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對了!江總,今晚去見你爺爺,我可得精心準備一份禮物呀!不知道老爺子都有些啥特別的愛好呢?”
早餐正吃到一半時,劉陽如醍醐灌頂般,這才想起詢問江雪寧江老爺子的喜好。畢竟自己這可是第一次登門拜訪,不準備一份厚禮,實在是難以自圓其說??!
江雪寧聞言,略加思索后,覺得劉陽所言甚是。自己一心只想著如何應對老爺子,卻未曾考慮到要幫劉陽準備一份禮品。
“我爺爺近年來對古玩收藏情有獨鐘,尤其是對那些瓶瓶罐罐更是喜愛有加。”
“啊,那我下午得去古玩城好好逛逛,看看能否邂逅一兩件好玩意,也好作為見面之禮!”劉陽若有所思地說道。
“不用了,我待會兒給聚古齋的掌柜打個電話,讓他給我找個上好的瓷瓶,直接送到公司就好了!”江雪寧這樣安排,也是為了萬無一失,畢竟古玩城里魚龍混雜,贗品橫行,劉陽若是挑到假貨,那可就糟糕了。
“哦,那好吧!”劉陽見江雪寧已有所部署,便也不再多言。
用過早餐后,江雪寧便急匆匆地趕去上班了。劉陽將餐具收拾妥當后,換上一身得體的衣裳,也出門去了。臨行前,他還不忘把昨天收下的兩萬現(xiàn)金一同帶走。
在天海市東郊,有一座歷經(jīng)千年滄桑的古跡——藥王祠,廟里供奉著古代諸位神醫(yī),據(jù)說其靈驗異常,香火終年不斷,甚是旺盛。
劉陽一直對這座藥王祠心馳神往,想要前去參拜一番,只是前段時間為了三餐溫飽而四處奔波,一直無暇顧及。今日見天色宜人,又閑來無事,于是便想著去逛逛。
而且在藥王祠附近,就有一個天海市規(guī)模較大大的古玩市,雖說江雪寧已言明她會妥善安排見面禮的事宜,但劉陽還是想親自去碰碰運氣。萬一能撿個漏啥的,那豈不是就不用江雪寧替自己準備禮品了。
藥王祠內(nèi)人頭攢動,香火鼎盛,好不熱鬧!只是那濃郁的商業(yè)氣息,如同一股濁流,肆意流淌。滿地皆是售賣小吃和祈福用品的小販,以及琳瑯滿目的小飾品,尤其是廟里那股嗆人的化工香煙,如惡魔的魔爪,直熏得劉陽有些頭疼。他匆匆在里面轉(zhuǎn)了一圈,便迫不及待地出了藥王祠直奔古玩市場去了。
古玩市場猶如一座熱鬧的集市,設在一片空曠的土地上,兩邊各有一串由彩鋼瓦搭建的小房間,宛如兩條蜿蜒的長龍。有實力的攤主只需多付些錢財,便可進入小屋售賣古玩,而其余的攤主只能在露天擺賣。
別看這里設施簡陋,卻勝在賣家和買家眾多,所販賣的品類更是紛繁復雜、琳瑯滿目!劉陽一路閑逛,果真是魚目混珠,真品寥寥無幾。有些攤子上,最古老的恐怕唯有攤主本人了。
眼看著已經(jīng)逛完大半攤子,劉陽依舊一無所獲。市場里所剩無幾的幾件真品,要么價值低微,要么就是攤主漫天要價,其價格已經(jīng)遠超其本身的價值了。正當劉陽心灰意冷,覺得今日注定要空手而歸時,突然一個胖子攤位上的一個瓷瓶,如同一顆璀璨的明珠,吸引了劉陽的目光。那是一件長頸青瓷瓶,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一個字——新!兩個字——太新了!
新得仿佛是上周才剛剛燒制而成的,在陽光的照耀下,泛出的光芒如同新瓷器特有的賊光,耀眼奪目。而所謂的賊光,便是新瓷器釉面刺眼的光,又被稱為“火光”,這可是古玩行業(yè)的專業(yè)術(shù)語。
““小哥,隨便看看,看上啥了我給你打八折!”
