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彈朝著康思思又是一頓罵罵咧咧:“你個不要臉的老娘們兒,再敢欺負(fù)初初,老子咬死你!”
康思思嚇的拔腿就跑,子彈的狂吠聲,嚇的她魂兒要丟了。
上一世也沒聽說她這嫂子家里還養(yǎng)了一只狗???
也沒有千里迢迢的跟過來,怎么回事?
江若初嗤笑了下,帶著子彈走了。
出門右轉(zhuǎn),走出長長的胡同,他們來到了家屬院的另外一個區(qū)域,這邊住的都是部隊領(lǐng)導(dǎo)級別的高官。
江若初憑著記憶,來到其中一戶的門前,輕聲敲了敲門。
領(lǐng)導(dǎo)這邊的住宅區(qū),不管院子還是房屋面積都要略大一些。
出來開門的是一個小娃娃:“你是誰???”
“請問是王師長,王伯伯家嗎?”
江若初沒有空手來,出門的時候把于秀蘭正要下鍋的一大條魚給順走了。
還拎了兩瓶好酒,酒是陸澤琛準(zhǔn)備給王師長送禮的。
她想了,反正誰送都是送,她便拿了。
原主投奔陸家的時候身上至少帶了二百多元錢,還有很多的糧票,布票,工業(yè)票等等。
現(xiàn)在身無分文,想想也知道這些錢都跑去了哪里。
不是給陸家人花了,就是被他們騙走了。
這可是七十年代,二百多元錢,還有那些全國都能通用的票,是多么難得啊。
原主真傻。
江若初說什么也要奪回來。
“初初啊,快進來,快進來,今天怎么有空來看王伯伯了?”
剛才開門的那個小娃娃一點都不怕子彈。
他們倆在院子里玩了起來。
“王伯伯,我來加個菜,喏,這條魚讓我大媽燒了吧?!?/p>
“臭丫頭,來王伯伯這里還帶什么東西啊,下次想吃什么直接說,王伯伯親自去買!”
王師長熱情的接過那條大魚,把江若初迎進了屋。
“王伯伯,最近這段時間我來家屬院這邊,給您添麻煩了,我這次來,是跟您道別的?!?/p>
王師長是部隊里的高官,他和原主的父親是摯友,舊友。
人非常的和善,原主來到這邊以后也是關(guān)愛有加。
但是原主自卑又自尊心比較強,只有初來的時候拜訪了一次。
江若初知道,他背地里沒少幫助原主,敲打陸澤琛。
這樣有情有義的人脈資源,江若初并不想錯過,特別是在這個年代。
“初初,為何道別?跟陸澤琛那個臭小子吵架了?是不是讓你受什么委屈了?你跟王伯伯說,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!”
大媽已經(jīng)做好了一個菜,端過來的時候聽見了他們的對話。
手在圍裙中擦了擦:“初初,是不是他那個妹妹給你氣受了?對外說是養(yǎng)妹,我看就是背地里養(yǎng)了個狐貍精!”
大媽又轉(zhuǎn)頭看向王師長:“老王,那小子可是你手底下的兵,他這種行為真是有損部隊的形象?!?/p>
王師長擰眉,搖搖頭:“初初,有委屈,你就說,王伯伯替你做主,你跟陸澤琛是有婚約的,那個養(yǎng)妹整天夾在你們中間算怎么回事?不是已經(jīng)安排她下鄉(xiāng)了么?”
江若初這才得知,原來讓康思思下鄉(xiāng)的事,王伯伯是出了一份力的。
最起碼從時間上,比原來提前了很多。
怪不得康思思最近那么心急。
江若初微笑著:“王伯伯,大媽,我在陸家的確是受了很多委屈,之前都是我自作自受,現(xiàn)在我想明白了,我不想穿上嫁衣盛裝出席,去奔赴一場人間疾苦,我已經(jīng)決定不嫁給陸澤琛了?!?/p>
話落。
王師長和他媳婦兒愣了一瞬。
在他們眼里,江若初有教養(yǎng),知書達理,孝敬公婆,忍讓小姑子。
還沒過門,就已經(jīng)為陸家操持一切了。
以為她便會這樣沒有自我的,委曲求全的嫁給陸澤琛過這一生。
沒想到,竟然想通了,不嫁了。
在他們看來,是需要很大勇氣的,畢竟之前原主為了保住婚姻,做過的那些事,他們也略有耳聞。
王師長拍了下桌子:“好!王伯伯支持你,老婆子,倒酒,今兒個我們陪初初好好的喝幾杯?!?/p>
大媽連連點頭:“誒!好嘞?!?/p>
大媽的眼眶有些濕潤,替江若初委屈,又替她高興。
王師長極力的控制微紅的眼眶,端起酒盅一飲而下。
這丫頭,太像當(dāng)年的她爸了!
