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午西城大道二段出了交通事故,目前封鎖路段中,只能從這邊過去?!彼緳C適時解釋道。
不是去機場就好,黎夏松了一口氣。
冷靜之余黎夏認真想了想,現(xiàn)在最大的目標是:
1.不外派。
2.成功轉正留在代維。
3.保住自己。
為了以上目標,她不得不以身入局。
這么獨特的賽道說闖就就闖,服了自己。
事已至此也沒退路了。
天塌下來就拿來當被子蓋。
一會吃飯不管簡以凜出什么招,我黎夏都不能輸!我不是小蝦米!
將近半小時過去,車子平穩(wěn)停在望月樓門口。
古色古香的中式園林風格,進去后更是別有洞天。
廊亭,小橋流水,青磚綠瓦,懸掛的燈籠昏昏暗暗。
院子里有人在彈琵琶,余音裊裊傳入耳。
黎夏卻無心賞景,悄咪咪拿出手機在小地瓜實時更新動態(tài)。
一個不小心差點摔了跟頭,還好雙手及時抱住了一棵樹,這才沒有摔。
簡以凜聽見動靜,回頭。
“你抱的這棵樹上百萬,刮傷了自己賠?!?/p>
黎夏聞言立即撒手,心道這樹能結金子嗎?
上百萬的樹,離大譜。
簡以凜熟門熟路去到盡頭的廂房。
服務生煮好了茶,空氣彌漫一股龍井的清香。
簡以凜問她:“有忌口的嗎?”
這只是上位者的客套話,黎夏深諳。
所以她識趣地回道:“沒有,簡總你點就好,我餓了什么都吃得下?!?/p>
簡以凜覺得有被內涵到:“你在影射什么?”
黎夏感到奇怪,中午沒吃飯,這會本來就餓,餓了當然啥都不挑。
“我沒有影射什么,我只是真的餓了?!?/p>
簡以凜沒搭腔。
菜上得很快,黎夏沒客氣,該吃就吃,吃飽了才有力氣接他的招。
簡以凜在吃飯途中偶爾問一些工作上的事,她答得有理有據(jù),思路清晰。
很快他就放下筷子,然后出門消失了一會。
沒多久黎夏也吃好了,方才吃太急一時吃撐,需要起來走走方便消化。
簡以凜在院子里望進去。
細軟腰肢盈盈一握,簡約襯衫,淺灰半身裙下的兩條小腿雪白筆直。
她的側臉映在暖晃燈下,映得面容格外沉靜,像是面紗里走出的絕世佳人。
他掐滅了手里的煙,回到屋里。
姿態(tài)閑散的落座,長腿交疊到一起,光明正大地打量著黎夏。
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,模樣乖巧。
須臾,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:“有件事想和你確認?!?/p>
“簡總請說?!?/p>
“什么時候開始的?”
燈光灑落在他清俊的臉龐,眼尾微微上揚,神色帶著審視意味。
他在確認她喜歡他的時間節(jié)點。
黎夏心一提緊,指尖掐去了掌心,告訴自己,一定要穩(wěn)住。
見無回應,簡以凜的聲音像浸了冰:“黎夏?!?/p>
銳利的目光一錯不錯地鎖住她。
就知道這男人沒那么好糊弄!
空氣一瞬僵滯。
簡以凜耐心即將告罄,收回目光。
這時,黎夏開口了。
“實話說我無法給出準確的某天某時某刻回答?!?/p>
察覺到他重新注視回自己,黎夏不慌不忙說了下去。
“情不知所起,這句話不確定簡總是否有聽說過,有些感情是在一秒之內,一眼之間就滋生了。倘若一定要我回答,那么我想說,歡迎簡總上任的當晚其實我在趕任務,當時沒什么感覺,后來想起—”
“只記得那晚簡總的意氣風發(fā)點燃了滿堂燈光?!?/p>
她眼里蓄了些許星光點點,誰看了都不忍心去質疑。
簡以凜神色自若地呷了口茶。
黎夏摸不準他的態(tài)度,只好把話題拉回公事。
“簡總,請問公司是否確定好最終的外派人選?”
