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安躺。所有人都說躺平是種罪。但我覺得，是他們沒累到我這程度。上一份工作，
我連續(xù)通宵加班一周。最后暈倒在茶水間，差點沒醒過來。醒來第一件事，
摸手機看項目群消息。經(jīng)理問我：“安躺，那個PPT改好了嗎？”我拔了吊針。
辭職報告甩他臉上。卡里還剩兩千三。夠活一個月。躺了二十九天。第二十九天晚上。
房東砸門：“安躺！明天再不交租，卷鋪蓋滾蛋！”我盯著天花板。數(shù)上面有幾條裂紋。
手機突然亮了。陌生號碼。“安女士嗎？我是顧先生的助理，姓陳?！薄澳蟹莨ぷ?，
月薪十萬，包吃包住，即刻上崗?！薄笆裁垂ぷ鳎俊薄邦櫶?。”“……”“顧先生是？
”“顧氏集團，顧守。”“……”“我？”“是的。顧先生說，您很合適?！薄昂线m什么？
”“合適做顧太太。”“……”“合同和婚前協(xié)議已經(jīng)擬好，稍后發(fā)您郵箱。
”“明天上午十點，顧宅，需要您簽字?！薄熬芙^呢？”“您似乎沒有拒絕的余地，安女士。
您的房東，是顧氏旗下子公司員工?！薄啊蔽叶⒅旎ò?。最后一條裂紋。數(shù)清楚了。
十七條?！靶邪伞！本瓦@樣。我嫁給了顧守。一個四十八歲，喪偶，有三個兒子，
身家百億的鰥夫?；槎Y很簡單。領(lǐng)證。簽字?；榍皡f(xié)議厚得像磚頭。
核心意思就一條：安躺女士，作為顧守先生的合法妻子。不得染指顧氏核心資產(chǎn)。
不得干涉顧氏任何經(jīng)營決策。不得對顧守先生及其三位子女的生活指手畫腳。每月十萬塊。
零花錢。另附一張無限額附屬卡。用于“維持顧太太體面”。我簽了。簽得飛快。
陳助理都愣了。“安女士……您不看看其他條款？”“不用。”“為什么？”“我只關(guān)心，
床夠不夠大?！薄啊鳖櫴氐拇?。確實夠大。大得離譜。躺上去像睡在云里。
但顧守基本不回來睡。他太忙。忙著賺錢。忙著滿世界飛。忙著讓顧氏的商業(yè)版圖擴張。
我的作用。就是當(dāng)他偶爾需要帶女伴出席晚宴時。掛在他胳膊上。微笑。點頭。說“你好”。
說“謝謝”。說“再見”。其余時間。我躺在顧宅頂層帶玻璃穹頂?shù)年柟夥坷?。看書。刷劇?/p>
吃水果?？丛骑h過?？葱切橇疗?。月薪十萬。包吃包住。工作內(nèi)容：躺平。這工作。
我能干到死。如果。沒有那三個繼子的話。顧沖，老大。二十二歲。大學(xué)剛畢業(yè)。一頭紅毛。
耳朵上至少打了十個洞?？次业难凵?。像看一坨黏在顧家地毯上的口香糖。顧爭，老二。
二十歲。顧氏旗下科技公司的掛名副總。金絲眼鏡。西裝革履?？次业难凵瘛?/p>
像看一個即將被踢出局的劣質(zhì)股東。顧演，老三。十六歲。國際學(xué)校高中生。長得最像顧守。
眼睛濕漉漉的。像無害的小鹿。第一次見面。怯生生叫我“安阿姨”。
遞給我一塊他親手烤的餅干。甜得發(fā)齁。我差點沒噎死。但三個人的眼神深處。
藏著同一種東西。警惕。試探。評估。我知道。在這座價值幾個億的宅子里。
