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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拼命把過錯推到沈初雪身上的模樣,幾乎蠢到讓我發(fā)笑。
“蕭以徹,你說這話自己相信嗎?”
“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死了嗎?”
蕭以徹怔了幾秒后,茫然地望向我。
我嗤笑了一聲。
“你看,你口口聲聲說著愛我,卻連最重要的事都不記得了?!?/p>
“我早就告訴你了啊,我要你的愛,沒有你的愛我就會死啊。”
等我說完,蕭以徹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。
他的氣息粗重,胸膛劇烈起伏著。
仿佛這具身體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。
我知道,他想起來了。
他想起來早在他第一次向我告白的時候,我就告訴過他的話。
金童玉女命,生來五弊三缺,必須依附心愛之人才能生存。
如果不汲取心愛之人的愛意,金童玉女命就會早早消亡。
而我,只覺得自己很可悲。
即使我已經(jīng)告訴了蕭以徹這一切的真相和原因。
我還是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有在好轉,刺骨的疼痛依舊在我的身體里肆意地沖撞。
就連知道自己要完蛋了,蕭以徹心里都沒有生出一絲對我的愛意。
從那天開始,蕭以徹直接住進我所在的病房。
他每天24小時都留在病房里照顧我。
從早上到夜晚,每天無數(shù)次地頂著一副期待的表情對我說:“我愛你”。
我不知道他這么做除了給我的病情商火上澆油之外,還有什么別的作用。
醫(yī)生每天都在勸蕭以徹,讓他把我?guī)Щ丶遥业纳眢w狀況實在沒有繼續(xù)治療的必要。
不如把床位讓給真正需要的病人。
可蕭以徹每次都勃然大怒的把醫(yī)生趕走。
就連來探望我的安雅,也被蕭以徹拒之門外。
每次我都只能躺在病床上,聽著病房外和蕭以徹爭論吵架的安雅。
除了這天中午。
病房門被推開,走進病房的不是蕭以徹,而是安雅。
我意外地看著她。
“安雅......你怎么來了?”
安雅沖我眨了眨眼。
“蕭以徹的公司要完蛋了,他急得像個無頭蒼蠅?!?/p>
“沒有那個瘟神攔著,我終于能來看你了?!?/p>
我笑了一聲,接過她遞來的精致飯盒。
打開飯盒,里面是安雅親手做的糖醋排骨。
這是我最愛吃的一道菜,以前我不開心的時候,安雅就會做這道菜來安慰我。
可是,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吃不了東西了。
抓住飯盒的手緊了緊,我對安雅說了聲感謝。
安雅強撐起一個笑容,顫著嗓音對我說:“傻子,我們倆還謝什么啊。”
“等你病好了,去我家,我做一大桌菜給你吃?!?/p>
可話沒說完,眼淚就掉了下來。
她趴在我的床邊,哭得渾身都在顫抖。
“你一定要好起來呀......諾諾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......”
我輕輕摸著安雅的腦袋,心里難過得要死。
從上學的時候,我的身上就伴隨著各種流言,各個孩子的家長都不允許自家孩子和我相處。
我在學校也避免不了被霸凌,被孤立。
只有安雅,無論別人說什么,無論什么時候,安雅都會站在我的身邊。
安雅,我最好的安雅。
我也不想死呀。
我們說好了要一起活到八十歲,要一起變成頭發(fā)花白的小老太太。
可是。
我好像已經(jīng)堅持不下去了。
我和安雅抱在一起,兩個人淚如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