壞事豈不是他都知道。
黎夏懸著的心終于死了。
憋聲憋氣地低頭說:“要不你開了我吧?!?/p>
簡以凜半瞇眸光看她,黎夏低眉垂眼地耷拉著小臉,嘴巴微微咬唇,樣子楚楚可憐。
忽覺車?yán)镉悬c熱,他探身去開高了空調(diào)。
簡以凜坐回來后,才懶聲問:“真想被開?”
“不想,”黎夏嗓音沒了底氣,“可是我這樣冒犯你,我罪不可赦。”
“可赦?!?/p>
“啊?”黎夏詫異的抬眸看他,眼眉微微皺起。
簡以凜身子散漫地往后一靠,臉色平平地說:“吻我?!?/p>
黎夏轟地腦子一炸,瞳孔猛地收緊。
他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?
莫不是太奶真來了?附他身了?
黎夏琢磨道:“簡總…你是不是被附身了,幫你撒一把糯米?”
男人語氣沒什么情緒:“你不是說自己罪不可赦,吻我,我就當(dāng)剛才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?!?/p>
“我要是不吻呢?”黎夏問。
“隨你,總之謾罵老板是什么后果你應(yīng)該清楚?!焙喴詣C拽里拽氣道。
“車?yán)镉涗泝x什么證據(jù)都有。”
他早就在這兒等著她了。
黎夏猶豫了幾秒,不就是吻他嗎,有什么的。
換個角度想,這么一張帥臉,她也不虧。
黎夏仰頭,一寸寸靠近他。
男人清冷的眼底毫無漣漪,似乎這是一件很細(xì)微的事。
貼上他薄唇,溫涼溫涼的。
簡以凜毫無回應(yīng),任她發(fā)揮。
沒有一點點技巧,黎夏很快就結(jié)束了這個吻。
她撤退。
男人像是不滿:“太生澀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