簡以凜不答反問:“你的想法有改變嗎?”
“沒有?!崩柘囊廊徊唤邮芡馀?。
“我不知道公司是否真的有從多方面去考量過,我還是一個待轉正的管培生,經驗有但不多,公司有想過Y國客戶那邊會覺得我方對項目不夠重視才會派個新人過去嗎?”
“最重要的是,恕我直言,公司可以關照有家庭孩子的老員工,但不能凌駕于他人的需求之上,未婚單身的人同樣有牽掛,這份牽掛和已婚已育的人比起來絲毫不差?!?/p>
“我沒有拖家?guī)Э诘念檻]是我給我自己的便利,而不是要因此便利了他人。”
一口氣說完心里話,小臉漲得紅撲撲了。
簡以凜一味靜坐,深遠的眼眸下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反正想說的說完了,黎夏豁然開朗。
“簡總如果認為我不服從管理,隨時可以開了我?!?/p>
簡以凜忽然極淡地笑了一瞬:“我不會開了你?!?/p>
空氣再度死一般的靜寂。
黎夏不想過多停留在這,說還有事得回趟公司。
簡以凜點頭許可。
走之前,黎夏冷不丁想到只要向他表白的人有很多,那他就不會記得自己的糗事。
于是她問: “簡總…和你表白的人應該很多吧?男女都算?!?/p>
???神特么男女都算。
電線桿都沒他直。
很好奇這女人腦子裝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。
簡以凜漫不經心道:“怎么,想插隊?”
“做人要有禮貌講文明,我堅決不做插隊的事,”黎夏訕笑道,“我就取個號,取完號自覺從法國開始排隊,請問排到多少號了呀?”
“問這么清楚,你要估一下勝算?”
“不用估,我數(shù)學不好,一估就是百分百的勝算?!?/p>
“你現(xiàn)在的當務之急是重修小學數(shù)學?!?/p>
黎夏眉眼含笑地說: “數(shù)學無須學好夠用就行,線上商家搞的湊滿減薅羊毛活動我每次都能準確無誤計算。”
“聽聞簡總是麻省理工畢業(yè)的,我有去過麻省理工的隔壁學校進修哦。”
簡以凜嗓音閑閑地:“省麻了理工?”
“不愧是簡總,這都知道,”黎夏見好就收,“還有加班大禮包等著我,簡總再見?!?/p>
“站住?!?/p>
又咋了?難不成還想再說說母事?
已老實求放過,編不出來了…
簡以凜打開微信二維碼:“剛才老板帶人去檢查你抱過的那棵樹,保不齊會定損,你先加我,要賠償我會把賬單發(fā)你?!?/p>
黎夏一臉懵:“那我應該直接加老板微信才對?!?/p>
“老板不用微信?!?/p>
這年頭還有這么掉隊的人嗎?這老板大抵不是現(xiàn)代人。
黎夏將信將疑,掏出手機去掃碼。
“滴!”掃好了點擊發(fā)送。
秒通過。
昵稱就一個字母J,頭像是暗漆漆的宇宙深處。
回到家,黎夏洗澡出來后。
拿手機時手滑,拍了拍簡以凜。
她馬上撤回拍一拍。
對方發(fā)來一個:?
黎夏剛才在洗澡時就想過,發(fā)癲表白的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。
否則一傳十,十傳百,她會被口水淹死。
簡以凜看上去雖然不像八卦的主,但不好說會閑得無聊在背后蛐蛐她。
黎夏思索半晌,開始在聊天框打字。
開心一夏:【簡總,關于我們今天談的母事,可以幫忙保密嗎?】
J:【嗯。】
冷拽哥,看不慣。
于是黎夏試探性的發(fā)了一句消息,又撤回。
果然他問了。
J:【撤回什么?】
開心一夏:【沒什么?!?/p>
J:【說?!?/p>
行啊你這么拽,非要釣釣你。
黎夏把撤回的消息重新發(fā)了過去。
開心一夏:【從這一秒開始,我們之間有了秘密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