訂婚宴上,我拿著戒指對著死對頭蘇晚晚:“斗了這么多年了,不如咱們講和吧。
”我把那枚價值千萬的粉鉆戒指,穩(wěn)穩(wěn)地套在她的手指上。聚光燈下,她先是震驚,
隨即揚起一抹熟悉的、挑釁的笑,舉起手,對著燈光欣賞著那枚戒指,紅唇輕啟:“解星河,
你這是要求饒,還是求愛?”臺下,賓客嘩然。而我身后,
本該是這場訂婚宴女主角的女友林寒煙,瘋了一樣地嘶吼,滿臉絕望:“解星河!你瘋了!
你看清楚!我才是林寒煙!你的未婚妻!”她不知道,這次的訂婚,本來就不是為她準備的。
蘇晚晚,京圈里無人不知的驕縱公主,蘇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。
也是我從小到大、從幼兒園搶紅花到商場上搶項目的死對頭。我們兩家的恩怨,
可以追溯到我爺爺那一輩,旗鼓相當(dāng),互不相讓,合作過的項目,掰著手指頭都能數(shù)過來,
但砸過對方場子的事,估計得用計算器才算得清。我跟蘇晚晚,更是王不見王。而林寒煙,
是我三年前在一起的女友,出身普通,溫柔體貼,善解人意,是所有人眼里的賢內(nèi)助,
也是我心尖上的一抹白月光。我曾以為,我會和她結(jié)婚,平淡安穩(wěn)地度過一生。
直到一個月前,我親手布局,將自己家族的解氏集團,推到了懸崖邊上。
林寒煙穿著我為她挑選的白色晚禮服,本該是全場最幸福的女人??涩F(xiàn)在,她沖上臺,
想從蘇晚晚手上搶走那枚戒指?!疤K晚晚!你這個賤人!是你勾引星河的是不是?
”她雙眼通紅,狀若瘋癲,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嫻靜。蘇晚晚是什么人?她輕輕一側(cè)身,
就躲開了林寒煙撲過來的手。她把戴著戒指的手插進晚禮服的口袋里,
另一只手優(yōu)雅地撩了一下大波浪卷發(fā),眼神輕蔑地看著林寒煙,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。
“林小姐,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。是你自己沒本事看住男人,與我何干?
”她聲音不大,卻字字誅心。我將歇斯底里的林寒煙拉到身后,擋在我跟蘇晚晚之間,
看著她那張淚水和妝容混雜在一起的臉,內(nèi)心一片冰冷?!皦蛄?,林寒煙,
別在這兒丟人現(xiàn)眼?!蔽业穆曇魶]有一絲溫度,仿佛我們之間三年的感情,不過是一場笑話。
“丟人現(xiàn)眼?”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身體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,“解星河,
你為了跟這個女人在一起,不惜讓解氏集團陷入危機,就為了逼你爸媽同意這門婚事?
你對得起我嗎?你對得起我們?nèi)甑母星閱幔俊彼脑?,像一顆炸彈,在人群中炸開。
賓客們竊竊私語,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解。
“原來解氏最近的危機是解總自己搞的鬼?就為了娶蘇家大小姐?”“這也太瘋了吧?
拿整個集團的前途當(dāng)兒戲,就為了個女人?”“可憐了那個林小姐,陪了他三年,
竟然被當(dāng)眾悔婚……”我的父母,在臺下氣得臉色鐵青。我爸死死地盯著我,
眼神里的怒火幾乎要將我燒穿。我媽則捂著胸口,差點暈過去。沒錯,解氏集團在一個月內(nèi),
資金鏈斷裂,多個核心項目被叫停,股票跌停,瀕臨破產(chǎn)。而能救解氏的,
只有資金雄厚的蘇氏。蘇晚晚的父親,也就是蘇氏集團的董事長蘇凌山,提出的唯一條件,
就是聯(lián)姻。讓我,娶蘇晚晚。所有人都以為,我是被逼無奈,才上演了這出荒唐的訂婚鬧劇。
包括蘇晚晚自己。她雖然嘴上不饒人,但眼神深處的那一絲清冷和疏離,
還是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。她也以為,這只是一場交易。只有我自己知道,這一切,
都是我想要的。我看著林寒煙那張絕望的臉,心中沒有半分愧疚,只有刺骨的寒意。
我緩緩開口,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:“林寒煙,我最后問你一次,
我放在我書房保險柜里的那份,關(guān)于我們公司新能源核心技術(shù)的藍色文件夾,現(xiàn)在在哪里?
