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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。
屋子里空蕩蕩的,墻上的結(jié)婚照已經(jīng)被我撕掉,留下斑駁的痕跡。
手機鈴聲突然響起,來電顯示是顧母的名字。
我剛接起,刺耳的聲音就從話筒里傳了出來,“輕語,你最近肚子怎么還沒動靜?”
又是來催生的,我語氣無奈,“媽,我們暫時不想要孩子。”
“暫時?”顧母冷笑,“林輕語,你真當自己是個寶貝疙瘩了?要不是你那點見不得光的邪門能力,你以為我兒子會娶你這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?”
聽到克父克母這句話,我的胸口一陣刺痛,嘴上卻倔強著反駁。
“我知道你們?nèi)叶荚谒阌嬑摇!?/p>
“算計?我們顧家收留你這個孤兒,給你吃給你穿,你居然說算計?”
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。你父母車禍死的時候,你才十四歲,要不是顧衍死皮賴臉要把你帶回家,你早就餓死街頭了!六年了,我們顧家在你身上投資了多少?現(xiàn)在讓你生個孩子都不愿意?!”
我猛地站起身,從未有過的憤怒在胸腔里爆發(fā)。
“我不生!我不是你們家的生育工具!”
“生育工具?你連工具都算不上!你害死了你父母,現(xiàn)在還想害我們顧家!”
我被她的話刺激得沖出門外,我現(xiàn)在就要去找她理論。
可喪門星?搖錢樹?這些話像針扎一樣在我腦海里反復(fù)回響。
我沖向了馬路,想攔車去找她。
卻在我拉開車門的那一刻,被一陣呼嘯而過的摩托車撞飛了出去。
轟!
巨大的撞擊力瞬間將我拋飛,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響在耳邊炸開。
血腥味彌漫在口腔里,我看見自己的血在柏油路上綻開一朵朵殷紅的花。
然后,一切歸于黑暗。
當我醒來時,眼前是刺眼的白色天花板。
渾身插滿管子,呼吸機發(fā)出沉悶的機械聲,可旁邊卻有個人在哽咽著說話。
“輕語,你終于醒了?!?/p>
是顧衍。
我艱難轉(zhuǎn)頭,看到他西裝筆挺地站在旁邊,手里捧著碩大的玫瑰花束。
他看我醒來,著急的上前拉住我的手,“老婆,你終于醒了。你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七天,這期間我心都要痛死了,我真怕你再也醒不過來...”
我看著他那張?zhí)搨蔚哪?,心中涌起強烈的厭惡?/p>
我別過臉不想看他,突然,顧衍撲通一聲跪在我的病床前,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個天鵝絨戒指盒。
“輕語,我們復(fù)婚吧,是真心的。這次我差點失去你,讓我知道了你的重要性?!?/p>
“這次,我發(fā)誓這次我一定好好愛你,再不讓任何人欺負你?!?/p>
巨大的鉆戒在燈光下閃閃發(fā)光,刺得我眼疼。
我閉上眼睛,聲音嘶?。骸皾L,我不想見你。”
“輕語,別說氣話,你現(xiàn)在正需要人照顧,我走了你可怎么辦?。窟€有,我已經(jīng)和晴晴斷了聯(lián)系,我現(xiàn)在只要你一個人?!鳖櫻苷f著說著眼眶竟然紅了。
“我說,讓你滾!”我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句話。
顧衍臉上的委屈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。
他緩緩站起身,伸手抓住了我的呼吸機管子。
“看來你還是不懂我的心意。”
下一秒,他猛地拔掉了呼吸機。
窒息感瞬間襲來,我的肺部如同被人狠狠擠壓。我拼命張嘴想要呼吸,但空氣就是進不到肺里。
“現(xiàn)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嗎?沒有我,你連呼吸都沒有資格?!鳖櫻軠惤业亩叄曇舯淙缟?。
我震驚地瞪著他,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。
“你...你這個瘋子!”我艱難地擠出幾個字,眼前開始發(fā)黑。
顧衍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掙扎,見我還是不答應(yīng),又狠狠拔掉了輸液針。
鮮血瞬間如噴泉般涌出,雪白的床單在瞬間被染成觸目驚心的紅色。
我的胸膛劇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玻璃碎片。
“為什么?為什么!”我質(zhì)問他,聲音因為失血而顫抖。
顧衍冷漠地看著血流如注的我,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袖口上的血跡。
“昨天我媽又催了,說鄰居家的兒媳婦都懷了二胎。我需要和你復(fù)婚,獲得好孕盲盒獎勵。”
我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。
“結(jié)婚三年不生孩子算什么夫妻?懷孕生子的獎勵能讓我徹底翻身,到時候我就有足夠的資本娶晴晴了。”顧衍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。
他的話像一把劍,扎進我心臟翻絞著,不是疼,而是難受。
突然,這種難受變成了一陣劇痛,我仿佛嘗到了人生中第一股感情,恨!
一大口血猛地咳出,鮮血濺在顧衍的白色襯衫上,他嫌惡地皺起眉頭,立刻后退了幾步。
“真惡心?!?/p>
就在這時,那個熟悉的機械音在我腦海中再次響起:“警告!霸道總裁體驗卡獎勵即將于8小時后失效?!?/p>
我看著顧衍那張惡魔般的臉,心中的恨意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。
八小時后,他就會失去一切。
而我,終于要報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