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小空在斗羅大陸覺醒廢武魂,一根生銹的鐵棍。武魂殿審判他時,
戒律長老冷笑:“妖猴武魂,當誅?!崩予F按上皮膚的剎那,少年眼中燃起熔金般的火焰。
鐵棍銹跡寸寸剝落,萬丈金光沖破神殿穹頂。
九天之上傳來一聲炸雷般的狂笑:——“五百年了,如來老兒,你關不住俺老孫!
”---柴房的門被推開一條縫,一股混雜著霉味、塵土和劣質柴火灰燼的氣息撲面而來,
嗆得人嗓子發(fā)癢?;璋档墓饩€艱難地擠進來,
勉強勾勒出角落里一團蜷縮的、微微顫抖的陰影。孫小空。他把自己縮得很小很小,
幾乎要嵌進那堆冰冷潮濕的柴垛里。單薄的粗麻布衣裹著瘦骨嶙峋的身體,
上面沾滿了黑乎乎的柴屑和污漬。頭發(fā)亂糟糟地糾結在一起,遮住了大半張臉,
只露出一點尖削的下巴,皮膚是長期不見陽光的慘白。一只破了口子的陶碗滾落在腳邊,
里面空空如也,早已冰冷。柴房的門猛地被拉開,刺骨的寒風像鞭子一樣抽了進來。
一個膀大腰圓、穿著油膩圍裙的胖女人堵在門口,手里拎著一根濕漉漉的柴火棍?!皯泄穷^!
死在里面挺尸呢?”她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孫小空臉上,聲音又尖又利,
像生銹的鋸子在刮鐵皮,“柴呢?灶膛都快熄了!等著老娘伺候你呢?
”孫小空的身體猛地一哆嗦,像受驚的兔子,下意識地往后縮,后背重重撞在粗糙的木柴上,
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他掙扎著想爬起來,但手腳似乎被凍僵了,動作遲緩又笨拙。“磨蹭什么?
沒用的東西!”胖女人不耐煩地一腳踹在旁邊的柴堆上,幾根木柴嘩啦滾落,
差點砸到孫小空。她厭惡地啐了一口,“跟你那根破棍子一樣,都是廢物!要不是院長心善,
早把你丟出去喂野狗了!滾起來劈柴!劈不完今天別想有飯吃!”棍子?
孫小空混亂的意識捕捉到了這個詞,一股冰冷的麻木感順著脊椎爬上來,
比這柴房的寒氣更刺骨。他想起了幾天前那個喧鬧、刺眼、讓他如墜冰窟的廣場。
諾丁城武魂分殿的覺醒廣場,陽光白得晃眼,石板地被曬得發(fā)燙。一群和他年紀相仿的孩子,
穿著簇新的衣服,被父母牽著,臉上混雜著緊張和期待的紅暈。只有他,
像一件被遺忘的破爛,孤零零地站在人群邊緣,不合身的舊衣服空蕩蕩地掛在身上。
輪到他的時候,負責覺醒的魂師大人,那個穿著華麗長袍、下巴抬得高高的男人,
眼神里的不耐幾乎要溢出來。粗糙的手按在他的頭頂,一股微弱而冰冷的氣流注入身體。
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身體深處被強行喚醒,帶著一種沉睡了太久、銹蝕不堪的滯澀感。
一道極其黯淡、幾乎難以察覺的灰色光芒在他掌心凝聚、拉長。最終,顯現(xiàn)在眾人眼前的,
是一根棍子。
一根銹跡斑斑、坑坑洼洼、仿佛剛從哪個垃圾堆或廢棄鐵匠鋪角落里撿來的鐵棍。
它死氣沉沉地躺在他小小的、同樣布滿污垢的手掌上,沒有一絲魂力應有的光澤,
更像是一截徹底報廢的廢鐵。死寂。廣場上剛才還嗡嗡作響的議論聲,瞬間消失了。
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,目光齊刷刷地釘在那根廢鐵棍上。短暫的靜默之后,
是如同潮水般涌來的、刻意壓低的議論聲,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針。“廢……廢武魂?
