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我看著他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。他以為的正義,他以為的復(fù)仇,瞬間變得荒唐可笑。
他親手將云家最后的血脈逼上絕路。他以為自己大仇得報,卻原來,
自己才是那個被蒙蔽了雙眼,助紂為虐的劊子手。心腹捧著剛謄抄的密報僵在門檻處,
望著案前那人染血的指節(jié)深深掐進紫檀木桌面。硯臺里凝結(jié)的墨汁在燭火下泛著暗紅,
恍若凝固的血痂。?“王爺......”喉間溢出的輕喚驚起檐下棲鴉,
撲棱棱的振翅聲刺破死寂。?墨衍猛地抬頭,玄色蟒紋衣襟半敞,
頸間蜿蜒的血痕在蒼白膚色下猙獰如蛇。那雙往日如淬了寒星的鳳目此刻布滿血絲,
瞳孔深處翻涌著濃稠的恨意與絕望,恰似暴雨前翻卷的烏云。?“滾!
”茶盞裹挾著殘茶狠狠砸向門框,青瓷碎裂聲驚得心腹踉蹌后退。他踉蹌著撞開太師椅,
玄色衣袂掃落案頭兵書,泛黃的紙頁如雪片紛飛:“都給本王滾出去!
”?雕花木門吱呀合攏的剎那,他終于支撐不住,后背重重撞上嵌著螺鈿的楠木書架。
頹然地坐在地上,背靠著冰冷的書架。良久后,他砸了屋里大半的東西,
直到筋疲力盡才停下。碎紙片裹挾著金粉簌簌飄落,落在他發(fā)間肩頭,恍若那年大雪。
?直到精疲力竭癱倒在地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指尖被碎瓷割得血肉模糊。滿地狼藉中,
那盆枯死的素心蘭歪斜在窗臺,焦黑的花莖上還殘留著幾縷干枯的蘭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