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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娘們按著我的頭和李瘸子拜天地。
全村人哄笑著,說李瘸子找了個犟女子,叫嚷著“打到的媳婦,揉到的面”,讓李瘸子別舍不得。
李瘸子一拳打在我臉上,叉著腰像得勝的斗雞。
我娘來了,她瘋一樣推開拽著我的人,拉著我往出跑。
那些人圍上來打我們,娘死死把我護在身下,呢喃著:“得出去啊,去上大學啊?!?/p>
我哽咽得說不下去,抹了一把又一把眼睛,眼淚卻總是抹不干。
女警官的筆停了,幫我擦淚。
我喉嚨發(fā)緊,淚眼看著她,心想,我娘如果不被關在地窖,是不是也是這樣溫柔的樣子。
李警官難得耐心地等我平復情緒,
“后來呢?李昂揚說是他阻止了大家打你們?!?/p>
“呵,的確是他?!蔽夜创剑冻鲆唤z冷笑。
他拿出張假的清大錄取通知書,說自己考上了清大,說娘能生出聰明的男娃,讓大家光宗耀祖。
他把娘像畜生一樣叫賣,給參與喊價的男人安排檔期。
那些男人不老實,喊著喊著就上來扯娘的衣衫,摸她胸前的渾 圓,我哭喊著,求他們放過,換來的只有變本加厲的調(diào)笑。
我娘受不了,一頭撞了墻,被拖回了地窖。
我被鎖進了婚房,急昏了頭。
我怕我娘就這樣死掉,更怕那些男的今晚就不放過她。
我找機會從窗戶爬出來,想往鍋里撒鎮(zhèn)定劑。
我想要帶我娘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,可最后還是沒下去手。
女警官嘖了一聲,“李昂揚說你娘能生出聰明的男娃,為什么他們都那么確定,生的就是男娃?”
“因為,女娃生下來就被殺死了?!?/p>
“李春水殺過,李昂揚也殺過。”
記者和警官們不可思議地看向我。
李警官的眼睛像鉤子一樣,
“李思華,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?誣陷是要坐牢的?!?/p>
我迎上他的目光,挺起胸脯,哽咽著卻努力說清每一個字,
“我舉報,李春水和李昂揚父子買賣人口,強迫賣銀,故意殺人。”
“我娘還在地窖里,求求你們救救她?!?/p>
筆錄室出奇地安靜,微弱余音像一道斧子,劈開困了我和娘二十年的圍墻。
女警官幫我擦掉眼淚,“你家那還有我們的同事在清理現(xiàn)場,你娘一定沒事的?!?/p>
我卻忍不住放聲大哭,那塊壓在心里多年的烏云,終于要散開了。
門再次被推開,一個人急沖沖進來,
“李隊,最終的化驗結果出來了,嫌疑人是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