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起頭,震驚地看著她。
原來她已經覺察到我的消極絕望。
我不住點頭,答應她,也答應自己。
內心忽然酸澀不已。
多么諷刺啊!
陌生人之間的信任與善意,都比一個愛了十幾年的人強。
我回到了醫(yī)院,處理新傷舊傷。
這次,我接受了醫(yī)生的建議。
打算長期住院。
行動不便,一個人回家生活是很困難的。
卡里有刷不完的錢。
我請了一個護工蘇姨,給了她一大筆錢。
請求她在我死后,幫我簡單處理后事。
她眼眶紅了,把多余的錢退我。
說葬喪費用不了那么多。
我再次塞給她,“這些錢你不要,也是捐出去的。”
在蘇姨的照料下,我的身體漸漸好了些。
可我知道,不過是回光返照的現象罷了。
在醫(yī)院里度過最后一段日子,我將平靜走向死亡。
可總有人看不得我好死。
住院的第二周,許天真每天都來看我。
第一天,她向我宣布,和賀南淵婚期已近。
送給我一張婚禮請柬,讓我下個月去參加。
我諷刺一笑,
“下個月,讓我的鬼魂去參加你的婚禮嗎?”
她嚇得大驚失色,當場暈了過去。
賀南淵不早不晚,恰好在那個時候趕了過來。
把我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。
他抱起心上人,臉色陰寒地看著我。
“真真若有個三長兩短,我讓你陪葬?!?/p>
我糾正他,“你錯了,是她給我陪葬?!?/p>
一個將死之人,怎么會害怕死亡威脅?
可賀南淵把這話當成我對他的挑釁。
他的眼睛危險地瞇了瞇,似乎在醞釀什么殘忍的手段。
我靜待暴風雨來臨。
5
許天真是裝暈的。
不到五分鐘就醒了過來。
她如解花語一般,安撫著賀南淵的情緒。
“阿淵,你別怪唐姐姐?!?/p>
“是我自己身體不好,受不了刺激恐嚇。”
“姐姐喜歡開玩笑,我一時適應不了罷了?!?/p>
這一番明褒實貶的綠茶言論,成功激起了賀南淵的保護欲。
他看向我的眼神越發(fā)陰冷殘忍。
“我的女人,不必去適應任何不相干人?!?/p>
“只有別人去適應她。”
說完,他便抱著許天真離開。
病房里恢復了安靜。
我緩了一口氣。
夜里,我渾身疼痛,不能動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