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江晚。在遇見沈聿之前，我人生最大的污點是跟周嶼安談了三年戀愛。更大的污點是，
分手后第三個月，我在酒吧撞見了他。他摟著個穿亮片吊帶裙的姑娘，那姑娘脖子上的項鏈，
跟我上個月在專柜看了三次沒舍得買的，一模一樣。周嶼安以前總說，他欣賞我節(jié)儉。
現(xiàn)在看來，他欣賞的是別人替他省錢。我捏著酒杯，指尖發(fā)涼。閨蜜林薇湊過來，
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，立刻罵了句臟話?！翱浚∧遣皇侵軒Z安那孫子嗎？旁邊那女的誰？
”我灌了口酒，氣泡辣嗓子?！靶職g吧。”“狗男女！”林薇比我激動，“晚晚，這你能忍？
上去潑他?。 蔽覔u搖頭。潑他？太掉價了。為了個渣男，不值得。林薇眼珠子一轉(zhuǎn)，
突然興奮地捅捅我胳膊。“晚晚，你看那邊！卡座那個，穿黑襯衫的！
”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。角落的卡座，光線很暗。一個男人獨自坐著，身形挺拔，
側(cè)臉線條利落分明，指尖夾著煙，煙霧繚繞里，看不清表情，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，
隔這么遠都能感受到?！罢l?。俊薄爸軒Z安他哥?。 绷洲眽旱吐曇?，一臉八卦，
“周嶼安提過好幾次，他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，關(guān)系特差，跟仇人似的！聽說最近回國了，
八成就是他！”我有點懵：“周嶼安還有哥？”“千真萬確！周嶼安親口說的，
恨他哥恨得牙癢癢，說他哥搶了他好多東西！”林薇語氣篤定，“你看那氣質(zhì)，那長相，
是不是比周嶼安那渣男強一百倍？”確實。那男人只是坐在那里，
就像一幅精心構(gòu)圖的黑白剪影，冷冽，沉靜，帶著一種周嶼安拍馬也趕不上的壓迫感。
林薇使勁攛掇我：“晚晚！報復渣男最好的辦法是什么？是讓他不爽！你想想，
要是你把他死對頭撩到手了，周嶼安那張臉，得綠成什么樣？”我酒精上頭，
又被周嶼安和新歡刺激得氣血翻涌。林薇的話，像魔鬼的低語，鉆進我耳朵。是啊。
憑什么他周嶼安無縫銜接，摟著新歡逍遙快活？憑什么我就得像個怨婦一樣躲在這里喝悶酒？
我要讓他難受。讓他知道，離了他，我能找到比他強一百倍的男人。哪怕只是氣氣他。
“干了！”我放下酒杯，深吸一口氣，“薇姐，看我的！”我捋了捋頭發(fā)，
扯出一個自認為風情萬種的笑，踩著有點飄的腳步，朝那個卡座走去。越走近，心跳越快。
那男人身上的氣場太強了，像無形的冰墻。我走到他面前，擋住他看向舞池的視線。
他抬了下眼皮。燈光掃過他深邃的眼，里面沒什么情緒，像結(jié)了冰的深湖。我有點慫，
但開弓沒有回頭箭?！班耍蔽遗ψ屄曇袈犉饋碛痔鹩周?，“一個人？”他沒說話，
只是靜靜地看著我，眼神帶著審視。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。這目光讓我很不舒服，
但箭在弦上。“請你喝一杯？”我指了指他面前空了的威士忌杯，
盡量自然地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。沙發(fā)很軟，我陷進去一點，離他更近了，
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木質(zhì)香，混著一點煙草味。他沒動，也沒趕我走。我當他默認了，
招手叫來服務生?！敖o這位先生再來一杯同款，給我一杯……長島冰茶。”我得壯壯膽。
酒很快上來。我端起自己的酒杯，朝他示意：“我叫江晚，江河的江，夜晚的晚。
怎么稱呼你？”他端起新上的酒，沒碰杯，只淡淡吐出兩個字。“沈聿。”聲音低沉，
質(zhì)感像打磨過的寒玉。沈聿。挺好聽的名字。就是人太冷了點。沒關(guān)系，目標明確，
撩完就跑，氣死周嶼安就行。我抿了口酒，甜中帶辣，勇氣值回升。“沈先生是本地人嗎？
感覺以前沒見過你呢?！蔽议_啟尬聊模式。“不是?！彼院喴赓W?！芭丁莵沓霾睿?/p>
還是旅行？”“處理點事?！薄啊边@天快聊死了。我絞盡腦汁，
目光掃過他擱在扶手上的手。手指修長干凈，骨節(jié)分明，腕上戴著一塊看起來就很貴的表。
“你的表真好看。”我強行找話題。他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手腕，沒接話。
氣氛再次陷入冰點。我有點挫敗，這人也太難搞了吧！林薇在遠處給我瘋狂使眼色，
比劃著加油的手勢。行吧，豁出去了！我放下酒杯，身體朝他那邊微微傾斜，壓低聲音，