我才是那個外人。那個拿著十萬月薪。隨時可能被掃地出門的“安女士”。沒關(guān)系。
你們玩你們的。我躺我的。井水不犯河水。直到那天晚上。顧沖搞了個“小型”派對。小型。
指來了大概一百多人。震耳欲聾的音樂。幾乎掀翻屋頂。酒水潑得到處都是。
我戴著降噪耳機。在頂樓看我的韓劇?？薜孟±飮W啦。門被撞開。顧沖帶著一身酒氣沖進(jìn)來。
“喂！老女人！”我暫停平板。擦眼淚?！皹窍聸]酒了！去酒窖搬幾箱上來！
”他指著我的鼻子?！白岄_?！蔽艺f?！笆裁?？”“你擋著我的光了。
”他像頭被激怒的公牛?！澳闼闶裁礀|西？敢這么跟我說話？”“我是你爸花錢雇來躺平的。
”我指指門口?！鞍峋七@種體力活，不在我的合同范圍內(nèi)?！薄叭フ夜芗?。
”他猛地?fù)屵^我的平板。砸在地上。屏幕裂開。“現(xiàn)在！去！搬！酒！”我看著他。紅毛。
怒目圓睜。年輕氣盛。像只炸毛的斗雞。我站起來。比他矮一個頭。“顧沖?！薄案陕?？
”“平板，最新款頂配，一萬二?！薄啊薄澳阍业??！薄啊薄艾F(xiàn)金還是轉(zhuǎn)賬？
”他大概沒想到我提這個。懵了。“什么玩意兒？”“賠錢?！薄拔屹r你媽……”“或者，
我現(xiàn)在打電話給你爸?！蔽姨统鍪謾C?！案嬖V他，他兒子在搞一個非法集會。
”“噪音嚴(yán)重超標(biāo)。”“還損壞他人財物?！薄绊槺銌枂?，
他上次說的那個瑞士封閉式管理學(xué)校，還收人嗎？”顧沖的臉。白了。又紅了?！澳愀遥?/p>
”“你看我敢不敢？”我解鎖屏幕?！笆f塊一個月，不包括挨砸挨罵。
”“給你爸打個電話，頂多算額外加班?！薄罢f不定還有獎金?！彼浪蓝⒅?。
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剝。音樂聲還在樓下轟鳴。“算你狠！”他掏出手機。手指用力戳屏幕。
“支付寶到賬，一萬二千元?！睓C械女聲響起。“滿意了？”他咬牙切齒?！斑€行。
”我撿起裂屏的平板?！熬啤薄皹窍聝ξ镩g右邊柜子第三層，有管家備用鑰匙。
”“酒窖密碼，你爸生日倒過來?！蔽抑匦麓魃隙鷻C?！白叩臅r候，記得關(guān)門。
”顧沖像根木頭杵在那兒。半天。砰一聲。摔門走了。世界清凈了。躺平。也需要策略。
老二顧爭。是個笑面虎。比顧沖難搞一百倍。他負(fù)責(zé)“關(guān)照”我的“生活”?！鞍舶⒁?。
”某天晚餐。他推了推金絲眼鏡。“我看您最近氣色不太好?！薄笆遣皇翘珶o聊了？
”“要不要，來公司做點事？”“不用?！蔽覍Ｐ膶Ω锻肜锏难喔C。“躺平挺好。
”“爸最近身體不太好?！彼麌@氣?！搬t(yī)生說，操心過度。
”“要是有人能幫他分擔(dān)點……”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我?！胺謸?dān)不了?！蔽曳畔律鬃?。
“婚前協(xié)議寫得清清楚楚?！薄安蝗局浮！薄安桓缮??！薄安恢甘之嬆_。
”“我是個守規(guī)矩的人?！彼R片后的眼睛閃了閃?！鞍舶⒁陶嬗哪??！薄斑@樣吧。
”“下個月有個慈善拍賣晚宴?！薄鞍譀]空去?！薄澳眍櫦页鱿俊薄靶?。
