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
孟清梨剛做完高級美容護(hù)理,臉上還敷著昂貴的面膜,心情好不容易才好了一點。
她哼著歌推開別墅大門,卻在踏入玄關(guān)的瞬間僵住了——
客廳的沙發(fā)上,季裴司正坐在黑暗里,指尖夾著一支燃燒的煙。
猩紅的火光映著他陰鷙的眉眼。
“裴司哥?”她驚喜地睜大眼睛,面膜都顧不上揭,“你是來找我的嗎?”
“你終于回心轉(zhuǎn)意了,發(fā)現(xiàn)是愛我的,對不對?”
“我就知道,你為我都做了那些事……你怎么可能是不喜歡我的?”
季裴司緩緩抬頭,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。
下一秒,他猛地起身,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!
“啪——!”
清脆的耳光聲在寂靜的別墅里炸開,孟清梨整個人被扇倒在地,面膜滑落,露出她迅速紅腫的臉頰。
“你打我……?”她捂著臉,不可置信地抬頭。
“你居然打我?!”
季裴司雙眸猩紅,一把揪住她的頭發(fā),強迫她仰頭:“阮蓁在哪?”
孟清梨瞳孔一縮,隨即擠出委屈的眼淚:“我不知道……啊!”
她的頭發(fā)被拽得更狠,疼得尖叫起來。季裴司俯身,在她耳邊一字一頓道:
“我最后問一次,你、把、她、怎、么、了?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!”孟清梨哭喊著,發(fā)狂一般叫道:
“她不是自己莫名其妙跑了嗎?關(guān)我什么事!”
“我根本還沒來得及對她下手!”
季裴司冷笑一聲,松開她的頭發(fā),對門口的黑衣保鏢使了個眼色:“帶走?!?/p>
“你們要干什么?!放開我!”孟清梨瘋狂掙扎,卻被兩個壯漢架著胳膊,拖出了別墅,塞進(jìn)一輛黑色面包車。
車門重重關(guān)上,引擎轟鳴著駛向郊區(qū)。
一小時后,郊外的廢棄倉庫中。
昏暗的燈光下,孟清梨被綁在一把鐵椅上。
面前是一個巨大的鐵籠,里面關(guān)著三只兇猛的羅威納犬,正齜著獠牙對她狂吠。
“聽說……這些狗有足足三天沒吃飯了?!奔九崴菊驹陉幱袄铮曇羝届o得可怕。
“你說,它們聞到血腥味會怎樣?”
孟清梨臉色慘白,渾身發(fā)抖:“你、你不能這樣對我……我哥哥救過你的命……”
“呵。”季裴司抬手示意,保鏢立刻打開籠門。
“你是不是以為,只要提起你的‘哥哥’,一切事情我就會既往不咎了?”
惡犬狂吠著沖出來,在孟清梨腳邊打轉(zhuǎn),腥臭的口水滴在她昂貴的真絲裙擺上。
“啊——!滾開!”她瘋狂踢蹬著雙腿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。
“季裴司!你瘋了!我真的不知道阮蓁在哪!”
一只狗突然撲上來,鋒利的犬齒撕破了她的裙角。
“我說!我說!”孟清梨崩潰尖叫。
“我上周是派人去綁架她,可是,當(dāng)天我全身心都放在畢業(yè)典禮上,在那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對她動手,后來我派去的人也正好被你撞到了,我根本就沒有對她做什么的機會?。 ?/p>
孟清梨哭得喘不上氣,臉上的神情又驚惶又害怕。
惡犬又撲上來,這次直接在她小腿上留下一道血痕。
“啊——!我真的只知道這些!”她歇斯底里地哭喊,“你就算讓狗咬死我,我也說不出別的了!”
季裴司盯著她看了良久,終于抬手示意保鏢把狗引回籠子。
孟清梨癱在椅子上,精致的妝容早已花成一片,昂貴的裙子沾滿泥土和血跡。
她抬頭看著季裴司,瞪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:
“最傷害阮蓁的不是你自己嗎?!你又在這里裝什么深情?!”
季裴司身形一僵。
“是誰一次次放她鴿子?是誰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選擇救我而不是她?”孟清梨哭著哭著,忽然笑得很扭曲。
“季裴司,你才是傷她最深的人!”
這句話像一把尖刀,狠狠捅進(jìn)季裴司的心臟。
他眼前浮現(xiàn)出阮蓁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——
那種心如死灰的平靜,比任何怨恨都更刺痛人心。
“季總,要給她點教訓(xùn)嗎?”保鏢上前請示。
季裴司抬手制止,聲音沙?。骸安槐亓??!?/p>
他轉(zhuǎn)身走向門口,背影前所未有的疲憊:“把她扔在這,讓她自己走回去?!?/p>
“季裴司!”孟清梨在身后尖叫,“你會后悔的!我詛咒你永遠(yuǎn)找不到她!詛咒你——”
倉庫大門重重關(guān)上,將她的詛咒隔絕在黑暗里。
夜風(fēng)吹散了季裴司額前的碎發(fā)。
他抬頭望著遠(yuǎn)處城市的燈火,突然想起十六歲那年,他向阮蓁表白時曾說過。
他這一輩子,都不會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。
而她笑瞇瞇地回答他道:
“我相信你,裴司,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哦?!?/p>
那時的他笑著揉她的頭發(fā),說:“當(dāng)然,這輩子,我只要你一個?!?/p>
多諷刺啊。
是他親手把她推遠(yuǎn)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