帶點神秘兮兮的俏皮?！吧蛳壬?，其實……我是故意過來搭訕你的?！彼K于有了點反應，
眉梢?guī)撞豢刹斓貏恿艘幌?，?cè)過頭看我?！芭?？”就一個字，卻帶著無形的壓力。
我硬著頭皮，笑得更加燦爛，手指假裝不經(jīng)意地劃過他放在沙發(fā)上的手臂外側(cè)。
“因為……你看起來，特別像我下一任男朋友?！边@話說出來，我自己都尬得腳趾摳地。
土味情話，希望有用。沈聿沒動，也沒甩開我的手。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，
深得像是要把人吸進去。嘴角，似乎極其緩慢地，向上牽動了一下。像是在笑。
又像是一種無聲的嘲弄。“是嗎？”他聲音沒什么起伏，“江小姐搭訕的方式，挺別致。
”有戲？他沒立刻讓我滾！我受到鼓舞，膽子更大了點?！澳恰魝€聯(lián)系方式？或者，
約個下次？”我拿出手機，解鎖屏幕，調(diào)出二維碼，遞到他面前。動作一氣呵成。
指尖有點抖。沈聿垂眸，掃了一眼我的手機屏幕。沒拿出他的手機。氣氛又僵住了。
就在我尷尬得想收回手時，他忽然開口?！敖〗??！薄班?？”“你確定，”他抬眼，
目光沉沉地鎖住我，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，“沒認錯人？”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像被戳中了什么隱秘。他知道了？知道我是故意來撩他氣周嶼安的？不可能??！我強裝鎮(zhèn)定，
笑容有點僵：“怎么會？沈先生這么帥，過目不忘?！彼⒅?，沒說話。那眼神，
看得我頭皮發(fā)麻。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，他忽然身體前傾，靠得極近。
冷冽的氣息瞬間將我包裹。我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?！坝涀∧阏f的話。
”他聲音壓得很低，帶著一絲危險的磁性，“別后悔。”然后，在我震驚的目光中，
他拿出手機，干脆利落地掃了我的二維碼。“滴”的一聲。好友添加成功。
屏幕上跳出他的微信名：SY。頭像一片漆黑。我還沒從這巨大的轉(zhuǎn)折中回過神。
沈聿已經(jīng)收起手機，站起身。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陰影?！拔疫€有事，先走一步。
”他整理了一下袖口，動作優(yōu)雅矜貴，“江小姐，回聊?！闭f完，他邁開長腿，
徑直離開了卡座，走向酒吧出口。背影挺拔，步履從容。像一陣捉摸不透的風。
留下我一個人，對著空了的酒杯和剛加上的微信，心跳如擂鼓。這就……成了？
雖然過程詭異，但結(jié)果好像還行？我懵懵地坐了幾秒，才想起給林薇發(fā)消息。
【晚晚】：薇姐！薇姐！我好像……撩到了？【薇薇安】：?。?！臥槽！真的假的？
快說細節(jié)！【晚晚】：加了微信！他說回聊！就是人特別冷，
說話怪怪的……【薇薇安】：冰山帥哥都這樣！有微信就是成功的第一步！晚晚牛逼！
坐等周渣男氣到原地爆炸！哈哈哈！看著林薇的回復，我稍微安心了點。
雖然沈聿給人的感覺深不可測，但計劃第一步，算是邁出去了吧？
我下意識地往周嶼安的方向看了一眼。那家伙正摟著新歡，笑得一臉蕩漾，
壓根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。行，周嶼安，你等著。接下來的日子，我開始了“撩冰山”大業(yè)。
沈聿的微信，安靜得像一潭死水。我發(fā)過去的消息，基本石沉大海。【晚晚】：沈先生，
早上好呀！今天天氣不錯哦~ (附帶一個可愛貓貓表情包)【SY】：。一個句號。
【晚晚】：沈先生吃飯了嗎？推薦一家超好吃的川菜館！【SY】：忙。一個字。
【晚晚】：沈先生，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！（拍了一張模糊的月亮圖）【SY】：嗯。
連標點符號都吝嗇。我對著手機屏幕，挫敗感爆棚。這人是冰塊做的吧？捂都捂不熱！
林薇給我打氣：“晚晚！堅持?。「邘X之花都這樣！你得主動出擊！制造偶遇！
”機會很快就來了。林薇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，沈聿周日會去一家會員制的高爾夫俱樂部。
“包在我身上！”林薇拍胸脯，“我表哥是那里的VIP，我讓他帶我們進去！”周日，
陽光燦爛。我穿著新買的運動裙，戴著遮陽帽，被林薇拖到了高爾夫球場。
綠茵茵的草坪一望無際。遠遠地，我就看到了沈聿。他穿著簡單的白色Polo衫，