”林寒煙的哭聲戛然而止。她的臉上,閃過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。雖然只有一瞬間,
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。她強裝鎮(zhèn)定,眼神閃爍地反問:“什么藍色文件夾?
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!解星河,你不要為了擺脫我,就往我身上潑臟水!”“是嗎?
”我冷笑一聲,“那個保險柜,除了我,只有你有密碼。一個月前,我提醒過你,
那份文件很重要,讓你千萬不要動?!薄拔覜]有!”她矢口否認,眼淚又涌了上來,這一次,
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和脆弱,“星河,我們在一起三年,你還不了解我嗎?
我怎么會動你公司的東西?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?”她這副柔弱無辜的樣子,若是放在以前,
我早就心疼地把她摟進懷里了。但現(xiàn)在,我只覺得無比惡心。我不再理會她,
轉(zhuǎn)身面向臺下的賓客,也面向我的父母,朗聲說道:“各位,今日之事,看似荒唐,
實則是我解星河深思熟慮后的決定。解氏集團確實遇到了危機,但這個危機,并非因我而起,
而是因『家賊』而起?!蔽业哪抗?,如利劍一般,再次射向林寒煙。“一個月前,
我們解氏集團與德國克勞斯集團關(guān)于新能源項目的合作,進入最后談判階段。
那份藍色文件夾里的核心技術(shù)資料,就是我們最大的籌碼。但就在簽約前三天,這份資料,
不翼而飛?!薄芭c此同時,克勞斯集團的態(tài)度突然變得極其傲慢,不斷壓價,
甚至要求我們轉(zhuǎn)讓出更多的核心股權(quán)。而他們的談判代表手中,
竟然拿著一份和我們失竊資料高度相似的技術(shù)方案。”全場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不是傻子,
聽到這里,哪里還不明白發(fā)生了什么。商業(yè)機密泄露,這對于一個公司來說,是致命的打擊。
“所以,我不得不行此下策。”我看著蘇晚晚,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,
“我向蘇伯父求助,蘇伯父愛女心切,提出了聯(lián)姻的要求。為了保住解氏,為了揪出內(nèi)鬼,
我只能答應(yīng)。”我的解釋,合情合理。雖然過程難看了點,但在商場,結(jié)果永遠比過程重要。
保住家族企業(yè),犧牲一個女人的感情,在這些豪門賓客眼中,甚至算得上是“顧全大局”。
我父親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,看向林寒煙的眼神,充滿了審視和懷疑。林寒煙徹底慌了,
她抓住我的手臂,拼命搖頭:“不是我!星河,真的不是我!你相信我!一定是有人陷害我!
”“陷害你?”我甩開她的手,拿出手機,點開了一段監(jiān)控視頻。視頻的畫面,
正是我書房的保險柜。畫面中,林寒煙穿著睡衣,鬼鬼祟祟地打開了保險柜,
取出了那個藍色的文件夾,用手機拍下了里面的內(nèi)容,然后又放了回去。時間,
就在資料失竊的前一晚。鐵證如山。林寒煙的臉,瞬間血色盡失,慘白如紙。她癱倒在地,
嘴里喃喃著:“不……不是這樣的……”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
眼神里沒有一絲憐憫:“林寒煙,我給了你機會。如果你剛才承認,
或許我還會念在三年情分上,給你留幾分體面。但你,太貪心,也太愚蠢?!蔽艺f完,
對旁邊的保安示意。兩名保安走上臺,架起癱軟的林寒煙?!靶呛?!我錯了!你原諒我!
我只是一時糊涂!”她終于崩潰大哭,向我求饒,“我也是愛你的??!
我只是……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!”“愛我?”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“愛我,
就是把我的公司推向深淵?愛我,就是偷走我賭上一切的籌碼,把它賣給我的對手?
