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無名客們的視角。
現(xiàn)在他們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空無一人的寂靜碼頭,而是集裝箱東倒西歪,地面有戰(zhàn)斗的痕跡,空氣中彌漫著不淡不重的血腥味。
幾名云騎軍士卒倒在各處,耳邊還能聽見有人發(fā)出受傷的低吟聲場景。
“天??!”
三月七低呼一聲,握著弓的手緊了緊:“這里發(fā)生什么了?剛剛還那么安靜。”
星已經(jīng)握住了球棒,目光掃視四周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敵人,只有一片狼藉的戰(zhàn)場。
“看來仙舟的『歡迎』方式很特別。”
“噫,星,這種時候就別說怪話了?!比缕咝÷暱棺h。
而瓦爾特推了下眼鏡:“保持警惕。戰(zhàn)斗應(yīng)該剛結(jié)束不久,先救人。”
三人立刻行動起來。
最先引起注意的是一個伏在地上的云騎軍士卒,他的甲胄破損,身下洇開一灘血。
三月七第一個跑過去,半跪在地上說道:“楊叔,這兒有個人受傷了……”
那名士卒意識模糊:“……前……前面……”
瓦爾特快步上前,蹲下身查看傷勢,手按住士卒的肩膀:“你傷得很重,別動,也別說話,保存體力?!?/p>
瓦爾特檢察這個云騎軍士卒的傷口,幾秒后看向三月七說道:“三月,用六相冰給傷口緊急止血,掌握好尺度,別凍傷他?!?/p>
“交給我吧!”。三月七立刻應(yīng)道。
隨后三月七用六相冰小心地覆蓋在傷口處,暫時為傷者止了血。
星走向另外幾名倒地的云騎,檢查他們的狀況,將尚有意識的人挪到相對安全的位置。
瓦爾特觀察著戰(zhàn)場留下的痕跡分析道:“星,三月,這附近剛發(fā)生過一場激烈的戰(zhàn)斗。沿路找找,也許還有其他的幸存者。”
三月七處理好眼前的傷員,站起身看著周圍說:“到處都有人受傷……但敵人呢?這些人到底在和什么東西戰(zhàn)斗?”
星走了回來,將球棒隨意地扛在肩上:“沒看見敵人,只看見挨揍的。我們好像錯過了一場單方面的毆打?!?/p>
“……”三月七對她的形容無言以對。
“從四周留下的痕跡來看,并沒有平民遇害。仙舟應(yīng)該及時對港口進行了疏散,只留下士兵對抗危機?!蓖郀柼卣f道。
他的目光落在一些奇怪的痕跡上,停頓了一下:“但這些受到『侵蝕』的怪物究竟是……”
他見過的東西很多,但這種東西還是他第一次見到。
幾人繼續(xù)向前,救助沿途的傷者。
星忽然停下腳步,用球棒點了點地上的一具軀體:“楊叔,三月,看這個?!?/p>
那是一名頂盔貫甲的戰(zhàn)士姿勢僵硬地躺在那里,已毫無生氣。
三月七湊過去看,疑惑道:“咦?他身上……好像沒有傷口啊?!?/p>
確實,這名戰(zhàn)士盔甲完整,沒有血跡,沒有被利器或者被攻擊過的痕跡。
奇怪的是僵硬的身體上卻不見任何傷口,但卻確確實實失去了生命。
“沒有傷口?怎么會……”三月七撓撓頭,努力想了多種可能。
“難道是,嚇?biāo)赖模俊?/p>
星收回球棒:“不像。反正很奇怪?!?/p>
瓦爾特蹲下身仔細(xì)檢查了一下,臉色變得更加嚴(yán)肅。
沒有外傷的死者,這比那些在戰(zhàn)斗中負(fù)傷的人更讓人不安,看來情況比想象中復(fù)雜許多。
“繼續(xù)前進,提高警惕?!蓖郀柼卣酒鹕?,現(xiàn)在不是研究尸體的時候。
三人組繼續(xù)穿行在迷宮般的集裝箱之間。
瓦爾特在中間,星和三月七一左一右,保持著隨時能應(yīng)戰(zhàn)的隊形。
“停云小姐,請退后!”
“他們已經(jīng)墮入魔陰身,不再是我們的戰(zhàn)友了……必須清除!”