”我答應(yīng)得很爽快?！靶枰鍪裁?？”“很簡單?！彼⑿??！芭南伦钯F的那件拍品就行。
”“顧家的面子?！薄安荒艿??！薄芭丁！蔽尹c頭?！白钯F的，大概多少錢？
”“去年壓軸的清代粉彩瓶?！薄鞍饲f。”“……”“安阿姨？”“知道了?！蓖硌绠?dāng)晚。
衣香鬢影。觥籌交錯。我穿著顧家準(zhǔn)備好的高定禮服。像個提線木偶。微笑。點頭。
拍賣開始。一件件拍品過去。顧爭坐在我旁邊。氣定神閑。終于。壓軸。主持人激情澎湃。
“明代青花纏枝蓮梅瓶！起拍價，三千萬！”競價開始。數(shù)字節(jié)節(jié)攀升。四千萬。五千萬。
六千萬。顧爭側(cè)過頭。低聲?！鞍舶⒁?，該您出手了。”“現(xiàn)在加價，七千萬。一步到位。
”我拿起競價牌。舉起來。主持人眼睛一亮?！?8號！顧太太！七千萬！”全場目光聚焦。
顧爭嘴角微揚?！捌咔f第一次！”“七千……”“七千一百萬！”有人舉牌。
顧爭笑容一滯?！捌咔砂偃f！”又有人。價格被抬到七千五百萬。顧爭臉色有點難看。
“安阿姨，直接八千萬！”我放下牌子。端起香檳。抿了一口?！鞍舶⒁?？”“太貴了。
”我說?！笆裁?？”“八千萬，買個瓶子？”我皺眉?！皦蛭姨啥嗌倌炅?？
”“……”“顧家的面子……”他壓低聲音，有點急?！懊孀邮翘摰?。”我慢悠悠。
“錢是實的?！薄盎榍皡f(xié)議寫了，附屬卡用于‘維持顧太太體面’。”“八千萬買個瓶子，
我覺得很不體面?！薄疤珨〖?。”“不符合我艱苦樸素的人設(shè)?！鳖櫊幍哪?。綠了。臺上。
主持人激動?！捌咔О税偃f！第三次！成交！”“恭喜32號先生！”掌聲響起。
顧爭死死盯著我。我對他舉杯。微笑?！笆×税饲f。”“不用謝?！被厝ヂ飞稀?/p>
車?yán)餁鈮旱偷媚軆鏊廊?。顧爭終于開口?！鞍舶⒁探裉?，真是讓人刮目相看。”“過獎。
”“您就不怕，爸知道了不高興？”“怕啊?！蔽铱恐嚧?。“所以，我做了點小功課。
”“什么功課？”“那個32號買家。”“是你爸找的托。
”“……”“你爸根本不想花八千萬買個破瓶子。”“又不想駁了主辦方面子。
”“所以讓你帶我來?！薄白屛耶?dāng)冤大頭。”“拍下來，錢是我刷的?！薄捌孔訑[顧家，
面子是他的?！薄皡f(xié)議里寫了，附屬卡消費，我有責(zé)任解釋用途?！薄鞍饲f買個瓶？
”“你爸問起來，我只能實話實說?！薄罢f是你讓我拍的?！蔽铱粗查g煞白的臉。
“你覺得，你爸會生誰的氣？”顧爭不說話了。一路沉默。到家。下車前。他忽然說。
“安阿姨?！薄班?？”“您真的，只想躺平？”“不然呢？”我推開車門?！案銈兌?？
”“太累?！薄安环衔业穆殬I(yè)規(guī)劃?！崩先櫻荨Ｊ请[藏最深的?？粗顭o害。
殺傷力最大。他搞“溫情”路線?！鞍舶⒁?！”某個周末下午。他抱著數(shù)學(xué)作業(yè)沖進(jìn)陽光房。
“這道題我不會！”我正看小說。眼皮都懶得抬?！罢夷愀纭！薄按蟾绯鋈パ莩隽?！
”“二哥在公司！”他湊過來。小鹿眼濕漉漉?！鞍⒁?，幫幫我嘛?！薄扒竽懔?。