”“我沒有賣!我沒有!”她瘋狂地尖叫,“我只是把資料給了我表哥!他答應(yīng)我,
會幫我們解氏的!是他騙了我!”好一出“傻白甜被騙”的戲碼。只可惜,
我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會被她幾滴眼淚就蒙蔽雙眼的解星河了。我關(guān)掉手機,不再看她,
只是冷冷地對保安說:“送她去該去的地方?!鄙虡I(yè)竊密,數(shù)額巨大,等待她的,
將是法律的嚴懲。隨著林寒煙的哭喊聲遠去,這場鬧劇終于落幕。宴會廳里,
恢復(fù)了詭異的安靜。所有人都用一種復(fù)雜的眼神看著我。震驚,了然,甚至還有一絲佩服。
而我,自始至終,都沒有去看臺下我父母的反應(yīng)。我只看著蘇晚晚。從始至終,
她都像個局外人一樣,安靜地站在一旁,看著我處理完這一切。她的臉上,沒有多余的表情,
那雙漂亮的鳳眼里,情緒復(fù)雜難辨。我走到她面前,理了理自己的領(lǐng)帶,朝她伸出手,
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:“好了,礙事的人都走了。蘇小姐,現(xiàn)在,
愿意陪我演完這場戲了嗎?”她挑了挑眉,紅唇微翹:“解總好手段,一石三鳥,
既解決了公司危機,又清理了門戶,還順便把我拉下了水。這場戲的酬勞,可不便宜。
”“放心。”我握住她的手,觸感微涼,卻意外的柔軟,“蘇小姐想要什么,我給得起。
”她看著我,忽然笑了,那笑容明艷得像夏日最燦爛的陽光?!昂冒 !彼词治兆∥?,
“那就看看,你到底給不給得起?!本酃鉄粝?,我們相視而笑。在眾人眼中,
我們是各取所需,逢場作戲。但我知道,我和蘇晚晚的故事,從這一刻起,才真正開始。
我和蘇晚晚領(lǐng)證的消息,第二天就成了財經(jīng)版和娛樂版的頭條?!敖馐霞瘓F絕地求生,
聯(lián)姻蘇氏力挽狂瀾”“豪門恩怨上演驚天反轉(zhuǎn),
癡情總裁原是心機算計”“昔日死對頭成枕邊人,解、蘇兩家恩怨或?qū)⒔K結(jié)”一時間,
說什么的都有。外界看來,我解星河就是一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冷血商人。
我爸媽也氣得好幾天沒跟我說話。在我爸看來,我雖然保住了公司,但手段太過極端,
簡直是把解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。而蘇家那邊,蘇凌山倒是樂見其成。
這位老謀深算的董事長,用一個女兒,就換來了未來新能源市場巨大的話語權(quán),這筆買賣,
怎么算都劃算。至于蘇晚晚,她比我想象的還要平靜。領(lǐng)證那天,
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,素面朝天,和我并肩站在民政局的紅色背景板前,
表情淡得像在拍一張無關(guān)緊要的證件照。拿到那兩本紅色的結(jié)婚證,她隨手就扔進了包里,
仿佛那不是婚姻的證明,而是一張普通的超市小票?!皯蜓萃炅?,接下來,
談?wù)労献鞯募毠?jié)吧?!边@是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。我們住進了我名下的一套頂層江景公寓,
面積很大,但也很冷清。分房睡,這是我們達成共識的第一條協(xié)議。我們像兩個合租的室友,
除了偶爾在餐廳碰面吃早餐,大部分時間,井水不犯河水。蘇氏的資金很快到位,
解氏的危機解除了。我和蘇晚晚,作為兩家公司的代表,
開始頻繁地共同出席各種會議和商業(yè)活動。在人前,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恩愛夫妻。
我會自然地為她拉開椅子,會在她說話時溫柔地注視她,
會在酒會上為她擋掉不懷好意的敬酒。她也會配合地挽著我的手臂,在我耳邊低語,
對著鏡頭露出幸福的微笑。我們的演技,無可挑剔,騙過了所有人。甚至有時候,
連我自己都會有一瞬間的恍惚。但一回到家,卸下偽裝,
我們之間又恢復(fù)了那種熟悉的、劍拔弩張的氛圍?!敖庑呛?,你下次能不能別把手放我腰上?
很癢。”她一邊換鞋一邊說?!疤K晚晚,你今天在會上反駁我的觀點時,
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?我們好歹是『夫妻』。”我一邊解領(lǐng)帶一邊回敬。“呵,在商言商。
難道結(jié)婚了,你的方案做得爛,我就要夸你做得好?”“我的方案哪里爛了?