小攤老板見好不容易來了個客人,猶如餓狼見到了羔羊,當即把手機往身旁一扔,像一陣風似的湊過來,熱情地招待著劉陽。
劉陽聞言并未答話,而是將攤位上的物件統(tǒng)統(tǒng)掃視了一遍,最終他的目光還是落在了那個長頸青瓷瓶上。
劉陽小心翼翼地拿起瓷瓶,仔細地端詳了一番后,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斷,他抬起頭,目光如炬地看向老板。
“老板,這瓷瓶怎么賣的?”
“哎喲,小哥,你可真是慧眼識珠啊!這件瓷瓶可不一般,那可是我家老祖當年在京城做官時,皇帝賞賜給我們家老祖的!”
小攤老板如老狐貍一般,用著古董販子的那套老把戲,靠真情流露的表演和給古董編造故事,試圖迷惑一般的買家。此時的劉陽在他眼中,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,也就是古玩新手小白,毫無半點古玩鑒賞知識。
“這瓶子到底多少錢?”
見老板并未說出瓶子的價格,劉陽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,他有些不耐煩地再次問道。
“哎,既然小哥你看上這瓶子了,那我就忍痛割愛,呃……兩萬塊錢你拿走!”
聞聽此言,劉陽心中忍不住一陣冷笑,他心里跟明鏡似的,這老板還真把他當冤大頭了。他相信這古玩市場的所有人,包括眼前的這位老板,都只認為這瓷瓶是新仿的,連做舊都沒做。
“太貴了,能便宜點不?”
劉陽雖然在這瓷瓶上看出了一些端倪,可他也不是那種人傻錢多的主,能省一點是一點。
“哎呀,小哥!這可是我家祖?zhèn)髦?,要不是看你跟我比較投緣,這瓶子我是絕對不會賣的。嗯……這樣吧,今天我就權(quán)當結(jié)交你這個朋友,一口價,一萬五你拿走?!?/p>
攤販老板一臉難色不舍的樣子,不知情的人可能還真會被他精湛的演技給騙了!
“我還一口,三千!你看如何!"
劉陽淡淡的對老板說道。
“哎喲,小哥。不帶這么還價的呀。你這也砍得太狠了,我這件瓷瓶你可著這古玩市場也找不到一件一模一樣的!”
老板嘴上雖然那么說。心里卻是暗自思忖道,自己這句話也沒說錯,這古玩市場比自己這瓷瓶新的那可不是一件沒有嗎!
“兩千五,行不行!”
劉陽把瓶子放下,準備使用砍價必備的一計之-欲擒故縱!
“五千,成你就拿走!”
小攤老板故意裝作一副沉痛的樣子說道。
劉陽聞言,輕輕的搖了搖頭,隨即起身假裝要離去。此時那小攤老板見了,不由得心下一慌,生怕真的把這個大冤種給放走了!
“三千怎么樣?”
老板不死心的喊道,心里卻是已經(jīng)打算好,劉陽要是不回頭的話,那兩千五賣他也成,畢竟自己收這瓶子也才花了兩百。本來是打算找個做舊高手把這瓶子做舊后糊弄出去的,如今省去做舊的錢,他何樂不為呢。
“好,三千就三千?。?/p>
劉陽回過頭來,數(shù)了三十張鈔票遞給了老板。他也知道自己要是再堅持一會兒,肯定還能讓老板降一點。但一來自己懶得再跟他磨嘰,二來,還是要讓對方也喝點湯,畢竟他可是看出這長勁青瓷瓶絕非凡品。
兩個人就這樣一手交錢,一手交貨。拿過瓷瓶的劉陽,轉(zhuǎn)身就往市場出口走去了。他如今目的已經(jīng)達到,也就沒有繼續(xù)待下去的道理了!
