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
“自然是蘇野?!?/p>
時晚晴這句話剛說出口,助理猛地踩下剎車,輪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。
“對不起時總!”助理慌忙道歉,后背驚出一身冷汗。
出乎意料的是,時晚晴并沒有動怒。
她只是冷冷地抬眸,透過鏡片看向后視鏡里的助理:“這個答案,就讓你這么震驚?”
助理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(fā)抖。何止是震驚?簡直是打敗認(rèn)知!
但她不敢直說,只能委婉道:“但……但我看您對林少爺很好,比對蘇少爺還要好……”
時晚晴修長的手指按了按眉心,靠進(jìn)真皮座椅里:“那是因為他救過我。”
車窗外的霓虹燈光掠過她棱角分明的側(cè)臉,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睛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疲憊。
她閉上眼睛,回憶如潮水般涌來——
高中時代,她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。每天抽屜里塞滿情書,走廊上總有男生假裝偶遇。
最夸張的一次,有個男生直接在教學(xué)樓下用玫瑰擺出愛心表白。
“時少,要不您假裝和哪個男生走得近些?”學(xué)生會主席給她出主意,“這樣其他人就會知難而退了。”
她覺得這主意不錯。
選誰呢?
目光掃過操場,她看到了正在喂流浪貓的林景然。
那天陽光很好,他穿著白色衣服,蹲在樹下的樣子確實有幾分純潔無瑕的味道。
就他了。
從那以后,她開始有意識地對林景然與眾不同——
只接他遞來的水,演講時只看向他坐的方向,甚至默許了學(xué)校里關(guān)于他們的緋聞。
效果立竿見影,情書數(shù)量銳減。
畢業(yè)那天,林景然約她去咖啡廳。
就在過馬路時,一輛失控的轎車朝他們沖來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林景然推開了她。
“砰——”
刺耳的剎車聲中,她看到林景然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撞飛出去。
病床上,臉色蒼白的男孩虛弱地說:“晚晴姐……我不后悔……”
后來醫(yī)生診斷,林景然內(nèi)臟受損,必須去國外長期療養(yǎng)。
出于愧疚,這些年只要他提出的要求,她基本都會滿足。
唯一讓她慶幸的,就是她因為林景然一句話,當(dāng)初主動提出 “管教”蘇野。
想到這里,時晚晴唇角不自覺揚起一絲弧度。
第一次見到蘇野的場景還歷歷在目。
那天在時氏集團(tuán)頂層,她正在批文件,門突然被推開。
一道身影闖入視線。
蘇野倚在門邊,嘴角微揚:“時總好大的架子,讓我等了半小時。”
陽光透過落地窗,為他鍍上一層金邊。他明艷得像一團(tuán)火,猝不及防燒進(jìn)她黑白分明的世界。
那一刻,她表面波瀾不驚,心跳卻漏了一拍。
之后他變著法地?fù)v亂——
往她咖啡里加鹽,把她重要文件折成紙飛機,甚至穿著睡衣在她開會時晃來晃去……
她一一接招,步步為營。
最印象深刻的是那次下藥。
她早就察覺咖啡不對勁,卻故意喝下。
當(dāng)藥效發(fā)作時,她如愿以償?shù)匕涯莻€人按在了辦公桌上。
“時晚晴!”他氣得眼眶發(fā)紅,“你混蛋!”
“嗯?!彼ё∷?,“大少爺不是要玩嗎?我奉陪?!?/p>
后來,她次次要他,卻次次不說愛。
只因她知道,他對她的愛,遠(yuǎn)遠(yuǎn)沒有她埋藏在心底的多。
若說了,怕是小野貓就要恃寵而驕,更怕他若是覺得玩膩了,就跑了。
“時總,到了。”
助理的聲音將她拉回現(xiàn)實,時晚晴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車已經(jīng)停在了私人飛機停機坪。
登上飛機后,她罕見地沒有處理文件,而是繼續(xù)回憶著與蘇野的點點滴滴。
他被她背回家時,眼淚無聲浸濕她后頸的溫?zé)幔?/p>
他明明氣得要死,卻還是在她胃疼時偷偷放一杯溫水在床頭的別扭;
每次出差回來,他抱住她的溫柔……
喉結(jié)不自覺地滾動,時晚晴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 “歸心似箭”。
……
第二天晚上,飛機降落。
時晚晴走下舷梯,目光不自覺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以往每次回來,蘇野都會站在一旁,遠(yuǎn)遠(yuǎn)地朝她揮手。
“時晚晴!我想你啦!”
每當(dāng)這時,她總會眸色一暗,等不及回家就直接把他拉進(jìn)車?yán)铩?/p>
“晚晴姐!”
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。
時晚晴下意識勾起嘴角,轉(zhuǎn)身時卻僵在了原地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