”“從第三頁的第二段開始,到最后一頁的最后一個標(biāo)點符號,都爛。”“……”我發(fā)現(xiàn),
和蘇晚晚“結(jié)婚”,比對付公司那幫老狐貍還要累。這個女人,無時無刻不在挑戰(zhàn)我的底線。
我讓她往東,她偏要往西。我說白色好看,她偏要穿黑色。我們就像兩只刺猬,
哪怕名義上成了最親密的人,也依舊習(xí)慣性地用滿身的尖刺去面對對方。但奇怪的是,
我并不討厭這種感覺。甚至,有那么一點……樂在其中。林寒煙的事情,很快就有了結(jié)果。
她以竊取和泄露商業(yè)機密罪被提起公訴,而她的那位“表哥”,
也在我們提供的線索下被警方抓獲。經(jīng)過審訊,真相水落石出,比我想象的還要黑暗。
那個所謂的表哥,根本不是她的親戚,而是我們競爭對手宏遠集團董事長派來的人。
而林寒煙,也并非什么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傻白甜。她接近我,從一開始,
就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陰謀。林寒煙的背景,并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,
是來自小城市的普通家庭。她的父親,林建國,曾經(jīng)也是京圈里小有名氣的商人。
而在十五年前,林建國的公司因為一次錯誤的投資決策,一夜破產(chǎn),負債累累。最后,
林建國承受不住壓力,跳樓自殺了。那一次投資,林建國最大的競爭對手,就是我父親。
雖然商場如戰(zhàn)場,我父親的決策完全合乎商業(yè)規(guī)則,甚至可以說是光明磊落。
但在林寒煙看來,就是解家,逼死了她的父親,毀了她的家。所以,她改了名字,
偽造了身世,用了整整十年時間,步步為營,處心積慮地接近我。她的溫柔體貼,
她的善解人意,她的不慕名利,全都是偽裝。她在我身邊蟄伏三年,為的,
就是找到一個最好的時機,給我,給解家,最致命的一擊。她聯(lián)合宏遠集團,
一手策劃了我們公司新能源技術(shù)泄露的事件。她的計劃是,先讓解氏陷入絕境,然后,
再讓宏遠集團假意伸出援手,以一個“救世主”的姿態(tài),用極低的代價,
吞并解氏的核心產(chǎn)業(yè)。到那個時候,她就會站在我面前,揭露一切真相。她要看的,
是我眾叛親離、一無所有的絕望。她要親手把我從云端拉入地獄,來告慰她父親的在天之靈。
多狠毒的計劃。多可怕的女人。當(dāng)律師把調(diào)查到的所有資料擺在我面前時,
我只覺得后背一陣發(fā)涼。我竟然被一個女人,騙了整整三年。甚至,差一點,就讓她得逞了。
如果不是我天性多疑,在項目出問題的第一時間,就起了疑心。如果不是我留了一手,
在保險柜里裝了針孔攝像頭。如果不是……蘇晚晚。想到這里,我下意識地轉(zhuǎn)頭,
看向坐在沙發(fā)另一頭的蘇晚晚。她正在看一份項目報告,神情專注,
側(cè)臉的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。察覺到我的目光,她抬起頭,挑了挑眉:“看我干什么?
