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盛夏時節(jié)的空氣之中仍舊帶有一抹化不開的熾熱。
落日余暉,陳漢生在阿龍的陪同下,乘坐專用電梯來到了地下停車場。
阿龍小跑兩步拉開車門,陳漢生坐上車。
阿龍才坐到駕駛位,開車離開了長河資本。
陳漢生坐在后座位上閉目養(yǎng)神,但心中卻在思索著關(guān)于今晚的飯局。
歐陽千雅這個人,陳漢生也有一些了解。
雖然之前沒有多少接觸,但是陳漢生一向信奉知己知彼百戰(zhàn)百勝的道理。
星海集團真正的掌控者,就是京都的歐陽家。
歐陽千雅的身份顯而易見,是歐陽家的大小姐。
在星海集團任職,就是為了接管家族企業(yè)。
對于這個二代,陳漢生不可能像往常那般行事了。
現(xiàn)如今,對于歐陽千雅手中的牌,陳漢生一無所知。
要知道,星海集團和長河資本的關(guān)系十分微妙。
一個家族傳承的企業(yè),一個草根打拼出的企業(yè),站在了同一水平線上。
在地產(chǎn),醫(yī)藥,航運,金融,化工,礦產(chǎn)等行業(yè)都有所涉及。
本來,是商業(yè)的競爭對手,但是長河資本能夠從無到有的走到現(xiàn)在,難以避免的要進行站隊。
而這并不是重點,重點是之前雙方曾經(jīng)發(fā)生過沖突,長河資本占了上風(fēng)。
在那場沖突之中,歐陽家的一位后輩子弟死了。
雖然沒有證據(jù)表明,是長河資本下的手,但是歐陽家不需要證據(jù)。
若不是一個大人物居中調(diào)和,長河資本和星海集團高低要沒一個。
雖然已經(jīng)過去了很多年,但雙方的關(guān)系還是相敬如賓。
歐陽千雅去年就來到了江南,接任星海集團總經(jīng)理一職。
這么長的時間里,兩人很少有什么接觸,除卻在一些場合上見過面之外,并沒有多少交集。
這一次,歐陽千雅毫無征兆的請自己吃飯,說是鴻門宴都不算是夸大其詞。
可這頓飯,躲是躲不過的,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迎難而上了。
星海莊園。
歐陽千雅身穿沒有標(biāo)識的長裙,在兩名女保鏢的陪同下,站在攬月廳門口的紅毯上等候。
時間來到六點半,歐陽千雅抬手看了看表。
就在這時,一輛邁巴赫朝著這邊開了過來。
車輪擦著紅毯而過,逼得歐陽千雅退后了兩步。
這下馬威,還真是過分吶。
隨著車輛停穩(wěn),在此等候的禮儀小姐上前拉開了后車門。
歐陽千雅看著下車的高大青年,笑意盈盈的伸出手。
“歡迎陳總蒞臨星海莊園?!?/p>
陳漢生看著這個紅唇皓齒的女人,心中毫無波瀾。
美女他見的多了,歐陽千雅的長相并沒有讓人多么驚艷,但是很耐看,有種國泰民安的既視感。
通俗一點來說,就是旺夫相。
陳漢生朝前走了兩步,和歐陽千雅握了握手。
“歐陽總裁,等久了吧,路上堵車,緊趕慢趕的還是遲到了,真是過意不去?!?/p>
歐陽千雅看著陳漢生,半開玩笑的開口。
“沒想到,坐邁巴赫也會塞車啊。”
兩人站在門口客套一番之后,便一同走進了攬月廳。
陳漢生和歐陽千雅在服務(wù)生的帶領(lǐng)下,來到了后院的閣樓之上。
下方湖面波濤起伏,在夕陽的映照下,波光嶙峋,宛若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。
在群山環(huán)繞,湖畔碧波的彰顯之下,坐落在五A級風(fēng)景區(qū)內(nèi)的星海莊園,低調(diào)之中又不失典雅。
中式的莊園,大大小小的庭宇樓閣坐落在山前,居高臨下的眺望著下方的燈火通明的都市。
沒有城市的喧鬧和擁擠,只有靜謐和格調(diào)。
推辭一番之后,陳漢生在次位坐下,而歐陽千雅則是坐在了主位。
屏風(fēng)之后,依稀可見有身穿古裝的妙齡少女,正彈奏著身前的古箏。
高山流水,這首曲子的含義,陳漢生聽過,但面上卻不動聲色。
