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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玉的身份信息注銷了,縱使他再神通廣大,就是掘地三尺,也無法再查到她的任何信息......
楚修瑾失魂落魄地躺倒在地上,就連被對手截胡痛失價值數(shù)十億的合同都沒掉一滴淚的人,此刻卻紅了眼眶,眼角緩緩淌下一滴晶瑩的淚珠,洇入鬢角。
心臟像空了一塊,痛到麻木......
“小阮,你究竟去了哪兒......”
不!
小阮那么愛他,怎么可能會離開他?
她曾說過會一輩子陪在他身邊的!
他們會有孩子,會看著孩子長大,等到二人都白了頭就找個熱鬧的地方生活,每年出去旅游幾次,如果幸運的話還能當(dāng)上外公外婆爺爺奶奶,再看著下一代長大......
明明一切都那么美好,小阮怎么會離開他?
一定是他想多了,絕對是!
楚修瑾猛地從地上爬起來,開始在房間里翻箱倒柜地找,想找到一些能證明阮玉并沒有離他而去的證據(jù)!
身份證、銀行卡......什么都行!
或許,或許小阮只是把那些證件換了個地方收著呢?
一定是的!
床頭柜最底下那層的抽屜拉開,一抽屜白色的瓶瓶罐罐撞進視野,楚修瑾呼吸都停住了......
長睫輕顫,他抖著手拿起其中一個瓶子——
利妥昔單抗注射液。
注射液?
小阮買這個做什么?
她......
楚修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再次拿起抽屜里其他的藥。
環(huán)磷酰胺、多柔比星、PD-1抑制劑......
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水,他不敢再看下去,抖著手撥通了私人醫(yī)生的電話,報了幾個藥名。
“楚先生,這些都是治療淋巴瘤的藥物?!?/p>
“尤其是利妥昔單抗注射液,大多是用于配合化療用的藥,看樣子情況已經(jīng)很嚴重了?;颊邥喩硖弁矗樕?、腋下、腹部等各個地方會隨機長腫塊,如果——”
楚修瑾掛了電話。
他不敢再聽下去。
好端端一個人,為什么會得???
她笑起來這么甜,她這么善良,她明明很健康,這么注重養(yǎng)生,怎么可能會......
健康......
是啊,她怎么會是健康的?
這段時間她總是面色蒼白,總是早早便睡了,總是喜歡戴帽子將所有頭發(fā)都藏起來,她從前明明最喜歡自己那一頭海藻般漂亮的長發(fā)......
她不是會因為焦慮身材而去減肥的人,可這段時間,她好像瘦得格外明顯,手上都沒有肉了,原本帶著點可愛嬰兒肥的臉頰也微微凹陷,鎖骨也比以前更加明顯突出......
他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的......
為什么視若無睹?為什么不主動關(guān)心她?他究竟在做什么?!
所以小阮是因為生病了才沒法跟他睡的,可他都做了什么?
心臟鈍痛,無數(shù)懊惱與懺悔幾乎要將他淹沒!
他拿起一堆藥底下壓著的紙。
上面寫著阮玉的名字,診斷結(jié)果確診是淋巴瘤,而日期——
是去年的六月份。
到現(xiàn)在,剛好一年了......
他跌坐在床上,雙眼虛焦,張著嘴大口大口喘氣,心痛到無法呼吸!
眼前那層霧氣越發(fā)朦朧,咸濕的淚水終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。
回顧她生病的這一年,他不敢想象自己究竟做了多少混賬事!
妻子做化療與病魔對抗,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翻云覆雨。
妻子忍著病痛和他一起出席宴會,他背著妻子在洗手間和別的女人打、炮......
妻子出車禍?zhǔn)軅?,他強迫虛弱的她給別的女人輸了整整600毫升血!
......
這一樁樁一件件,此刻化作了無數(shù)根針,一下又一下,精準(zhǔn)地刺進他的心臟......
手機鈴響,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劃開接聽鍵。
“楚總,您讓我查醫(yī)院的監(jiān)控,查到了!監(jiān)控拍到了太太在蘇秘書失蹤那天就辦理出院離開了,后面不知去向?!?/p>
“但是還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講......”
楚修瑾閉上眼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了,“講?!?/p>
“楚總,蘇秘書似乎是自己主動離開醫(yī)院的,并不是被綁架。監(jiān)控還拍到了她去地下停車場見了一個人......”
楚修瑾驀地睜開眼,犀利的眼眸迸射出寒光,攥著手機的指骨用力到發(fā)白!
“你去醫(yī)院調(diào)小阮和蘇茵茵的病例,我馬上過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