”“……”我嘆口氣。放下書?！澳牡?？”“這個！立體幾何！”我掃了一眼?！斑B接AC，
BD，交于O點?！薄白C明PO垂直于面ABCD。”“……”“輔助線做對角線。
”“用三垂線定理。”他眨巴眼。“阿姨好厲害！”“……”“阿姨以前做什么的？
”“加班?！薄鞍?？”“往死里加班?！薄芭丁彼贫嵌??！鞍⒁?，下周五家長會，
你能替我爸去嗎？”“不能?！薄盀槭裁?？”“合同沒寫?！薄啊薄拔野衷趪饣夭粊?！
大哥二哥也都沒空！”“關(guān)我什么事？”“求求你了阿姨！”他拽著我袖子晃。
“我同學(xué)都說……說我媽不在了……沒人管我……”他低下頭。聲音帶哭腔。
“老師也總問我家里……”我心里罵了句臟話。這小崽子。太會演?！皶r間，地點。
”“下周五下午兩點！國際部大禮堂！”他瞬間抬頭。眼睛亮晶晶。哪有什么眼淚。
“謝謝阿姨！”家長會那天。我穿著最普通的運動服。戴著口罩。溜進(jìn)禮堂最后一排。
只想當(dāng)個透明人。結(jié)果。顧演作為年級第一。上臺發(fā)言。聚光燈打在他身上。少年挺拔。
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發(fā)言結(jié)束。掌聲雷動。他目光掃過臺下。精準(zhǔn)定位到我。拿起話筒?！敖裉臁?/p>
”“我想特別感謝一個人。”“我的……”他頓了一下。全場安靜。我后背發(fā)涼。
有種不祥的預(yù)感。“我的媽媽?！薄啊薄半m然，她今天只是靜靜地坐在最后面。
”“不想打擾我?！薄暗蚁胝f……”聚光燈。啪。打在我身上。全場目光。唰。聚焦。
“媽媽，謝謝您。”“謝謝您愿意來。”“謝謝您……愿意走進(jìn)我的生活。”他聲音哽咽。
眼眶發(fā)紅。情真意切。全場動容。掌聲再次雷動。夾雜著議論?！澳蔷褪穷櫻輯寢?？好年輕！
”“看著不像啊……”“后媽吧？聽說顧總再婚了……”“后媽能來就不錯了，
還坐最后一排……”“顧演真懂事……”我坐在強光里?？谡窒碌哪?。僵硬。
心里只有一個念頭。小兔崽子。演我。家長會結(jié)束。一堆貴婦圍上來?！邦櫶?！
您怎么保養(yǎng)的呀？”“顧太太，您對演演教育真成功！”“顧太太……”顧演擠進(jìn)來。
親熱地挽住我胳膊?！皨?！我們回家吧？”“……”車上。我扯下口罩。“顧演?！薄班牛?/p>
”“戲過了?！彼麩o辜地眨眼?！鞍⒁?，我說錯什么了嗎？”“誰是你媽？”“您呀。
”“……”“我爸娶了您，您就是我法律意義上的母親?！彼麥惤旱吐曇?。
帶著少年狡黠的笑?！鞍⒁蹋??！薄敖裉熘?，全校都知道您是我‘媽’了。
”“下次家長會。”“運動會?！薄爱厴I(yè)典禮……”“您跑不掉的?！薄啊蔽议]上眼。
靠著頭枕。心累。這十萬塊。越來越難掙。三個祖宗。輪番上陣。老大搞破壞。老二挖陷阱。
老三玩道德綁架。我嚴(yán)防死守。堅守躺平底線。直到那個爆炸性新聞。沖上熱搜第一。
#驚爆！顧氏集團太子爺顧沖地下樂隊主唱身份曝光！
##顧沖 搖滾 砸車##豪門叛逆 人設(shè)崩塌#配圖。是顧沖染著藍(lán)發(fā)。穿著鉚釘皮衣。