”“我的天,鐵棍?還是生銹的?這有什么用?”“聽說是城西孤兒院撿來的野種……嘖嘖,
果然……”“魂力……有魂力波動嗎?好像……一絲絲都沒有吧?徹底廢了……”那些聲音,
輕蔑的、嘲弄的、憐憫的、幸災樂禍的……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(wǎng),把他牢牢困在中央,
動彈不得。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,不是曬的,而是被無數(shù)道目光灼燒。他死死低著頭,
盯著自己那雙裂了口子的破布鞋尖,恨不能立刻鉆進腳下的石板縫里。掌心那根冰冷的鐵棍,
沉甸甸的,像一塊恥辱的烙印,燙得他心口發(fā)疼?!皬U物!”一個尖刻的童音格外響亮,
是那個覺醒了鋤頭武魂的孩子,此刻正得意洋洋地享受著周圍羨慕的目光,
“鋤頭還能鋤地呢!你那破棍子,連燒火都嫌臟灶膛!”負責覺醒的魂師面無表情地收回手,
語氣淡漠地宣布:“武魂:鐵棍。先天魂力:零級。廢武魂。
”他連多看一眼孫小空的興趣都沒有,揮了揮手,像驅趕一只蒼蠅,“下一個?!睆哪翘炱?,
“廢物”兩個字,就如同跗骨之蛆,死死地釘在了他身上。孤兒院里的孩子們,
甚至那些工讀生,看他的眼神都變了。原本的冷漠,變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疏遠。吃飯時,
他的位置總是最偏遠的,碗里的東西最少;干活時,最臟最累的活計總會落到他頭上。
胖女人的喝罵和柴火棍,成了他每天的配菜?!懊@了?”胖女人刺耳的尖叫再次炸響,
柴火棍帶著風聲狠狠戳在他肩膀上,帶來一陣鈍痛。孫小空猛地回過神,身體本能地彈起。
他低著頭,不敢看那張油膩而憤怒的臉,踉蹌著撲向柴堆,抓起那柄沉重、豁口的柴刀。
冰冷的刀柄凍得他手指生疼。他咬緊牙關,用盡全身力氣,把一根粗大的木柴立在地上,
雙手握緊柴刀,高高舉起,再狠狠劈下!砰!柴刀砍在木柴上,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
木柴紋絲不動,只在表面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。巨大的反震力順著刀柄傳來,
震得他虎口發(fā)麻,雙臂酸痛,幾乎握不住刀柄?!皬U物!連柴都劈不開!
”胖女人的咒罵如影隨形,夾雜著難聽的污言穢語。他再次舉起刀,
手臂因為寒冷和用力過度而劇烈顫抖。一下,
又一下……劈砍的聲音在狹窄的柴房里單調地回響,伴隨著胖女人永不停歇的謾罵,
以及門外隱約傳來的其他孩子嬉鬧的聲音。那聲音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,遙遠而模糊,
與他無關。汗水混著灰塵從他額角滑落,滴進眼睛里,帶來一陣刺痛和模糊。
他抬手胡亂抹了一把,臉上留下幾道更深的污跡。每一次揮刀,
都像是在劈砍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座名為“廢武魂”的大山??赡巧?,紋絲不動。
絕望如同這柴房里的陰冷空氣,一點點滲透進他的骨髓。不知劈了多久,
直到雙臂酸軟得抬不起來,腳下的碎柴堆了淺淺一層,
那根頑固的木柴才終于不甘心地裂開一道縫隙。他癱坐在地上,靠著冰冷的墻壁,
大口喘著粗氣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的灼痛和喉嚨里鐵銹般的血腥味。
他下意識地攤開右手。那根生銹的鐵棍無聲無息地浮現(xiàn),
靜靜地躺在他同樣布滿細小傷痕和污垢的掌心。它依舊冰冷、沉重、黯淡無光,
布滿丑陋的紅褐色銹跡,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散架。它像一個沉默的證人,
時刻提醒著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“廢”字。他緊緊攥住了它。粗糙的銹跡摩擦著手心,
帶來一種奇異的、微弱的刺痛感。這刺痛,
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、屬于他自己的東西。就在這時,柴房那扇破舊的木門,
