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我被推搡著,塞進了警車后座。車窗外,是村長他們充滿仇恨和恐懼的目光,
還有整個黑沉沉如同巨大墳?zāi)沟拇迩f。我被單獨關(guān)進了一間狹窄的訊問室。鐵椅子冰涼堅硬,
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陳年煙味混合的怪味。門開了,進來的是那個面容嚴肅的隊長,姓陳。
“李大成?”他聲音低沉,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?!罢f說吧,你家大火里有兩具尸體,
一位是你母親,另一位是十年前就死了的弟弟李大志的頭顱?!薄皬N房底下還埋著一個,
村長劉大山兒子劉勝,還有之前失蹤的王強,眼窩上放著大紅花,村民都說是你和你娘干的,
請你老實交代?!睘榱俗宰C清白,將知道的都告訴了他們??晌业臄⑹龌靵y不堪,
夾雜著大量的矛盾和自我否定。說到最后,我情緒徹底崩潰,在冰冷的鐵椅子上蜷縮起來,
渾身發(fā)抖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。陳隊長眉頭擰成了疙瘩,和旁邊的年輕警察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一紙薄薄的鑒定書,蓋上了鮮紅的印章。沒有審判,沒有監(jiān)獄。我被幾個穿著白大褂,
面無表情的人押上了一輛印著小青山精神病院字樣的白色面包車。車窗上焊著鐵欄桿。
啟動后,駛離了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。在這里,時間失去了意義。白天黑夜,
被鐵窗分割成模糊的方塊,我突然懷念阿花,想到她在窗邊是多么美麗的風(fēng)景。十年,
我騙他們說聞不到花香味,獲得了出院的機會。大門打開。沒有親人來接。
老娘和弟弟早已化為塵土,連村里的記憶都模糊得像隔了層毛玻璃。我是被世界遺棄的孤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