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日后，我來相府迎親，將你一并納走。
“到時候我只會牽阿風(fēng)的手，你可別哭哭啼啼，怨我冷落你?！?/p>
裴風(fēng)見她久久未歸，找出來，挽上她的胳膊。
突然，清風(fēng)送起一股牡丹花香，裴風(fēng)打了個噴嚏。
“這花香太膩了，我日后住進(jìn)正房，日日聞著，多不舒服?！?/p>
“這還不簡單？”江昭苓對侍衛(wèi)下令，“將這些花全部鏟掉！”
牡丹花是母親的畢生心血。
她嫁入相府前，曾開了個牡丹花鋪，名噪一時。
與爹成親后，她繼續(xù)培育名貴牡丹，作為禮物，幫爹打點官場。
后來她臥床不能行走，透過窗口看這些花，才會心情舒暢。
若是花被鏟了，沒人能再培育出這些品種。
“慢著！”我制止扯花的侍衛(wèi)和小廝，“我相府的花園，你們也敢動，不怕丞相怪罪嗎？”
侍衛(wèi)停下，觀察江昭苓的臉色，不敢再動。
“聽公主殿下的！”爹爹不知何時，聞聲走近，“日后阿風(fēng)的娘住這院子，留著花，也徒惹她不快?！?/p>
自從娘摔斷雙腿，爹爹也曾想方設(shè)法，讓她開心。
這些花，他也曾用心打理。
那時，他還常將娘抱到院中，聞著花香，賞滿天星斗。
可是娘親久病，他漸漸變了心。
我紅了眼眶，低聲乞求。
“給我一日，我將這些花移栽到娘親住的別院，可以嗎？”
爹爹和公主猶豫了。
裴風(fēng)卻突然跳了起來，“啊！蟲子！”
不知何時，飛蟲在他手上叮出紅痕。
公主立刻替他捉住飛蟲，大手一揮：“愣著干什么！快動手！”
爹爹附和：“傷了我兒子，這些花就該鏟掉?！?/p>
“不要！”
我扔下碗筷，撲向牡丹花，想拯救下幾株，給娘親做個念想。
碎瓷濺了一地。
可十余個侍衛(wèi)和小廝們已將所有花連根拔起，扯成碎枝。
我徒勞地，癱坐在泥濘的牡丹花土上。
“哎呀，兄長快起來！”
裴風(fēng)走到我身邊，假惺惺地將我扶起，卻在我耳邊低語。
“你裝什么悲傷？要我說，你娘這點花算什么？她該死了才好。
“你以為她雙腿怎么斷的？是在佛寺，我娘故意推她下坡……”
我不敢置信。
我娘曾多么意氣風(fēng)發(fā)，但雙腿摔斷后，從此萎靡不振，半生被毀。
我再也忍不住，抬手狠狠扇了裴風(fēng)一耳光。
我力道很大，裴風(fēng)臉立刻紅腫，跌坐在地。
爹爹走近，命人架住我，狠狠扇了我十個耳光。
我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，沖他喊：“蘇氏害了我娘！”
爹爹面色一怔，隨即怒斥：“住口！”
我愣了一下，反應(yīng)過來。
也許當(dāng)時爹爹就知情。
所以后來一段時間，出于愧疚，他都對我娘格外殷勤。
可憐我娘，這些年一直被蒙在鼓里。
江昭苓已扶起裴風(fēng)，怒不可遏。
“裴穆舟，你竟敢又傷了阿風(fēng)！死性不改！”
裴風(fēng)倚著她：“公主殿下，我不過是想扶起兄長，他竟對我下如此狠手?！?/p>
“也許他就是怨我向皇帝娘娘秉明真相，記恨我搶走了你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