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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已經(jīng)知道答案,沈知意的心還是一陣冰涼。
不管什么時候,她永遠是被拋棄的那個。
很快巨大的羅馬柱被鋸斷一截,白柔哭著撲進傅深的懷中。
“阿深!我真的好害怕?!?/p>
濃煙滾滾,模糊沈知意的視線,她撕心裂肺地咳嗽,最后看見的是傅深抱著白柔離開的背影。
轟——
巨大的爆炸聲響起。
沈知意只感覺皮膚一陣燒焦的疼痛,之后便再沒有意識。
沈知意是被皮膚上灼熱的疼痛喚醒,她下意識想要抓撓,手被護士摁住。
“千萬不要亂動,臉被燒傷,偏偏你懷孕了,不能隨意用藥,只能暫時忍一忍?!?/p>
從玻璃的反光中,沈知意看見自己臉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。
膿血染紅了一小片紗布,看著觸目驚心。
手撫摸上小腹,她竟然......懷孕了。
有人比她還要欣喜,白柔撲到傅深的懷中,“嗚嗚嗚......孩子終于不能阻擋我們結婚了,我終于要嫁給心愛的男人了?!?/p>
傅深眼中卻沒有太多欣喜的神色,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知意。
繃帶一圈圈纏繞,只露出一雙眼,空洞,痛苦。
“阿深,你在看什么?”白柔警惕地抬起頭,“你背叛了我一次,難道還要背叛我第二次嗎?不要忘記我是因為誰才不能當母親!”
她情緒激動,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。
傅深心疼擦去她臉上的淚。
“你說,你要娶我,馬上就要舉辦婚禮,還要保證沈知意生產(chǎn)之前,你再不見她。”
傅深對白柔始終是內疚的,她掙扎在生死線上,而他卻和另外一個女人有了肌膚之親。
“好,”拿出一枚閃耀的鴿子蛋鉆戒,當著沈知意的面,他半跪在地上,“柔柔,嫁給我好嗎?”
白柔哭著點頭。
“我父親......”沙啞聲音打斷溫馨氛圍,沈知意抬頭,定定看著傅深,“我父親還好嗎?”
“無關緊要的人,還要我親自注意?”
傅深并未向白柔保證的那樣,再不見沈知意,反而日日出現(xiàn)在她病房中,什么都不說,只發(fā)狠地吻著她,不斷索求。
沈知意承受不住,崩潰,“傅總,我已經(jīng)按照約定的懷了你的孩子,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放過我!”
“放過你?”傅深輕笑一聲,“我以后會有很多繼承人,你想離開去哪兒?”
沈知意崩潰咬住他脖頸,原來傅深從未想過放她離開,她做的一切努力都像是一個笑話。
心臟像被撕.裂一樣疼,她好像就這么死去。
可她不能,父親還在等著她。
傅深悶哼一聲,情到濃時,他并未注意到白柔站在門外,怨毒盯著兩人。
傅深離開,白柔便沖進去,一巴掌扇在沈知意臉上,“賤人!大著肚子還勾引男人,你不就會張開腿生孩子嗎?如果當年我沒和男模過頭,傷了子.宮,現(xiàn)在懷孕的就是我了!”
她完全失去理智,聲音尖銳刺破沈知意耳膜。
“就算我濫交玩壞了又怎么樣?傅深始終愛我一個,你知道嗎?”她伸出手撫摸沈知意小腹,“你預產(chǎn)期的那天,就是我們的婚禮?!?/p>
她薅起沈知意頭發(fā),強迫她看向窗外。
忽然一朵朵煙花炸開,照亮京都夜空。
“說來還要感謝你父親,為我背鍋,也算他死得其所?!?/p>
每一個字沈知意都認得,連在一起便不明白是什么意思,她大腦一片空白,呆愣看著白柔。
白柔惡意的笑,“他早就死了,你知道現(xiàn)在有種技術,能將人的骨灰裝入煙花中嗎?”
她扭著沈知意的頭,強迫她看窗外煙花,“你爸尸骨無存,就是因為有你這種放.蕩爬床的女兒?!?/p>
沈知意崩潰尖叫,一直支撐著她的信念崩塌。
她跌坐在地上,呆愣得仿若被抽走靈魂的木偶。
看著她狼狽模樣,白柔這才笑出聲,“當好你的生育工具,不然下次失去的是什么誰也說不好?!?/p>
她踩著高跟鞋離開,未曾注意枕頭下面壓著錄音筆,正在閃爍紅光。
沈知意麻木站起身,前安排接應她的人來了,可惜這次只有她自己離開,父親永遠地消失了。
她只身離開京都,登上飛機的那一刻,扭頭看了一眼京都璀璨的夜空。
再見,父親。
再見,十年荒唐的愛。
傅深,永遠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