劉陽正打算離開古玩市場之時,只見出口處的一個攤位上,有攤主似乎與人發(fā)生了沖突。
“老頭,損壞東西,照價賠償這是古玩行的規(guī)矩!”
一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正趾高氣昂的,正對著攤前一位白發(fā)老者說教著。
“這筆洗明明是到你的手里才壞的?”
白發(fā)老者略顯無力的辯駁著。
“嘿!什么叫到我手里才壞的,難不成我還能自己把自己的東西給損壞了呀?”
攤主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,讓劉陽感到有些不爽。很明顯,這就是那個攤主做的一個局。先是把已經(jīng)損壞的瓷器,用生石灰和蛋清混合后再把斷裂處粘起來,這樣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端倪的。
待到有顧客將手伸向這件瓷器時,攤主便會佯裝成是顧客失手將其損壞。如此這般,那本已破損貶值的瓷器不僅成功售出,甚至還能賣出原價。此計對于那些初入此行的新手小白而言,簡直是屢試不爽!
此時,圍觀的人群中,有人開始對白發(fā)老者指指點點,他們皆認為是老頭弄壞了那件三足筆洗,理應照價賠償。
此時的老頭何曾見過這般陣勢,他也是首次來到這種半野生的古玩市場,又怎會知曉其中的這些門道。
他并非吝惜這點小錢,而是看到周圍人對自己的誤解,心中著實憤憤不平。雖有心為自己辯解幾句,可面對眾人七嘴八舌的指責,他卻是半句話也插不上。
老頭頓時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,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,又恰似啞巴吃黃連——有苦說不出。不知不覺間,血壓如火箭般飆升,原本正常的面龐不知何時泛起了紅暈,恍惚之間,只覺得眼前有些眩暈。
身為醫(yī)者的劉陽自然將老頭的異樣盡收眼底,他深知這是腦梗爆發(fā)的先兆。當下也顧不得許多,一個箭步便沖上前去,伸手如疾風般在老頭的清明穴上拍去。
手掌落下,老者頓感一股暖流如春風拂面般流入體內(nèi),瞬間將自己體內(nèi)那股燥熱難耐的不適感壓了下去。
“老人家,不要激動。趕緊靜下心來好好調(diào)整呼吸!”
劉陽上前伏在老者耳朵前輕聲說著。
在劉陽的這一提醒下,老者如夢初醒,這才想起自己患有高血壓,自己的私人醫(yī)生曾苦口婆心地告誡過自己,切忌心情激動,否則有爆發(fā)腦梗的風險。當下他也不敢再與對方較勁,連忙靜下心來,像拉風箱似的大口大口調(diào)整著呼吸。
“各位嘴下都留點德吧,你們在家里對你們的爹媽也如此的大呼小叫嗎?”劉陽面露慍色,斥責著眾人,他自然瞧出了這些人都是托兒,和攤主沆瀣一氣,實乃是一丘之貉。
“哎,你誰呀?這事跟你有半毛錢關(guān)系嗎?”攤主滿臉不屑,上下打量著劉陽,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!
“我只是一個看不慣你們恃強凌弱、欺詐老人的路人而已!”劉陽的聲音冰冷徹骨,仿佛來自九幽地獄。
“嘿,你丫的說誰呢?誰恃強凌弱,欺詐老人了?”攤主舉起捏著筆洗的手,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,指著劉陽,氣勢洶洶地說道。
“哼哼,用生石灰和雞蛋清粘的不怎么牢吧?我建議你去買瓶 502,那玩意兒可比你這方法好用多了!”剛剛攤主舉起筆洗的瞬間,劉陽就如同擁有火眼金睛一般,看到了筆洗的斷足處有十分清晰的附著物,這也更加讓他堅信了自己此前的猜想。
“臭小子,你 TM 的胡說八道些什么?老子勸你不要多管閑事的好!”攤主見自己的把戲被劉陽一語道破,頓時惱羞成怒。他給圍觀人群里的幾個同伙使了個眼色,那幾個人當即便如餓狼一般,目露兇光地把劉陽給團團圍住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