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面猛地撞開了!轟隆!腐朽的門板砸在地上,濺起一片嗆人的灰塵。
刺骨的寒風毫無阻礙地灌入,瞬間卷走了柴房里僅存的一絲暖意。門外,站著兩個人。
當先一人,身材異常高大,幾乎頂?shù)搅说桶拈T框。
他穿著一身裁剪精良、質地厚重的深紫色長袍,袍袖和領口用銀線繡著繁復而威嚴的紋路,
在昏暗光線下隱隱流動著冰冷的光澤。一張臉如同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,鷹鉤鼻,
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冷酷的直線,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雙眼睛——深陷的眼窩里,
瞳孔是純粹的金色,銳利得如同淬了火的刀子,此刻正居高臨下地掃視著柴房里的狼藉,
最終,那冰冷的目光像無形的枷鎖,牢牢地釘在了角落里的孫小空身上。
那目光里沒有絲毫情緒,只有一種審視異類、審判罪人的漠然。他的胸前,別著一枚徽章。
徽章主體是六柄交叉的長劍,劍尖向上,簇擁著一頂威嚴的冠冕。
劍與冠冕皆由璀璨的寶石鑲嵌而成,
在涌入的光線中閃爍著令人不敢逼視的華光——那是武魂殿地位崇高的象征。
在這紫袍男人身后半步,站著一個略微佝僂著背、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灰色布袍的老人。
老人頭發(fā)花白,臉上刻滿了風霜的痕跡,正是這諾丁城孤兒院的院長。此刻,
他渾濁的老眼里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驚惶和深切的憂慮,雙手緊張地搓著衣角,嘴唇囁嚅著,
似乎想說什么,但在紫袍男人那無形的巨大威壓之下,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死寂。
連胖女人那刻薄的叫罵聲都像被利刃瞬間切斷,只剩下粗重的、壓抑的呼吸聲。
紫袍男人無視了地上的狼藉和嗆人的灰塵,邁步走了進來。
他那雙鑲嵌著厚厚皮底的靴子踏在泥土地面上,發(fā)出沉重而規(guī)律的“篤、篤”聲,
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。
他徑直走到癱坐在柴堆旁、因震驚和恐懼而忘記起身的孫小空面前,
巨大的陰影瞬間將瘦小的少年完全籠罩。冰冷的、毫無溫度的金色瞳孔,俯視著孫小空,
如同神祇俯視螻蟻?!皩O小空?”紫袍男人的聲音響起,低沉、平直,
每一個音節(jié)都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,沒有絲毫疑問的語調,純粹是確認一個事實。
孫小空的身體在陰影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,牙齒咯咯作響。那目光帶來的壓力,
比胖女人十根柴火棍加在一起還要沉重百倍。他張了張嘴,喉嚨卻像被凍住了,
只能發(fā)出嘶啞的氣音。他下意識地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,
更緊地握住了掌中那根冰冷的、生銹的鐵棍。粗糙的銹跡深深硌進肉里,
帶來一陣尖銳的痛感。紫袍男人的目光,如同實質的冰錐,精準地刺向孫小空緊握的右手。
他看到了那根銹跡斑斑的鐵棍?!昂??!币宦晿O其輕微、卻飽含了無盡輕蔑與厭惡的鼻音,
從他鼻腔里哼出。那聲音不大,卻像一記重錘砸在孫小空心口?!皫ё?。
”紫袍男人冷漠地吐出兩個字,如同在吩咐處理一件垃圾。他甚至沒有再看孫小空一眼,
仿佛多看一眼都會玷污了他的視線。他身后的陰影里,
無聲地閃出兩名全身包裹在黑色勁裝中的衛(wèi)士。他們的動作迅捷如豹,
臉上覆蓋著冰冷的金屬面具,只露出毫無感情的眼洞。
一人如鐵鉗般扣住孫小空一只瘦弱的胳膊,另一人則直接抓住了他的后頸衣領,
像拎小雞一樣,毫不費力地將他從冰冷的地上提了起來?!鞍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