在昏暗酒吧嘶吼。還有幾張。是他情緒失控。用吉他砸一輛跑車的模糊照片。
新聞發(fā)酵得極快。顧氏股價應(yīng)聲下跌。顧守的電話。直接打到我這里。背景音是機場廣播。
他語氣像結(jié)了冰?！鞍蔡??！薄拔也还苣阌檬裁捶椒?。”“立刻！馬上！
”“把顧沖給我弄回來！”“鎖在家里！”“在我回國處理好之前！
”“不準(zhǔn)他踏出大門一步！”“還有那些新聞！”“壓下去！”“……”“安躺？
”“知道了。”我掛斷電話。頭疼。月薪十萬?，F(xiàn)在要干危機公關(guān)的活。還要兼職保鏢。
虧大了。顧沖的房間。像被颶風(fēng)掃過。他把自己摔在床上。用枕頭蒙著頭?！皾L出去！
”聲音悶悶的?！澳惆肿屇銤L回家?！薄拔易屇銤L出去！”“行?！蔽肄D(zhuǎn)身。
“我這就給他回電話。”“說你不配合?！薄白屗苯勇?lián)系瑞士那所學(xué)校。
”“派專機來接人?！薄啊彼偷叵崎_枕頭。眼睛通紅。“除了告狀！你還會什么？！
”“還會躺平?！蔽依^一把椅子。坐下。“現(xiàn)在?！薄罢f說?！薄霸趺椿厥隆！彼み^頭。
不說話。“不說？”我拿起手機?！拔也?，瑞士現(xiàn)在天氣不錯?！薄啊薄皹逢牐俏业?。
”他聲音沙啞?！皬U話?！薄澳禽v車……”“車主是誰？”“……王棟。”“誰？
”“王副市長的兒子?！薄啊薄八R我樂隊是垃圾。”“說我離了顧家，什么都不是。
”“我……”“就砸了他的車？”“……”“吉他砸的？”“嗯。”“幾百萬的跑車？
”“嗯?！薄澳X子呢？”“……”“被你的鉚釘皮衣夾壞了？”他瞪我?！安挥媚愎?！
”“誰想管？”我站起來。“收拾東西?！薄案陕?？”“跑路?！薄埃俊薄澳惆只貋?，
不打死你，也得扒層皮。”“跑哪去？”“我鄉(xiāng)下有個遠(yuǎn)房表舅。”“養(yǎng)豬的。
”“缺個鏟屎的。”“包吃包住?！薄罢眠m合你?！薄啊鳖櫅_看我的眼神。
像看外星人?！鞍蔡?！你是不是有?。?！”“有啊?！薄案F病?！薄爸尾缓昧?。”我拉開門。
“走不走？”“……”“給你三秒。”“三?！薄岸薄拔易邆€屁！”他吼。
“車是我砸的！”“禍?zhǔn)俏谊J的！”“我認(rèn)！”“用不著你假好心！”“哦?！蔽尹c頭。
“還挺有擔(dān)當(dāng)?！薄靶??！薄澳悄阕约禾幚?。”“王棟那邊要報警。”“告你故意毀壞財物。
”“數(shù)額特別巨大?！薄扒楣?jié)特別嚴(yán)重?！薄叭昶鸩??！薄邦櫴系墓蓛r。
”“今天跌了百分之七?！薄笆兄嫡舭l(fā)……”“別說了！”他捂住耳朵?！艾F(xiàn)在，
你有兩個選擇?！蔽谊_他的手。強迫他聽?！癆，跟我去王家道歉，賠錢，認(rèn)慫，求和解。
”“不可能！”“B，我現(xiàn)在訂機票，你滾去瑞士。”“……”他死死咬著嘴唇。滲出血絲。
“選A？”“……”“還是B？”“……A。”聲音低得像蚊子哼。“大點聲。”“A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