卡其色長褲，戴著墨鏡，正和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一起說話。陽光下，身形挺拔得像棵松。
比在酒吧昏暗燈光下，更加耀眼奪目。也……更加生人勿近。林薇捅捅我：“上啊晚晚！
假裝偶遇！”我深吸一口氣，給自己鼓勁。江晚，你可以的！為了氣死周渣男！
我調(diào)整好表情，掛上甜美的笑容，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朝沈聿的方向走去?！鞍パ?！
”在距離他還有幾步遠的時候，我腳下一崴，“不小心”朝他那邊倒去。
預想中被他扶住的畫面沒出現(xiàn)。沈聿像是背后長了眼睛，在我倒下去的瞬間，腳步微動，
極其自然地側(cè)身讓開了。我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摔在了柔軟的草坪上。帽子都摔歪了。
“……”空氣安靜了一秒。旁邊和他說話的中年男人愣住了。沈聿居高臨下地看著我，
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神，但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，無比清晰?！敖〗悖?/p>
”他聲音帶著一絲玩味，“這么巧？又摔了？”我尷尬得想原地消失！強撐著爬起來，
拍拍身上的草屑，笑得比哭還難看。“是、是啊，真巧……沈先生也來打球？”“嗯。
”他應了一聲，沒多問，仿佛我摔這一跤是再平常不過的事。旁邊的中年男人看看我，
又看看沈聿，露出一個了然又客套的笑容：“沈總，這位是？”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會怎么說？沈聿摘下墨鏡，那雙深邃的眼看向我，里面沒什么溫度，
卻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狼狽。“一個，”他頓了頓，語氣平淡無波，
“總在我面前摔倒的熟人?！笔烊?？就只是……熟人？我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。
所有的勇氣和算計，在他這句輕描淡寫的“熟人”面前，碎成了渣。中年男人哈哈笑了兩聲，
顯然沒當真：“年輕人，平衡感要加強啊。沈總，那我們繼續(xù)？”沈聿重新戴上墨鏡，
朝中年男人點點頭。目光甚至沒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。“江小姐，玩得開心?！闭f完，
兩人轉(zhuǎn)身，朝著果嶺方向走去。留下我一個人，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。林薇跑過來，
扶住我：“晚晚，你沒事吧？他……他就這么走了？”我搖搖頭，心里堵得慌。挫敗，難堪，
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。沈聿他……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。我的“撩撥”，
在他眼里，大概就是個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?！稗鞭?，我是不是很蠢？”我聲音有點啞。
“不蠢不蠢！”林薇趕緊安慰，“是他眼瞎！冰山難啃，咱們換塊石頭啃！走，
姐請你吃冰淇淋去！”計劃好像徹底失敗了。我垂頭喪氣地跟著林薇離開。氣周嶼安沒氣到，
自己反而惹了一身狼狽。沈聿這條道，大概是走不通了。
就在我準備徹底放棄“撩冰山”計劃，回歸正常生活時，周一上班，一個晴天霹靂砸了下來。
我們公司剛談下來的一個大項目，合作方突然空降了一位新的項目總監(jiān)。據(jù)說來頭很大，
是合作方集團總部的核心人物，專門來督戰(zhàn)這個重要項目。部門經(jīng)理老張把我們召集起來，
神情嚴肅。“都打起精神！這位新總監(jiān)姓沈，背景深，要求嚴，都給我小心伺候著！
下午兩點，會議室，沈總會親自過來開會，熟悉項目情況！誰要是掉鏈子，卷鋪蓋走人！
”姓沈？我心里咯噔一下。不會……那么巧吧？下午兩點。我抱著筆記本，
忐忑不安地跟著同事走進會議室。剛坐下，會議室的門被推開。
老張一臉諂媚地引著一個人走進來。那人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裝，身姿挺拔，
步履沉穩(wěn)。一張輪廓分明的臉，神色淡漠，眼神銳利如鷹。正是沈聿。我的呼吸瞬間停滯。
腦子里嗡的一聲。沈聿……項目總監(jiān)？合作方空降的大佬？
他竟然是……周嶼安他們公司的死對頭集團的核心人物？！
