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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澀的藥汁味兒率先涌進了她的鼻腔。
曲疏寧疲憊的睜開了眼。
從八年前跟顧玄錚成婚以來,為了得到太后的滿意,也為了讓顧玄錚不再置身險境,她拼命練習劍法,日復(fù)一日的刀口上討生活。
人前她是令人羨艷的玄王妃,可人后她卻是顧玄錚身邊最得力的殺手,她的一雙手為了替顧玄錚掃情障礙,早已沾滿了鮮血。
顧玄錚曾不止一次的抱著她,語氣溫柔又感傷。
“阿寧,本王看似位高權(quán)重,可是在這個世上,我能信得過的人也只剩你了,有些事,只有你去做,我才能安心?!?/p>
為了他這一句話,曲疏寧甘愿將性命置之度外,替他掃平一切阻礙。
受傷吃藥與她而言,早已是家常便飯。
侍女阿沁守在她的床旁,從她的話語中,曲疏寧了解到了她暈倒之后發(fā)生的事。
她是被顧玄錚抱回房間的,但是沒過久,慕婠婠的侍女過來了一趟,顧玄錚復(fù)又匆匆離去。
“依奴婢看那女人就是故意的!你看她那滿面春光的模樣,哪里像是命不久矣,沒準兒就是裝病的!”
“她三番四次挑釁王妃,奴婢真想殺了她!”
相較于阿沁的暴怒,曲疏寧卻顯得平靜很多。
“離開的事準備的怎么樣了?”
阿沁這才勉強停止了咒罵,回復(fù)道:“差不多了,太后的人動作比預(yù)想到的快一點,應(yīng)該用不了一個月?!?/p>
“嗯。”
曲疏寧淡淡應(yīng)了聲。
話音剛落,病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。
顧玄錚站在門外,神色有些復(fù)雜。
他的身邊,還站著慕婠婠。
“離開?阿寧,你想去哪兒?”
曲疏寧還算鎮(zhèn)定,她只是淡淡的看了顧玄錚一眼,說道:“沒什么,劉丞相的夫人方才送來了請?zhí)胰ベp花?!?/p>
顧玄錚也沒多問。
他走過來,看著曲疏寧,忽然嘆了口氣。
“受傷了怎么都不跟我說一聲呢?大夫說,你肩膀上的傷還是再耽擱下去,恐怕會落下病根?!?/p>
說著,他俯身,溫柔的抱住了她。
“阿寧,你怎么老讓我擔心呢?嗯?”
虛情假意,曲疏寧看了,惡心的只想吐。
她肩膀上的傷再明顯不過,顧玄錚之所以這么久沒有看出異樣,無非是只有一個理由。
他不在意。
他壓根不在乎她有沒有受傷。
既然如此,又何必裝出現(xiàn)在這副深情的嘴臉。
曲疏寧冷冷推開了他。
“我沒事?!?/p>
就在這時,慕婠婠打開手中的食盒,送到她面前,語氣怯生生的說道:“曲姐姐,昨日之事是我不對,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?!?/p>
“這是我親手燉的參湯,希望你不要嫌棄?!?/p>
曲疏寧懶得看她做戲,所以既不說話,也不接。
一時間,氣氛有些凝滯。
顧玄錚開口,打破了沉默。
“阿寧,別辜負了別人的心意?!?/p>
語氣雖然平靜,但是細聽似乎卻有一絲警告的意味。
想到臥病在床的母親,曲疏寧只能伸手。
可就在即將她觸碰到瓷碗之時,慕婠婠卻猝不及防的松了手。
滾燙的湯汁傾落,幾乎是一滴不剩灑在了曲疏寧肩膀的傷口上。
冷汗瞬間涌出,曲疏寧將痛呼壓在喉間,死死咬牙。
誰知慕婠婠卻擺出了一副再委屈不過的嘴臉,她白著臉,敢怒不敢言的看著曲疏寧。
“曲姐姐......我是真心實意想跟你賠個不是的,請你別生氣?!?/p>
不等曲疏寧說話,顧玄錚直接黑了臉,他上前一步,死死的抓住了曲疏寧的手。
“你可知婠婠為了給你燉湯從早上起就開始就廚房忙碌,你就是這么糟踐她心意的?”
他臉色陰沉,看向曲疏寧時眼中像是淬著冰。
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盯著,曲疏寧連肩膀上的疼都忘了,她喃喃開口,解釋道:“我沒有,是她忽然松了手?!?/p>
誰知顧玄錚聞言卻是冷笑一聲。
“糟踐了別人的心意就算了,現(xiàn)在還要倒打一耙,曲疏寧,本王可真是看錯你了。”
說完,他狠狠的甩開了她的手。
“道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