王師長和原主的爸爸是發(fā)小,是鐵磁兒,是堅不可摧的兄弟。
當(dāng)年一個選擇上學(xué)讀書,一個選擇入伍參軍報效國家。
后來一個當(dāng)了大學(xué)教授,一個在部隊里發(fā)光發(fā)熱當(dāng)上了師長。
雖然王師長什么也沒說,但江若初卻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“王伯伯,我爸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?”
原主初次見到王師長的時候,有說過父親離家出走拋妻棄子的消息。
當(dāng)時王師長讓她放心,他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她的父親。
王師長長嘆了一口氣:“兩個多月過去了,沒有任何消息?!?/p>
一個大活人怎會憑空消失?
更奇怪的是,他的這位兄弟和媳婦不管怎么吵架,怎么不和,這些年也沒有分開。
怎么唯獨這次爭吵,他的好兄弟竟離家出走了?
江若初也覺得奇怪,關(guān)于原主父親拋妻棄子這件事,書里并沒有寫后續(xù)。
她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。
但是記憶里,確確實實父母倆每天爭吵不斷,雞毛蒜皮的一件小事也能吵的面紅耳赤。
“初初,快嘗嘗大媽做的魚合不合你的口味?”
江若初笑著點頭坐下。
隨后四處看看,詢問道:“大媽,我小慧兒嫂子不在家嗎?叫她一起吃吧?”
“你嫂子在屋里學(xué)習(xí)呢,這不是沒考上咱們衛(wèi)生院的工作嘛,說是還想試試附近一個廠子的辦公室工作?!?/p>
“王伯伯,大媽,我這次來其實還有一件事,我準(zhǔn)備下鄉(xiāng)了,我的工作,想賣了?!?/p>
江若初現(xiàn)在只有兩條路,要么嫁給陸澤琛,要么就是去鄉(xiāng)下找她的母親和嫂嫂。
“初初啊,外面都在傳,說你放棄了這份工作,讓給了你的小姑子,難道還在你手里?”
“大媽,當(dāng)然,我的工作還在?!?/p>
“可是你為什么一定要下鄉(xiāng)?。磕阌泄ぷ?,不用下鄉(xiāng)也是可以的。鄉(xiāng)下的那份苦,你受不住的。”
“王伯伯,我已經(jīng)決定了?!?/p>
江若初沒有解釋太多,她家的情況跟其他家庭不同,他們家是集體下放。
不是知青下鄉(xiāng)。
只要沒有結(jié)婚,就必須跟隨父母一起下放。
當(dāng)然了,有的集體下放家庭可以在同一個地點,但有的是零零散散分在各種地方。
江若初決定賣了工作以后,再解除婚約,免得她先解除婚約,工作會自動落到第二名身上。
王師長想了想:“那不如賣給我們?你要多少錢賣我們都買!”
江若初真羨慕小慧兒嫂子,有這么好的公婆。
不僅要買,他們還要出這個錢。
最后這份工作江若初賣了五百塊錢,還有很多糧票,肉票,自行車票,縫紉機票。
等等很多難搞到手的票。
有了這些東西,她相信能在鄉(xiāng)下過的很好,只要熬過這兩年。
江家被平反以后一切都會好起來。
飯后。
王師長取出來一個小匣子。
里面是這些年他珍藏的一些老照片,老物件。
他把這個小匣子送給了江若初:“初初,這東西你收著,回去再打開看,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,伯伯也沒有什么送你的,未來的路,要多多靠自己了?!?/p>
“還有,你媽把你們兄妹幾個拉扯大不容易,到了鄉(xiāng)下照顧好她,你爸你也不用擔(dān)心,一有消息我會立馬告訴你們?!?/p>
江若初很珍惜的摸著泛舊的小匣子。
又囑咐了下王伯伯有時間去醫(yī)院里查查心臟。
她記得書中有寫到,陸澤琛在工作中出現(xiàn)了一個失誤,把一個師長氣的心臟病發(fā)作,去世了。
如果她沒猜錯,應(yīng)該就是王伯伯了。
跟王師長一家道了別。
她走以后。
王師長扭頭看向臥室的門:“出來吧!臭小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