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斯禮絕望的倒在血泊中，靜等死亡的到來。
幾分鐘后，他的意識渙散，記憶視線停留在天花板。
最后，是上門的保潔阿姨撞見，幫忙呼叫了急救車。
......
當他再次醒來，周身是刺鼻的消毒水味，王如雪面無表情站在床前，冷漠得像陌生人一樣。
“紀斯禮，你怎么還有臉活著？”她厭惡的扔出證件，徑直朝著紀斯禮臉上砸去。
紀斯禮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，這才看清是自己的證件，慌亂之中連忙藏到枕頭底下。
“不是我做的，我自然要好好活著，還有......”他不卑不亢反駁，“這是我的證件，麻煩你下次不要隨意觸碰?！?/p>
換做從前，他會流著眼淚解釋，可時至今日，他已經(jīng)明白了解釋沒用。
偏心......，亦或者說面對變了心的男人，他哪怕咬舌自盡都無法證明清白。
既然如此，他能做的就是不再卑微。
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王如雪的敏感神經(jīng)，她赤紅著雙眼，上前死死掐著紀斯禮的脖頸。
“紀斯禮，我都親眼看到了，你還想狡辯，你準備這些證件不就是想逃跑嗎？”
她眼神陰騭，說出的話令人不寒而栗，“你害得子成大出血再也不能生育，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下的罪孽，就該有你來還!”
紀斯禮一時怔住，莫名的惶恐爬滿心頭，冥冥之中仿佛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等著自己。
“王如雪，你什么意思說清楚，我壓根不欠陳子成，我要還什么......？”他的聲音有些顫抖，腦海閃過驚人的念頭。
以他對王如雪的了解，即將施加在他身上的，只怕會比死還痛苦。
頃刻間，他渾身顫抖如篩，雙眸含淚臉上盡顯絕望破碎。
王如雪呼吸一滯，下意識的心疼不忍。
她抬手輕撫紀斯禮的臉頰，誘哄著：“斯禮，只要用你的子宮生下我和子成的孩子，從此往后，我們依然能繼續(xù)在一起，聽話?！?/p>
“不會疼的，很快就好了?！彼贿叞矒嶂硪恢皇謪s偷偷握著麻醉針管，毫不猶豫的扎入他的胳膊。
紀斯禮迅速的推開她，掀開被子起身想要離開，沒跑兩步麻醉藥效就發(fā)作了。
他如一灘爛泥動彈不得，任由醫(yī)生將自己推入手術室。
刺眼的手術大燈下，陳子成的聲音傳入耳中。
“記住，我不要手術成功，我要紀斯禮大出血死亡，就像日常正常的意外那樣。”
紀斯禮艱難的移動眼睛側目看去，只見陳子成遞給主刀醫(yī)生一個鼓囊囊的牛皮紙袋，外表凹凸出的形狀赫然就是錢。
醫(yī)生點點頭，嘴邊掛著貪婪的笑意，“陳先生，您放心好了，王小姐絕不會知道你不能生育的真相，你先前的那些手術檔案我都銷毀了，世上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。”
隨即，陳子成轉身輕飄飄的瞥了紀斯禮一眼，似乎在說著你拿什么和我斗？
很快，醫(yī)生舉著手術刀，快準狠的劃開了紀斯禮的肚子，刀刀直擊脆弱的子宮。
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腎被取出，鮮血噴灑一地，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。
“不要......求你?！彼D難的從喉嚨里吐出幾個字，不過卻未能打動醫(yī)生的同情心。
醫(yī)生冷漠的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，“省省吧紀先生，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，你要是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怪我，要怪就怪你命不好，沒個人護著你?！?/p>
“可憐啊，就連你的妻子都不在意你的死活，下輩子投個好胎，別再這么倒霉了。”
醫(yī)生看似同情憐憫的感慨，卻如淬了毒的利劍，一下又一下扎進紀斯禮的心口，在心口反復攪動疼得失去思考的能力。
是啊，他的妻子不在意，他無人在意......
就連生死都是別人定的。
“王如雪，我恨你......”他說完便徹底休克過去，唇色漸漸歸于蒼白，心臟慢慢驟停。
手術室外，王如雪忽然心臟一陣鈍痛，整個人徑直單膝跪地，疼得額頭冒汗，像一只手在反復抓著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