聲音從不遠(yuǎn)處傳來,無名客們循聲上前查看情況,很快便看到了被“魔物”包圍的云騎軍和一名狐人少女。
那狐人少女服飾華美,絨絨的耳朵與尾巴在混亂中格外顯眼,雖處險境,卻并未顯出過分的慌亂。
她似乎在尋找突圍的機會,又恰好看到剛到來的三人。
狐人少女眼睛一亮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向無名客們喊道:“喂,那邊的幾位!快來幫忙呀~”
聽見求援聲,三月七毫不猶豫地沖在最前方,拉弓搭箭,冰棱凝結(jié)的箭矢破空而去,精準(zhǔn)地凍住了一頭撲向狐人少女的怪物。
星一言不發(fā),揮舞著球棒,用盡全力砸在另一頭怪物的側(cè)腰。
砰的一聲,那怪物嚎叫著橫飛出去,撞在集裝箱上。
瓦爾特則在后方策應(yīng),手杖輕點,無形的力量擊潰了試圖偷襲的敵人。
三人的配合,各展身手,一個接一個地打倒了“魔物”。
戰(zhàn)斗結(jié)束。
那狐人少女整理了有些凌亂的發(fā)鬢和衣衫,走向列車組三人笑道:“呼,謝謝你們英雄救美啦~小女子感激不盡。”
三月七收起弓,叉著腰,有點不好意思又覺得哪里不對勁:“下次這種英雄救美的臺詞讓我們來講!哪有被救的人自己說的,好奇怪!”
一位云騎軍士卒上前一步,對狐人少女說道:“停云小姐,魔陰身已除,但不知附近還有幾多兇險。情況不容樂觀,請盡快隨我們返回天舶司吧?!?/p>
那狐人少女,也就是停云,擺了擺手:“知道知道,急什么。這幾位恩公還沒謝過,一走了之也太失禮了吧?!?/p>
隨后她看向無名客三人,說道:“小女子是羅浮天舶司商團接渡使,停云。敢請教恩公尊姓大名?”
三月七擺擺手:“「尊姓大名」…太客氣了吧,舉手之勞。我叫三月七,這位是楊叔,不對,瓦爾特·楊先生。還有這位——”
而星就把球棒往肩上一扛,面無表情地打斷三月七的話:“我是…銀河球棒俠。”
停云的扇子輕輕搖了搖,眼中帶著笑意:“喔…球棒俠。很豪邁的名字?!?/p>
三月七沒好氣地拍了下星的胳膊,對停云說:“你別理她!這是星。這家伙每次自我介紹都要玩點花樣,習(xí)慣就好?!?/p>
星則湊到三月七耳邊小聲說道:“萬一這次又被通緝呢?留個假名安全點?!?/p>
三月七一噎:“???你早說啊!名字我都報出去了!”
停云看著她們互動,隨后收攏笑意,臉色正經(jīng)幾分:“原來如此,感謝各位仗義相助。但小女子有一事不明:星槎海已全面封鎖,恩公們并非仙舟人士,在此何干呢?”
她看了眼身側(cè)的部下:“若是沒個合理的解釋,一旁這幾位云騎大哥怕是不得不押各位一程啦。”
幾名云騎軍聞言,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武器。
瓦爾特解釋道:“我們呼叫港口接駁,起初沒有回應(yīng),突然有人替我們打開了玉界門。進入仙舟后,我們見不到人影,只好一路尋找過來。”
停云露出思索的神色:“怎么可能?我的艦船最后入港,玉界門隨后關(guān)閉,天舶司已將星槎海徹底封鎖——”
“我沒有說謊,仙舟一查玉界門的開啟記錄就知真?zhèn)?。開門的人一言不發(fā),我也懷疑其中有鬼?!蓖郀柼卣f道。
停云垂下眼簾,似乎在快速思索著什么。
片刻后,她重新抬起頭,看向三人的眼神有了變化。
“……你們是…星穹列車?”
“你聽說過我們?”瓦爾特問。
停云輕輕嘆了口氣,重新掛上接渡使的職業(yè)化笑容:“早有耳聞,唉…恩公們來得不巧,仙舟出了意外,本不適合待客?!?/p>
“無論幾位是來觀光、求醫(yī)還是經(jīng)商,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啦。出于安全考慮,你們還是盡快前往星槎海的中樞避難吧。我?guī)Ц魑挥P見執(zhí)掌天舶司的馭空大人,交予她來定奪。”
瓦爾特平靜地回應(yīng):“仙舟的意外我們也略知一二。停云小姐,我們此行,正是為幫助仙舟封印「星核」而來?!?/p>
此言一出,空氣仿佛凝滯了,幾名云騎軍明顯一愣,而停云搖扇的動作也停在半空。
就在這時,一道聲音在無名客們背后響起。
“星核?”