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過晚膳后,李如萍非要趙乾瑞和趙祁峰二人送她回府。
直至戌時三刻,兩人才一起回府,走進書房。
我靜步走到窗前,俯下身子。
趙乾瑞:“這幾日就由我來陪白夢瑤?!?/p>
趙祁峰:“這怎么可以,我還未厭倦?!?/p>
趙乾瑞又追問:“怎么,她說你對她愈發(fā)體貼,你不會是動了真心?”
趙祁峰沉默良久才開口:“不可能?!?/p>
“不是說好要等她交出真心后,讓她從云端跌落泥潭?!?/p>
“這一年間,我和她相處的時間較長,這最后幾日,免得計劃落空?!?/p>
趙乾瑞:“好吧,你當真沒有碰過她的身子?”
趙祁峰:“大哥,你這是不相信我這兄弟嗎?”
趙乾瑞:“沒有最好,我不喜歡不干凈的女人。”
腳步聲漸近,我躲在草叢中。
其中一人悶頭進了浴房,另一人則轉(zhuǎn)身走向東廂。
我隔著屏風瞧那背影,辨不清是趙乾瑞還是趙祁峰。
但聽他們剛才的對話,等會回我的廂房的,該是趙祁峰。
書房內(nèi),桌上擱著一枚錦盒,雕工精致,還有機關鎖。
我心頭一動,悄然取了過來。
耳邊又響起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:
“白姑娘要做什么?趙大公子向來珍重此物,若是讓他看見肯定會不高興的!”
“那錦盒有機關鎖,白姑娘又怎會知道?”
“鎖紋是李小姐的生辰,她便是試個遍,也難打開?!?/p>
我一臉感激地看向它們。
李如萍的生辰宴舉辦的十分高調(diào),那生辰八字早已烙在我的心底。
指尖輕觸機關鎖,按照她的生辰刻序撥動暗紋,果然應聲而開。
錦盒內(nèi)藏著一疊書信,展開卻見是趙乾瑞與趙祁峰這一年間的密信往來。
每次兩人要交換身份時,都會寫信商量好時間。
之所以把這些信留下來卻不銷毀,我想,他們是打算在婚宴那天再拿出來。
約莫一盞茶的功夫,趙祁峰穿著一件薄衫走了進來。
我捏著針線,在絹布上來回穿梭。
他緩步走近,抓起我的手腕,語帶戲謔:
“瑤兒這手指怎像這針,撓得我后背滿是紅痕?!?/p>
我懶懶抬眼,淡淡回他:“那你報官吧?!?/p>
趙祁峰先是一怔,然后輕笑:“你這脾性,倒是愈發(fā)俏皮了?!?/p>
言罷,他俯身吻向我的唇。
手也不安分,悄然探入我的衣襟。
我急忙站起身,“風寒還沒好,有些難受?!?/p>
趙祁峰聞言,眉頭緊鎖:“還沒好,我去煮碗熱粥?!?/p>
我搖頭輕嘆:“不必了?!?/p>
他已走出房門,溫聲道:“那怎么行?!?/p>
我拉住他的手,“不必這么麻煩?!?/p>
趙祁峰的腳步頓住,燭光照在我的臉龐上,有些陌生。
良久,他轉(zhuǎn)身走向床榻:“既然你都這么說了,那你忍著好了?!?/p>
我吹滅蠟燭后,房內(nèi)只剩呼吸聲。
夜已深,腹痛如絞。
我捂著小腹蜷縮成一團,冷汗浸透中衣。
不知現(xiàn)在是什么時辰,忽然身后微動。
趙祁峰輕嘆一聲,將我攏入懷中,掌心輕撫脊背。
嗓音浸著倦意,卻透著暖意:
“瑤兒,我在……妖魔鬼怪快離開……”
這撫背的動作,恍如幼時母親哄我入睡的模樣。
而今趙祁峰這般溫柔,我只覺鄙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