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
季蕓白站在酒店大堂的角落里，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。
三天了。
她像瘋了一樣，派人查遍了蘇嘉珩的行程，終于得知他今晚會出席一場私人晚宴。
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。
或許是因為不甘心，或許是因為……她根本無法忍受他徹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。
電梯‘?！囊宦暣蜷_，蘇嘉珩拉著蔣月殊的手走出來。
他穿著一身暗色西裝，胸針上的鉆石在燈光下閃爍，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。
那么俊朗，那么遙遠。
季蕓白的心臟狠狠抽痛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大步走上前。
“嘉珩。”
蘇嘉珩的腳步頓住。
他緩緩轉(zhuǎn)頭，目光落在季蕓白臉上，眼底閃過一絲詫異，隨即恢復(fù)平靜。
“季總。”他微微頷首，語氣疏離得像在對待一個商業(yè)伙伴。
季蕓白的喉嚨有些發(fā)緊，她下意識上前一步，伸出手。
蔣月殊皺了皺眉，下意識上前半步，擋在兩人之間。
蘇嘉珩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：“月殊，你先去車上等我，好嗎？”
蔣月殊欲言又止，看著蘇嘉珩沉靜的眼神，最終點頭離開。
大堂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難言的沉默靜靜地蔓延。
“嘉珩……”季蕓白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，“我……有話想對你說?！?/p>
蘇嘉珩靜靜地看著她，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。
“說吧?！?/p>
季蕓白的指尖微微發(fā)抖。
她設(shè)想過無數(shù)次重逢的場景，可當(dāng)他真正站在面前時，她竟不知從何說起。
“對不起?！?/p>
她終于開口，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哽咽。
“祠堂的事，生日的事，離婚的事……所有的一切，我都對不起你?！?/p>
她的膝蓋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。
“求你……原諒我?！?/p>
周圍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，無數(shù)道目光投向他們。
高高在上的季氏總裁，此刻跪在一個男人面前，卑微得像條喪家之犬。
蘇嘉珩垂眸看著她，眼里沒有波動。
“季蕓白?！彼p聲說，“有些事情不是后悔了就能挽回的?！?/p>
季蕓白抬起頭，眼眶通紅。
“我們……真的沒可能了嗎？”
她的聲音顫抖著，像是拼命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蘇嘉珩靜靜地看著她，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很淡，卻讓季蕓白心如刀割。
因為她在他眼里，看不到一絲留戀。
“我的未來，早就已經(jīng)沒有你了。”
他轉(zhuǎn)身要走，季蕓白猛地抓住他的手腕。
“嘉珩！”她近乎哀求，“再給我一次機會……就一次！”
蘇嘉珩停下腳步，沒有掙脫，也沒有回頭。
“你知道嗎？”他輕聲說，“我曾經(jīng)真的以為，只要我夠愛你，付出的足夠多，總有一天你會回頭看我?！?/p>
“后來我才明白……”他緩緩抽出手，“愛不是這樣的。”
季蕓白跪在原地，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。
她的指尖還殘留著他手腕的溫度，可心里卻冷得像結(jié)了冰。
門外，蔣月殊和蘇嘉珩上了車。
蘇嘉珩彎腰坐進去的瞬間，一片梧桐葉飄落在車窗上。
季蕓白忽然想起很多年前。
那時他還是個調(diào)皮搗蛋的小男孩，偷偷把三明治塞進她的課桌，被她發(fā)現(xiàn)后紅著臉說：“誰、誰關(guān)心你??！我是怕你餓死了沒人跟我吵架！”
如果時光能倒流……
如果她能早點看清自己的心……
只可惜，這世上沒有如果。
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離，最終消失在夜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