歐陽千雅拋出了一些商業(yè)場上的話題和趣事,陳漢生也不著急,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,氣氛格外融洽。
言笑晏晏,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是多年未見久別重逢的老友。
一曲終了,奏樂的妙齡少女也悄然離去。
陳漢生眼中笑意微減,他知道正菜要上桌了。
但他并不著急,見此歐陽千雅放下茶杯,一雙丹鳳眼之中流露出居高臨下的意味。
“陳總,今天大老遠(yuǎn)請你過來,是為了一件事?!?/p>
“實不相瞞,中海市公安廳的衛(wèi)處長,和我關(guān)系不錯?!?/p>
“在他生前,和我提過你的名字?!?/p>
說到這里,歐陽千雅略微停頓,隨后意味深長的開了口。
“我才知道,原來啊,陳總和衛(wèi)處長的關(guān)系也不一般?!?/p>
“衛(wèi)處長雖然因公殉職了,但我覺得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?!?/p>
歐陽千雅在說話的時候,就一直有意無意的觀察著陳漢生的面部表情。
聽到歐陽千雅充滿言外之意的這番言語,陳漢生表現(xiàn)出了猝不及防的錯愕,一閃而逝。
“哦,歐陽總裁說的可是最近那位倒在工作崗位上的衛(wèi)隊長?”
歐雅千雅點了點頭。
“是啊,衛(wèi)東和你的事情,并不是什么秘密,因為衛(wèi)東能夠走到今天,離不開星海集團的幫助?!?/p>
聞言,陳漢生故作納悶。
“歐陽總裁,衛(wèi)隊長我的確認(rèn)識,但我們之間并無多少交集?!?/p>
“你的這番言語,我倒是一頭霧水,衛(wèi)隊長和我的事情?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他有什么事情?”
聽到陳漢生的回答,歐陽千雅沒有開口,只是靜靜的盯著他。
陳漢生見此,搖了搖頭。
“歐陽總裁,我想你讓我大老遠(yuǎn)的跑到這里來,應(yīng)該不會拿我開涮。”
歐陽千雅輕笑一聲,拍了拍手。
隨后便有人端著一臺筆記本電腦走了進來,放下之后便又離開了。
歐陽千雅從包里拿出了一枚U盤,放在了陳漢生面前。
“實不相瞞,衛(wèi)東和我是很好的朋友,他和我說,長河資本有他安插的臥底,而那個臥底的資料,就在這個U盤里?!?/p>
“我看了之后,也有些驚訝?!?/p>
“沒想到啊,這個人遠(yuǎn)在天邊近在眼前啊,陳總不妨看一看?!?/p>
聞言,陳漢生心中一沉,難道自己最終還是要被控制不成?
但陳漢生畢竟不是十年前的菜鳥,只見其面色不虞,
“歐陽總裁,你莫不是拿我陳某人開涮不成,這個玩笑可不好笑?!?/p>
“既然如此,那我倒要看看,是什么東西讓歐陽總裁產(chǎn)生了這種錯覺!”
說罷,陳漢生絲毫沒有猶豫的便將U盤插進了電腦之中。
在點開U盤內(nèi)的視頻文件之后,一幅畫面出現(xiàn)在電腦之中。
畫面里的中年男子不是別人,正是衛(wèi)東。
只見衛(wèi)東坐在椅子上,對著屏幕便開了口。
原本死去的衛(wèi)東,像是擱著屏幕在盯著陳漢生一樣。
這也讓陳漢生心里咯噔一下。
隨著衛(wèi)東的開口,讓陳漢生后背的冷汗不禁浸濕了衣衫。
【我是衛(wèi)東,當(dāng)你們看到這段視頻之時,想必我已經(jīng)不在了?!?/p>
【而我的死因,可能是車禍,可能是意外,但請相信,那不是意外,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謀殺】
【究其原因,就是因為我在江南的長河資本內(nèi),安插了一名臥底?!?/p>
【我的死,極有可能與他有關(guān)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