那我之前……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我。我之前的所作所為，在他眼里，算什么？
沈聿在主位坐下，目光淡淡掃過全場。當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時，沒有絲毫停頓，
仿佛我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陌生員工?？晌覅s覺得，那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燈，
讓我無所遁形?！伴_始吧?！彼_口，聲音低沉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(quán)威。會議開始了。
同事們輪流匯報項目進度。我坐在角落里，手心全是汗，一個字也沒聽進去。
滿腦子都是：完了完了完了……我居然把合作方大佬，當成周嶼安那個渣男的哥哥去撩！
還說了那么蠢的話！做了那么蠢的事！沈聿他……會怎么看我？他會覺得我是故意接近他，
想套取商業(yè)機密嗎？還是覺得我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？就在我魂不守舍的時候，
沈聿低沉的聲音響起?！暗谌糠值挠脩舢嬒穹治?，誰負責？”整個會議室安靜下來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“唰”地一下，聚焦在我身上。老張拼命給我使眼色。我猛地回過神，
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?！笆恰⑹俏??！蔽矣仓^皮站起來，聲音有點發(fā)顫。
沈聿的目光終于落在我臉上。平靜，無波。像在看一份待評估的文件?！敖?？
”他準確無誤地叫出了我的名字。我的心跳漏了一拍?！笆恰蚩??！薄澳愕膱蟾胬?，
”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攤開的文件，“關(guān)于核心用戶群體的年齡分層和消費偏好，
數(shù)據(jù)支撐薄弱，邏輯推導跳躍。這就是你們團隊的專業(yè)水準？”他的語氣并不嚴厲，
甚至算得上平淡。但每一個字都像冰錐，扎在我心上。會議室里鴉雀無聲，氣氛壓抑得可怕。
同事們看我的眼神，有同情，有責備。老張的臉色已經(jīng)黑得像鍋底?！皩?、對不起，沈總。
”我喉嚨發(fā)緊，“這部分數(shù)據(jù)還在進一步收集中，我……”“項目時間節(jié)點是死的。
”沈聿打斷我，眼神沒有任何溫度，“我要看到的是結(jié)果，不是借口?！彼仙衔募A，
發(fā)出輕微的聲響?！敖o你兩天時間，重新梳理，補充完整的數(shù)據(jù)鏈和支撐案例。下次匯報，
我不希望再看到這種敷衍了事的東西?！薄吧??！彼氏绕鹕恚谝槐姽Ь吹哪抗庵?，
離開了會議室。留下我，像個被公開處刑的犯人，站在原地，臉色慘白。同事們陸續(xù)離開，
沒人敢跟我說話。老張走過來，壓低聲音，咬牙切齒：“江晚！你怎么回事！
關(guān)鍵時候掉鏈子！沈總明顯是盯上你了！不想干就直說！別連累整個部門！”我張了張嘴，
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我知道，我搞砸了。不僅搞砸了項目，更搞砸了……在沈聿面前的一切。
他果然沒把我當回事。在他眼里，我只是一個工作能力低下、行為愚蠢可笑的員工。下班時，
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公司大樓。剛走到路邊，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我面前。
車窗降下。露出沈聿那張沒什么表情的俊臉?！吧宪??！彼院喴赓W。我嚇了一跳，
下意識地后退一步：“沈、沈總？”“同樣的話，我不喜歡說第二遍。”他語氣平淡，
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力。我腦子一片空白，稀里糊涂地拉開車門，坐進了副駕駛。
車內(nèi)空間寬敞，彌漫著他身上那種冷冽的木質(zhì)香。我僵硬地坐著，大氣不敢出。
沈聿發(fā)動車子，匯入車流。沉默在車廂里蔓延，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“沈總……您找我有什么事嗎？”我鼓起勇氣，小聲問。“為什么接近我？”他目視前方，
聲音聽不出情緒。來了！該來的還是來了！我頭皮發(fā)麻，手心又開始冒汗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我語無倫次，大腦飛速運轉(zhuǎn)，想編個合理的借口?！熬瓢赡谴?，
