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妻子忙著幫助學(xué)生和同事梳理SCI期刊論文時,可可出院了。
她在住院部大門口站了很久很久,卻依然沒有等到蘇明月。
小升初入學(xué)時,同班女同學(xué)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聊起衛(wèi)生巾安全了。
有人問:“周亦可,聽說你媽媽是婦科主任醫(yī)師,她有沒有推薦你什么安全點的品牌?!?/p>
女兒撇嘴:“沒有,我媽嫌麻煩,直接嘎了我的子宮。”
一開始同學(xué)們以為是開玩笑。
可時間長了,很多人便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女兒每個月根本沒有身體不舒服的那兩日。
這件事立刻在全班甚至全校引起了轟動。
有人說:“沒有子宮是怪胎,不是女孩,以后長大了不男不女?!?/p>
也有人說:“你懂什么,這叫提前享受生活。”
有不三不四的黃毛私下里對著女兒吹口哨:
“聽說你沒有子宮了,那是不是意味著跟你做就會很安全?!?/p>
“我知道你家不缺錢,要不咱們談戀愛吧?!?/p>
女兒因此不勝其煩。
我陪她找到班主任,但老師也說只能和對方談?wù)劇?/p>
“亦可家長你也知道,現(xiàn)在的男孩子長得人高馬大,個個又都是家里的寶貝疙瘩。”
“義務(wù)教育階段,我們老師說多了怕孩子心里承受不了,說少了也沒什么作用。”
想著妻子在醫(yī)院,人脈關(guān)系比我更廣一些。
我便想請她打電話找找關(guān)系,看能不能給孩子轉(zhuǎn)個班級。
可沒想到接電話的卻是她的學(xué)生傅元。
“周硯,你說我稱呼你什么好呢,是喊你大哥,還是喊你師公?”
電話對面,妻子蘇明月聲音呢喃:“元元,是誰?”
“乖寶寶,不重要!”
手中電話掉落。
怪不得這些日子,妻子對女兒一個問候的電話也沒有。
原來她的愛不只是工作,還有用心呵護的年輕學(xué)生。
掛斷電話后,一個陌生號碼申請加我的微信。
我鬼使神差點了同意。
對方一句話也沒說。
只發(fā)給我一張擁抱在一起的圖片。
狹小的醫(yī)護值班室里。
兩個人緊緊摟在一起,呼吸纏繞躺在單人床上閉目休息。
沒有其他曖昧。
但卻關(guān)系親昵的不得了。
【你猜,蘇老師為什么會想到摘自己女兒的子宮來供所有的同事和學(xué)生研究使用。】
【等了你很久,竟然沒等到你主動提離婚,你們中年男人還真是忍者神龜啊?!?/p>
【你有沒有想過蘇老師不愿意回家是因為和你沒有共同語言啊?!?/p>
我正要保存這些挑釁的言辭,但對方很快撤回。
還順便拉黑了我。
但可能是太過匆忙,又或者故意留下了那張兩人擁抱在一起同睡的圖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