我臉上有字?”“沒什么?!蔽沂栈啬抗?,心里卻涌起一股復(fù)雜的情緒。其實,
關(guān)于林寒煙的背景,我早就查過。在我決定和她在一起之前,
我就把我能查到的她的所有信息都過了一遍。當(dāng)時的資料顯示,她確實身家清白。現(xiàn)在想來,
是她隱藏得太深,或者是十五年前的那件事,早已被時間掩埋,
以至于我的人都沒能查出端倪。又或者,是我當(dāng)時被“愛情”沖昏了頭,潛意識里,
選擇了相信她。但這次,是蘇晚晚的人,查出了這一切。那天,
我拿著那份偽造的“解氏危機”報告去找蘇凌山談判時,蘇晚晚也在場。
聽完我的“求助”和聯(lián)姻的提議,蘇凌山當(dāng)場就答應(yīng)了。而蘇晚晚,卻在送我出門時,
淡淡地問了我一句:“解星河,你演這么大一出戲,到底是為了對付誰?”我當(dāng)時心里一驚。
她竟然看出來了。她看出來解氏的危機,有我自己的手筆在里面。我沒有回答她,
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她也沒再追問,只是說:“三天后,我把我查到的東西給你。
”三天后,她給我的,就是林寒煙真實的身份背景,以及她和宏遠集團暗中接觸的證據(jù)。
是她,讓我看清了林寒煙的真面目。也是她,讓我在訂婚宴上,有了十足的底氣,
去揭穿那一切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蘇晚晚,是我的救命恩人。
這個我斗了二十多年的死對頭,在我最危難的時候,拉了我一把。這感覺,很奇妙。
“蘇晚晚。”我突然開口。“嗯?”“謝謝你?!蔽艺f。她愣了一下,
隨即嗤笑一聲:“謝我什么?謝我嫁給你,幫你挽回公司聲譽?解總,我們是交易,
不用這么客氣。”“我不是說這個。”我看著她的眼睛,很認真地說,“我是說,謝謝你,
讓我看清了一些事?!彼樕系某爸S慢慢褪去,眼神變得有些復(fù)雜。我們就這樣對視著,
客廳里一片安靜,只剩下中央空調(diào)細微的出風(fēng)聲。良久,她才移開目光,
重新看向手里的文件,聲音卻比剛才低了幾分:“不用謝。對付林寒煙那種貨色,順手而已。
再說,幫你,也是在幫我自己的公司。我可不想我蘇氏的聯(lián)姻對象,
是個被女人耍得團團轉(zhuǎn)的蠢貨?!彪m然話依舊說得不中聽,但我知道,她接受了我的道謝。
我的心里,流過一絲暖意。我站起身,走到酒柜前,倒了兩杯紅酒,遞了一杯給她。
“為了我們……成功的合作,干一杯?”她接過酒杯,卻沒有喝,
只是搖晃著杯中暗紅色的液體,忽然問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問題?!敖庑呛樱?/p>
你愛過林寒煙嗎?”我握著酒杯的手,僵了一下。愛過嗎?這個問題,
我也問過我自己無數(shù)次。三年的朝夕相處,她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,
她在我生病時不眠不休的陪伴,她在我疲憊時溫柔的按摩……那些點點滴滴,
難道都是假的嗎?如果都是演戲,那她的演技,未免也太好了。好到讓我深信不疑。
好到讓我曾經(jīng)真的以為,自己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靈魂伴侶。我沉默了很久,
久到蘇晚晚都以為我不會回答了?!拔蚁?,愛過吧。”我最終開口,聲音有些沙啞,
“或者說,我愛的是我『以為』的那個她。那個溫柔、善良、單純的林寒煙?!薄翱赡莻€她,
根本不存在?!薄笆前。蔽铱嘈σ宦?,仰頭喝光了杯里的酒,“所以,現(xiàn)在說這些,
已經(jīng)沒有意義了?!逼垓_就是欺騙。無論她出于什么目的,她背叛了我,利用了我,
甚至想毀掉我。這就夠了。蘇晚晚也沉默了。她小口地抿著紅酒,眼神飄向窗外璀璨的江景,
不知道在想什么。那晚之后,我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,似乎發(fā)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。
雖然還是會斗嘴,但言語間的火藥味,淡了很多。偶爾,我們也會在工作之外,
聊一些別的話題。比如她喜歡的電影,我喜歡的樂隊。我發(fā)現(xiàn),我們有很多共同的愛好。
我們都喜歡看懸疑片,都喜歡聽古典樂,甚至連討厭吃的蔬菜,
都出奇的一致——我們都討厭吃香菜。有一次,家里的阿姨做了一道香菜牛肉,
我們兩個同時皺起了眉頭,又同時抬起頭看向?qū)Ψ?,然后,都忍不住笑了出來?/p>
那是我第一次,看到蘇晚晚毫無防備的笑容。不是在商場上那種客套的、疏離的笑,
也不是面對我時那種挑釁的、嘲諷的笑。而是一種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,輕松明快的笑。像一束陽光,
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。我的心,在那一刻,漏跳了一拍。我開始期待每天下班回家。
期待在飯桌上和她斗嘴。期待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,和她一起看一部燒腦的懸疑片,
爭論著誰才是真正的兇手。我甚至開始習(xí)慣,每天早上醒來,能喝到她親手煮的咖啡。她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