高爾夫球場那次。”他語氣平鋪直敘，“江晚，你的演技很拙劣?！蔽业哪標查g漲得通紅。
在他面前，我像個透明人?！皩Σ黄穑蚩?！”我豁出去了，干脆認錯，
“我……我認錯人了！我以為您是周嶼安的哥哥！”沈聿握著方向盤的手指，
似乎微微收緊了一下。“周嶼安？”他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，側(cè)過頭，看了我一眼。那眼神，
銳利得像手術(shù)刀?！澳闱澳杏?？”“是……”我羞愧地低下頭，
“我那天在酒吧看見他帶著新歡，
腦子一熱……就想……就想氣氣他……聽說他有個死對頭哥哥……就以為……”后面的話，
我實在說不下去了。太蠢了。蠢得無可救藥。車廂里再次陷入沉默。
只有空調(diào)出風口細微的風聲。過了好一會兒，久到我以為他會直接把我丟下車。
沈聿才再次開口，聲音里聽不出喜怒?！八?，你那些蹩腳的搭訕，生硬的偶遇，
只是為了利用我，氣你的前男友？”“不是利用！”我急忙辯解，雖然聽起來蒼白無力，
“當時……當時就是一時沖動……我后來……后來……”后來什么？
后來發(fā)現(xiàn)他根本不是周嶼安哥哥，而是更可怕的大佬？后來被他的冷漠打擊得懷疑人生？
后來在工作上被他當眾訓斥得體無完膚？我詞窮了?！吧蚩?，真的很對不起！是我蠢，
是我異想天開！我保證以后離您遠遠的！工作上的事情我一定加倍努力，絕不再出錯！
請您……請您大人有大量，別跟我計較……”我語無倫次地道歉，
恨不得把心剖出來證明自己的悔意。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。沈聿轉(zhuǎn)過頭，
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臉上。那眼神復雜難辨，帶著審視，還有一絲……我看不懂的幽深。
“江晚?！薄霸?！”“想讓我不計較？”我用力點頭，像抓住救命稻草。
他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，似笑非笑?！翱梢浴！蔽倚念^一松?！皫臀覀€忙?！薄澳f！
只要我能做到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！”我立刻表忠心。沈聿看著我急切的樣子，
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淺的笑意?！皼]那么嚴重?！本G燈亮了。他重新啟動車子，
聲音平穩(wěn)地拋出一個炸彈?！白鑫胰齻€月的女朋友?！薄笆病⑹裁?？！
”我驚得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，以為自己幻聽了?！懊x上的。”他補充道，語氣波瀾不驚，
仿佛在談論天氣，“我需要一個擋箭牌，應付一些不必要的麻煩。三個月后，關(guān)系解除。
”“為、為什么是我？”我腦子完全轉(zhuǎn)不過彎?！耙驗?，”他頓了頓，目光直視前方，
側(cè)臉線條冷硬，“你足夠‘恨’周嶼安?！蔽毅蹲×?。
“周嶼安現(xiàn)在是我那個項目組的副組長?！鄙蝽舱Z氣平淡地扔出另一個炸彈，
“他看到你和我在一起的表情，應該會很有趣。”我徹底懵了。信息量太大。
周嶼安竟然也在那個項目組？還在沈聿手下做事？沈聿要我假扮他女朋友，
是為了……看周嶼安不爽？這……這是什么魔幻劇情？“怎么，不愿意？”沈聿微微側(cè)頭，
“或者，你更愿意我計較一下你之前那些‘別有用心’的舉動，
以及今天會議上那份漏洞百出的報告？”他語氣輕描淡寫，卻充滿了威脅。我打了個寒顫。
不愿意？我敢不愿意嗎！工作捏在他手里，之前干的蠢事也捏在他手里！
更何況……假扮他女朋友，氣死周嶼安？這聽起來……好像……也不是很虧？“愿意！
”我立刻表態(tài)，“沈總您放心！我一定演好！保證讓周嶼安那個渣男氣得七竅生煙！
”沈聿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，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?！昂芎??！薄澳恰蚩偅?/p>
我需要做什么？”“第一，隨叫隨到?！薄懊靼祝 薄暗诙?，在外人面前，
尤其是周嶼安面前，表現(xiàn)得親密些?！薄啊H密？”我有點犯怵，“要多親密？
”沈聿瞥了我一眼，眼神帶著點戲謔：“你覺得，以你的‘演技’，能駕馭哪種程度的親密？
”我：“……”“牽個手，挽個胳膊，應該沒問題？”他像是在詢問，語氣卻不容置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